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子暨走,吳子真就放下來筆墨,然後轉頭看向還無所知的幾個人。
“你們想讓我們做什麼?”
“幫我們買些東西,打個水寫個作業就行。”其中的池康安脫口而出。
吳子真狠狠的瞪了他眼,他自己還有這麼多課業呢,居然還讓他幫着做。不過……吳之好着呢轉念想,嘿嘿笑着勾着他的肩膀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只見池康安看了喬沅眼,再看了看吳子真,猶豫的點點頭,把自己的筆墨也拿出來,幫着吳子真寫着。
喬沅被這發展看得眉頭挑,並沒有挑明,吳子真是有點小心機,面對她的時候第次見面就知道哄騙她手裏的花,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藉着她說了什麼。
挑唆田厚和池康安的人在當日就被抓住了,吳子暨那邊的消息很快就送過來了,只是這人就是個無賴混混,跟着送菜的小販混進來的,想要詢問是誰主使的也沒問出個頭緒來,跟這混子溝通的人本身的特徵就不明顯,又沒有留下名字,在這偌大的京城想要把人找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吳子暨讓人照着他的描述畫了副不太準確的畫像,把這混子收拾了頓就給放走了。
喬沅得到消息時謝過吳子暨,便暫且把這沒頭沒尾的事放在了邊。
第天在學堂裏,她主要是熟悉下環境,且郭夫子明確說過不需要她動手,所以留下的功課也很,讓喬沅的時間更寬裕了些。
在下學之後,喬沅便迫不及待的坐上了自家的馬車,然後讓車伕去這房契的位置看看去。
永寧侯給她的房契位置離書院不遠,沒幾分鐘就到了的距離,喬沅下車看,心想永寧侯也確實是用了心的。
開書肆在其他人眼裏不算是商賈之事,且距離上臨書院不遠,就算她不善於經營,也勉強能夠不虧損。
喬沅在來之前本想把原來的店關了,做些比較新奇的生意,然而在到了這裏之後,卻暫緩了原來的想法。其實這書肆,也是可以考慮的。
“小侯爺。”書肆的掌櫃頓時迎了過來,看着臉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現在的主子還不到書桌高也沒有露出異色。
“把賬本拿出來我看看。”喬沅說道。
掌櫃的不着痕跡的瞄了眼喬沅帶過來的人,當即恭敬的把賬本遞了過來,喬沅便也自然的手接了,然而翻開後才知事情不是這麼回事。
裏面的賬目記得不甚清晰,且細覈對也有不妥的地方,喬沅擡眸看向臉恭敬的掌櫃的,這是打量着自己看不懂,或者是相信這賬本做得讓人挑不出錯漏之處,才這麼肆無忌憚的拿出來給他看。
喬沅定定的看着他,掌櫃的從臉的鎮定變得稍微有絲心虛起來,但再想便感覺是自己想多了,這小侯爺怎麼可能看得懂。
倒是有些本事。
“只有這些麼?”喬沅收回視線問了句,她確實是不好在此時發落。在外人眼裏她是不識字的,能夠看得懂賬本就更加的讓人詫異了。
掌櫃的輕鬆了口氣,看來確實是賭對了,既然小侯爺不懂,那就不需要再多顧忌,掌櫃的直接把半年內的賬本都搬了出來,想着等小侯爺胡亂的看完,他再收起來就是了。
誰知喬沅根本沒有動手去翻,連多看眼都不曾:“讓車伕把這些賬本都搬到馬車上去。”
“是,小侯爺。”孫來連忙轉頭去找車伕,眨眼間等候在外面的車伕就進來,直接把這厚厚的堆賬冊搬了起來,然後就往外面的馬車走,根本沒有去關注掌櫃的臉色。
“小侯爺,這賬冊不能帶走的。”掌櫃的着急了,想要把賬本給追回來,但即使他認爲小侯爺不懂他若是做得如此明顯就是把人當成了傻子了。
在這裏他知道小侯爺看不出什麼,但帶走就不知道會給誰看了。掌櫃的衡量着要不要冒着得罪小侯爺的風險把賬本給搶回來,臉上的神色不停的變換。
“小侯爺……”掌櫃的咬牙:“小侯爺若是有何不懂的,我可以爲您解惑,把賬冊帶走不合規矩。”
你不急我急啊。
掌櫃的心臟砰砰的跳,感覺渾身都再發熱。但他轉念向小侯爺手上沒人,帶回去也是讓丫鬟嬤嬤們查看,這些內宅下人怎麼可能發現他賬本會有不對。
掌櫃的在心裏這麼安慰着自己的,漸漸的倒也沒有那麼緊張了。給喬沅介紹的時候也自然了許多。
這家書肆賣的大多數都是比較正經的書籍,科考類的四書五經,律法等,順帶着再賣些文房四寶,因爲在書院旁邊天然的好位置,也沒有虧本,甚至還有些許盈餘。
然而再細算這鋪子的租金,就知道有多不划算了,書肆的生意不溫不火,個月下來掙到的錢也就剛好夠上別人家租金的價格。雖然這是自家的生意,租金不算在本錢內,但也不是被人這麼糟蹋的。
如果想要掙錢的話,只賣這些當然是不成的,而且自家剛好在上臨書院附近。書院裏不管是稀的大儒,還是考中的秀才舉人都有,甚至就連要會識字,能讀寫的,習過四書五經的讀書人也不。
這麼好的條件,爲什麼不利用上?
大儒的書她不敢指望,但書院裏些優秀學子的詩詞還是八股文,在上臨書院傳承多年的威望來看,也是非常受歡迎的。
再個便是俗些的,學子們外出遊學留下的遊記,以及大部分學生都能夠書寫的小說都可。
而且因爲能夠寫小說的人更多,也就更能夠挑選出有趣的小說了。
喬沅看過書肆之後未曾發表意見,叫上孫來便上了馬車,而後再另家書肆前停了下來,喬沅擡頭看了眼牌匾,便獨自走了進去。
掌櫃的目送侯府馬車離去後,便回了書肆內坐着。他邊在心裏嗤笑,小侯爺果然不懂書肆的事,就算他說了這店裏賣了些什麼,估計也不過是不懂裝懂罷了。另邊又對於喬沅把賬本帶回去的事有些忐忑,賬本日沒有回來,他就有日要擔驚受怕。
“我是侯爺的人,就算小侯爺身邊的人看出什麼不妥也不敢動我的……”掌櫃的喃喃的道,心裏到底是安穩了下來。
……
喬沅剛回家,便被通知讓去老夫人院子裏趟,喬沅只得吩咐他們先把賬本送到她屋子裏,再自己過去。
“祖母!”喬沅笑嘻嘻的挨坐在老夫人旁邊,惹得旁邊的喬瑜露出羨慕的神色。
“去書院可還高興?”
“高興啊,書院的夫子可好了,今日夫子教了段三字經,可惜的是夫子說我現在骨頭還沒長好,不讓我動筆。”喬沅似真似假的抱怨着,順便再說說學堂裏的同學還有書院的景色以及今日喫過的食堂。
老夫人聽得樂呵呵的,在好番交流之後,才把人給放了回去。
喬沅立時就回了書房,讓小滿把賬本拿過來。小滿把賬本搬了過來便退開伺立在了門外,點疑問都沒有。
不像在店鋪裏,她只大致的瞄了幾眼,而是點點的仔細的盤查,這決定了她是否需要換個掌櫃的。
方纔他去了另家書肆,瞭解了此時京城書本的大概價格,而看這賬冊上的出入,紙張價格浮動較大,而恰好紙張卻是售賣得最多的。
墨條買入的價格似乎也有些虛高,但賣出去的價格卻似乎比其他店低些,還有就是些不正常的破損率,十天半個月便會統計次損耗。
還有就是藉着賬本記錄不明晰,稍微有些複雜的記錄方式,讓裏面有些錯漏。
大概是因爲這書肆不起眼的原因,永寧侯也未曾多查看。
喬沅默算了下,在這其中至有十幾兩銀子的出入,而書肆內每月的盈利卻不過二十兩左右,便有些欺人太甚了。
“小滿。”喬沅稍微擡高了些聲。
“小滿在。”小滿當即從門外站了進來。
喬沅推了推面前厚厚的疊賬冊:“去把這些給烏嬤嬤看看,查出不對便先記下來,等查完後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