???

    沈父沈母沒想到剛到京城,自家孩子還沒看到,就看到未來的兒媳婦了。

    特別是沈父,看着此時盛裝的喬饒谷縣主有些不自在,且男女有別,他也不好直溝溝的盯着人看,只用眼角餘光瞄着馬上要成爲他兒媳婦的人。

    倒是沈母,原先對喬爰爰似乎就比較有好感,現在即使不同了,態度也沒變。

    喬爰爰把人請了過來,然而現在的情況說熟也不熟,但以後卻肯定會很熟的未來家人,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尷尬。

    “放榜了!”一直在告示處守着的小嚴跑了過來,屋子裏的三人立刻把目光轉了過去。

    小嚴滿臉喜色,看到屋裏突然多出了兩個陌生人,還與縣主坐同一桌有些懵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說了。

    沈父不自覺的把目光看了過去,帶着點忐忑。

    他當然是希望時雲能考得好一些的,想聽又怕沈時雲沒考好,這正做着心裏準備呢,然而小嚴一進來就不說了,憋得他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差點沒岔氣兒了。

    看得沈母心裏暗笑,然後悄悄的給喬爰爰使了個眼色。

    “第幾名?”喬爰爰都不問考上了沒了,就小嚴這滿臉的喜色,就沒有考不上的可能,最多就是名次的差別而已。

    小嚴興奮得漲紅了臉:“是......是探花!”

    啪!

    “哎呦!”“啊!”

    沈父一不小心把手邊的被子給撞上去了,砸地上水濺到了鞋子上,好在茶沒有那麼燙了,不過鞋子被打溼了。

    沈母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實在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真的是探花?”沈父現在激動得不行,根本顧不得這點水漬,抓着小嚴的手問。

    還握得死緊,小嚴都差點掙脫不開,求助的看向了自家主子。

    沈母趕緊把他給拉開,勸他回去換一雙鞋子,沈父捋了捋衣袖,這才察覺到自己失態了,還是在兒媳婦面前,就有些待不住了,趕緊離開。

    等他換了鞋子回來,趕緊在喬爰爰面前更加擡不起頭來了。聽着沈母跟喬爰爰說話,他面色嚴肅的在一邊喝着茶水,眼神避開了她們,看向了窗外。

    ......

    聽到賜婚的旨意,沈時雲猛地擡頭,頭腦一熱便要拒絕。他這時候已經想不到太多然而拒絕的話還沒出口,便又咽了回去。

    皇上當即吩咐太監爲他和饒谷縣主宣旨,眼裏饒有興趣的看着下方他剛點的探花從滿面驚惶,變爲了呆滯,而後面色一點點紅潤,最後變爲了驚喜感激。

    作爲皇帝,不久前封的饒谷縣主,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瞭解。暗衛幾乎把喬爰爰從小到大查了一個遍,確定沒有什麼陰謀後,這才放下了心。

    只要對他的皇朝沒有影響,對於饒谷縣主的作爲他並不放在心上。正好也就查到了沈時雲,得知此人即將殿試,未在前三看到,皇上一開始是有些失望的。

    倒也是個人才,不過到底是年少了一些,皇上順手把他提到了探花,而後給人賜婚。

    沈時雲恭敬的接了聖旨,旁邊的考生看着他的目光滿是羨慕。可誰讓他們不如別人長得好呢,而且已成婚,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在賜婚過後,便回到了正題,給新進天子門生授予官職,沈時雲作爲前三名,不出意料之外的留在了翰林院,包括前兩名的狀元和榜眼。

    “恭喜。”一出大殿,狀元便先開口了。作爲狀元,他的官職理所當然的比另外兩人高了半品。

    “同喜。”沈時雲微笑着道,而後小心的拿着聖旨,與三人一同騎馬遊街。

    榜眼是一個文弱書生,平日只會坐馬車,現如今上馬就有些爲難了。

    正在榜眼被搭着凳子小心的扶上去的時候,沈時雲心不在焉的不過兩個動作就跨上了馬,把榜眼看得一待,又有些羨慕了。

    好在這些馬都是特別訓練過的,非常的溫柔,被這麼折騰也站在原地不動。

    榜眼故作鎮定的坐在上面,前面有太監在幫着牽馬,他看了看坐在馬背上非常賞心悅目的沈時雲,再看看即使不那麼流暢,但騎馬也非常自然狀元,心裏有些梗塞。

    沈時雲輕拍着馬腹,想要催促它快些,然而在前方的榜眼實在是拖慢了速度。

    他看不到路旁羨慕的眼神,也看不到其他人讚歎的眼神。作爲榮耀的一路,沈時雲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他現在只想儘快結束,現在聖旨應該已經到了縣主府了吧?如此一來,兩人便真的是天作之合,再無更改了。

    想到此,沈時雲心潮澎湃,一路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然而在到達一酒樓之時。卻突然不知爲何,想要擡頭一看,便見到了酒樓窗戶旁一巧笑倩兮的姑娘。

    沈時雲不由得露出一笑,不知驚豔了多少人。

    喬爰爰輕輕一笑,而後從窗戶邊退開了一些。

    佳人不見,沈時雲目光剛流露出失落之色,就見到方纔的窗臺上出現熟悉的一男一女,看着他的目光滿是欣慰。

    沈時雲呼吸一窒,驚得眼裏的失落都忘了收回去。在擔心驚喜緊張着急的心緒之間,差點忘記了繼續走。

    等後方的人不着痕跡的開始催促,他才面色複雜的轉過頭繼續遊街,然而此時他更加着急了。怎麼也沒有想到,父母會剛好今天過來,都碰到一塊兒去了。

    ......

    “剛纔時雲也太過不鎮定了,都是狀元了,不過是看到我們,就這麼驚訝,連自己在做什麼都忘了。”沈父看似不滿的說,而實際心裏其實非常的自得,恨不得別人立刻誇孩子幾句。

    “這個年紀能考上探花已經是萬里挑一的了,殊不知有多少人被攔在了一層層的科考路上。”喬爰爰有些不滿,即使這是沈時雲他爹也不能這麼說啊。

    相處了這麼久,沈母還不知道他那點兒小心思,哼笑了一聲,拉過喬爰爰的手,讓她別搭理沈父:“爰爰後天有空嗎?有空的話,等我們安頓好了便上門拜訪。”

    喬爰爰眼睛眨了眨,有一點懂了,垂眸假裝羞澀的嗯了一聲。

    沈母鬆了一口氣,臉上看着她盡是滿意,兩孩子認識了九年,將近十年了,總算是定了下來了。

    沈父已經避開了,現在人都看到了,他要回去儘快收拾好。最好是租一個房子,要比在客棧裏舒適一些,最好是買一座宅子。

    在沈父看來,沈時雲如今肯定是要留京的,即使有縣主府,但也沒有說讓時雲住到縣主府去的。

    他們沈家是比不上京裏的人,但買一座宅子的銀錢還是有的。

    好在這次上京本就是爲了孩子的親事,錢他可都是帶夠了的。

    沈母欣慰的拍着她的手,而後輕聲細語的問着喬爰爰的喜好。她要準備彩禮,有些東西是不能改了,但有些東西卻是要重新挑選的。

    還不能兩人說多久,縣主府裏就派人過來了,說是宮裏有旨意,讓饒谷縣主趕緊接旨。

    一瞬間喬爰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最近的事,面上也沒耽誤,跟沈母告別後就立刻準備回府,下樓時也沒忘記讓青鳥把銀子給付了。

    喬爰爰一路趕回去,接了旨才知是賜婚的,忍不住想笑。

    ......

    十六歲的探花,在本朝也是少有,而且有着狀元和榜眼的對比,就更顯得卓爾不凡,才貌雙全了。一些人心裏就蠢蠢欲動的,準備榜下捉婿了,然而心裏的想法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人家探花郎是皇上親自賜的婚,還是他們曾經議論過的饒谷縣主,這心裏的滋味就讓人有些難言了。

    雖然他們是看不上無權無勢的書生,但十幾歲的舉人和十幾歲的探花郎,那能是同一個分量麼?然而連給他們對比的機會都沒有,這人就這麼被別人給攬走了。

    ......

    沈時雲和喬爰爰都不知外界的看法,喬爰爰回來縣主府接了聖旨,就連婚期都已經定好了,離現在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她要準備的東西還多着呢。

    好在武姞嬤嬤對此瞭解得不少,才讓喬爰爰沒有那麼忙亂。

    至於沈時雲那邊就更加忙碌了,想要買宅子但眼看着就來不及了,只能讓沈父趕緊去辦,而沈母開始操持六禮。

    聘禮也來不及再替換過多了,一些首飾等物,沈母就交給了沈時雲,讓他去辦。沈時雲在翰林院之餘,回家還得開始幫着挑選。

    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他們修整,所以沈父買的房子直接便是能夠入住的,但因爲太着急位置有些不太好,太偏了一些。

    而後武姞嬤嬤派人過去量新房,打造傢俱。府裏的繡娘把其他的事全停了下來,一心爲縣主繡着嫁衣,喜被等物。

    如此一說,似乎喬爰爰自己還算是最輕鬆的了,其實不然。就算武姞嬤嬤可以幫忙,但一些東西還是得她自己做主,最重要的便是嫁妝了。

    這會兒通知老家的人必定是來不及了,一來一回兩個多月,肯定早就結束了。不如等他們成親後,再回一趟盱山村。

    雖然不能把人請過來,卻是一定要告知一聲的,喬爰爰抽空寫了封信回去,寄給喬族長,估計等他收到的時候,就已經是他們成親的時候了。

    一個月兩家人都忙得天昏地暗,喬爰爰都沒有心情去想沈時雲在做什麼了,沈時雲也沒有時間。

    最後兩人倒是因此徹底的貫徹了婚前新人不得見面的規矩。雖然覺得有些煩惱,但心裏到底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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