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個孩子還想再玩一段時間,但不到午時最小的崔冬萱就撐不住了。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喬沅帶着他們去了溢香樓喫過午飯,這才安安穩穩的把玩得盡興的幾個小孩給送回了侯府。

    老夫人看到他們疲憊的模樣,心疼得連忙讓丫鬟們把幾個孩子帶回去休息。

    喬沅從老夫人的院子裏離開後,就出府去了大長公主府。剛到門口,便被鍾沛身邊的小廝給帶了進去。

    “你總算是來了。”鍾沛等不及似的一把把人給拉進去,門輕輕的被關上,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喬沅面露一絲絲詫異:“什麼事這麼神祕?”

    “先不說這個,聽說墨緣書肆是你的?”鍾沛似乎有些急躁,直接就問了出來。

    “是。”喬沅一口應了下來,這件事根本就經不起查探,鍾沛能問出這句話,可想而知必定的查探過的。“鍾公子是……?”

    “我就是看你挺有本事的,墨緣在你接手之前可不是這個樣子。”鍾沛不等他問完,直接道:“我手上有個鋪子,你看能不能弄點新奇的東西?”

    鍾沛思考片刻後說道:“當然……如果點子好,肯定不會讓你白出心力的。”

    “唔……是什麼鋪子?”喬沅眉心一跳,這算是什麼需要保密的問題,值得鍾沛這麼的小心謹慎?

    “是……鋪子。”鍾沛含糊的說道,最關鍵的兩個字根本聽不清。

    “什麼?”喬沅沒聽清不由得再問了一遍。

    鍾沛被問得羞惱,破罐破摔:“你怎麼那麼麻煩,剛我不是說了嗎,是胭脂鋪子!”

    “哦。”喬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破了他那蹩腳的虛張聲勢,卻沒準備說破,只一挑眉:“你先帶我去看過才能知道。”說着其實喬沅也沒想過拒絕,這些事情其實相對來說還要簡單一些。

    鍾沛緊繃的脊背一下子鬆懈了下來,這麼點小事不算是什麼,他當即讓人把馬車準備好,和人一起過去了。

    作爲煊赫的大長公主最寵愛的孫兒,鍾沛擁有的鋪子怎麼也不能是偏僻所在,就在出了公主府不遠的西城,便有一個兩層樓且較爲寬敞的胭脂鋪,名爲如顏。

    喬沅一時有些疑惑,胭脂鋪雖不是客似雲來,但也不至於找上她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來出主意吧?

    “我是看你的點子似乎挺新奇的,胭脂水粉這些東西,我祖母不知見了多少,用的也是最好的,但總歸就那麼幾樣。我想在祖母六十大壽的時候,給她送一個特別的,所以……”鍾沛後面的話沒說,盡以眼神示意。

    喬沅沉吟,走向了鋪子裏,掌櫃的剛要上前,在鍾沛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一樓的胭脂水粉要稍微差一些,樓上的纔是最好的。”鍾沛說着直接上了二樓。

    喬沅慢吞吞的跟了上去,剛上去就看到鍾沛面前擺滿了各種的胭脂。喬沅開了一盒,輕捻起上面的妝粉,雖然細膩但卻稍微區別於粉餅,是摻和了石膏、滑石、蚌粉等製作的。

    “其實如顏的胭脂水粉已經很不錯了。”喬沅沉吟片刻道,只還是有些不足。

    鍾沛臉上明顯的寫着你這不是廢話嗎?要是不好祖母能給他,不然早就被他給換了賣的東西了,也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喬沅笑笑:“但如果是要送給大長公主的話,送養護的應該會好一些,據說有一些東西對皮膚非常好,我知道的不多,不如找一些醫術較爲精通的大夫研製。”

    鍾沛眉眼一動,要說醫術好的,那可不就是皇宮裏,以他的身份,叫兩個太醫來做這些不成問題。

    “另外,除了薰香之外,純粹的鮮花精華也可一試。”特別是能夠讓人好眠的薰衣草或者舒緩神經的甜橙精油。

    鍾沛頓時精神了起來,讓他詳細的說說。

    ……

    等喬沅從如顏裏出來的時候,不由得鬆了口氣。雖然好些不該她知道的她都沒說,但鍾沛的好奇心實在太強了些。

    好在總算是把人打發了,現在鍾沛恐怕已經叫了太醫過府借把平安脈之名把人給留下來了,讓他們提供抗衰老的藥材做成面脂,還有那什麼精華等,讓太醫們拿個主意,正忙得不亦樂乎。

    喬沅擡頭看了下天色,她從大長公主府出來,再到胭脂店沒花多少時間。

    現在再去一趟書肆正合適,喬沅踏上自家馬車,到了書肆後直奔後院。只見小滿朝他點點頭,而後把他帶到了一處花樓前面,指了指裏面:

    “他上午就進去了,現在還沒出來。我之前打聽過,他父親是被分出去的庶子,跟嫡兄關係不好,現在也沒有任職,在家閒散度日。而李巖更是沒什麼本事,也就是巴着鍾沛才能囂張得起來。”

    “這麼一個人,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膽子,還敢針對您。”小滿厭惡的說。

    喬沅眉微蹙,讓隨身跟着的面貌普通的小廝找個藉口去把人給叫出來。

    上午在書肆時,喬沅特意交代了一番,讓人把李巖給盯好。誰知這人會在這這裏,簡直是髒了她家小滿的眼。

    “誰啊?”李巖大大咧咧的說,跟着人就走了出來。在到了花樓旁邊的巷子裏時,猛的被人套了麻袋,捂着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拖到了巷子裏。

    “唔,唔唔!”李巖掙扎着,被一腳踹了上去,頓時啞了聲。

    喬沅抽出一把匕首,轉了轉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僞裝了一下聲音:“等會兒我會放開你,可別亂叫。”

    感受到匕首的鋒利冰涼,李巖打了個寒顫,屈服在了威脅之下。小廝把捂着他嘴的手拿開,但是手上把人按得穩穩的,麻袋也沒取下來。

    “你們是誰……”李岩心慌慌的問,周圍一定不止一個人,他腦子裏拼命的想是誰看自己不順眼。

    “最近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喬沅哼笑一聲。

    “什麼?”李巖很是茫然,他最近似乎挺安分的,也沒有惹到誰。

    喬沅眼睛一眯,語氣開始不友好起來:“再仔細想想?”

    “我、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拼命思考的李巖完全忘記了他找喬沅的茬的事,或者說沒有把喬沅放在眼裏。

    即使鍾沛後面不待見他,他也不覺得是喬沅的本事,他只是當時的表情沒有收斂好才讓鍾沛看出端倪不高興了的。

    這就很讓人不高興了,喬沅手上的匕首輕輕的一動,刺疼的感覺頓時從脖子上面傳來,李巖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敢多發出一點聲音,就怕前面的人一個手抖,他的小命就沒了。

    這時候,巷子外面來來往往的人聲,彷彿跟這巷子裏隔開了似的。李岩心裏暗恨,他出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人來找他?

    “嘖。”喬沅輕嗤,眼見着這人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把他頭上的東西掀開。”

    有人粗魯的把他頭上的麻袋扯開,李巖眼前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眼神慌亂的亂瞄,看到喬沅時愣了一下,頓時面露兇惡,一下子想要朝他撲過去,把人拉過來當人質再說。

    喬沅的手動都沒動,按着他的小廝和脖子邊鋒利的刀刃總算是讓李巖清醒了過來,心裏再不岔也只能把氣給吞了下去。

    “這會兒可以說了是吧?”喬沅沒多少耐心的問:“是誰讓你針對我的?”

    “沒有人讓我針對你,純粹是看你不順眼而已。”李巖岔岔不平的道,看着喬沅的目光帶着嫉妒和輕視。

    “哦?”喬沅收回手。

    李巖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見喬沅猛的朝他腿上紮了下來,李巖渾身的汗毛一下子炸了起來,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被按着的時候往旁邊挪了一點。

    匕首與地面接觸時發出刺耳的聲音,李巖後背的汗一瞬間落了下來,再不敢因爲喬沅的年齡而面露輕視。

    “不錯,那就看看你能躲幾次。”喬沅淡笑了聲,在李巖的眼裏卻普通勾魂使者,面目格外可憎。

    “等等,我,我說!”李巖嘴脣顫抖的說。

    “是……是柳庚跟我說,說你小小年紀就心腸惡毒,明明沒本事還佔着他表弟的位置,我纔打抱不平向你動手的。”

    喬沅的匕首輕敲了敲地面,似乎是在沉思。

    柳庚似乎是柳珴的孃家侄兒,再一想她剛進入書院時遇到的……

    李巖偷偷的打量着喬沅,心裏直髮寒,他之前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敢對這個人下手。如果能出去,他一定,一定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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