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般大勝,天速軍中自是喜氣洋洋。

    不出意外,他們天速軍的名氣將會因爲這場仗而打響。他們將爲他們自己正名。

    他們是真正的大宋禁軍

    賀成華、周章強等軍中將領也是喜不自勝。對於此戰,他們還是頗爲自得的,起碼指揮和戰略上沒有任何失誤。

    但他們怕莫想不到的是,在政和縣外的天殺軍比他們的表現還要更爲出色許多。

    天殺軍軍長陳吊眼,又名陳大舉、陳釣眼。蒲壽庚在泉州降元以後,張世傑在閩新南聯合漢、畲等族百姓聯合討伐蒲壽庚,陳吊眼便是在那個時候和其父親陳文桂以及叔父陳貴龍等人起義,支援張世傑對蒲壽庚的討伐。

    只後來張世傑隨着小朝廷奔波海外,衆義軍便分崩離析。

    陳吊眼佔據漳州,自此成爲著名義軍領袖,後被元將唆都鎮壓,潛入畲洞,又和許夫人聯合佔據漳州高安寨。

    再之後,隨着趙洞庭的崛起,許夫人的投誠。他便也跟着投向了大宋。

    這樣的人做個天殺軍的軍長自是不冤。他天殺軍中的士卒根底,就是他以前麾下的義軍將士。

    較之賀成華,陳吊眼的名字顯得要多具幾分殺氣。同時,他的性格也要陰冷數分。?

    賀成華是排兵佈陣真刀真槍地打殺,而陳吊眼,卻是用上了溫水煮青蛙的法子。

    他讓步卒,乃至擲彈筒營、飛天軍團、沖天炮營都隨着押送糧草的士卒先行了。僅僅剩下約莫五千輕重騎兵斷後。

    而這傢伙最焉兒壞的是,在得知元軍出城追趕以後,他還特意讓士卒不要走得太快。

    大軍每過約莫千米就會稍作停歇。

    停下來埋雷。

    後面的元軍可就慘了。

    他們追出政和縣以後,在傍晚時分好不容易看到天殺軍騎兵的背影。連忙加速追趕,結果,被炸得個灰頭土臉。

    可是眼瞧着天殺軍就在前面,就這樣撤退卻又捨不得。

    怎麼辦

    繼續追唄

    可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又看到前面天殺軍的背影之時,得,又踩到雷了。

    又是陣陣雷響。

    相較於他們元軍,宋軍簡直就是將轟天雷這種東西玩得出神入化了。

    等硝煙、灰塵散去,前面宋軍又不知道跑了多遠。

    元軍再整旗鼓,又繼續追。

    就這般追追停停,直到得夜裏。政和城內也有元軍熱氣球追過來,陳吊眼纔不再勾引元軍,率着騎兵全速往南而去。

    元軍追出城的將領們統計戰損,懵了。

    他們在追擊途中每次趟過雷陣都感覺好似沒死多少人,但現在統計出來的陣亡數量卻是驚人的多。

    共計趟過宋軍十七個雷陣,折損八千有餘。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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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實在不是他們不機靈,而是宋軍太過狡猾。

    宋軍埋的雷陣太他孃的詭異了。

    有的一踩就炸。

    有的吧,卻是前面的人踏過去沒事,後面的人踩上去卻炸了。

    而看着天殺軍就在前面,他們卻又連排雷都顧不得,只能硬生生地用人命去淌。

    懵了。

    懵了。

    聽到戰損彙報的元軍將領們都懵了。

    個個臉上都是不可思議之色。

    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便是個個都臉色難看到極致,雙眼中如同有火焰忽然間熊熊燃燒起來。

    有將領甚至怒吼着,持着武器對着前面亂劈亂砍,如同陷入魔怔。

    這實在是太過氣人了。

    氣人的不僅僅是己方折損將士八千有餘,而是宋軍他孃的就死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都是埋伏在雷陣旁邊拉雷的,他們等於是死士,怕是根本就沒想過還要活着回去。

    也就是說,元軍此役幾乎等於是連天殺軍的邊都沒挨着。

    這怎能讓人不氣

    這怎能讓人不怒

    他們這個時候自是反應過來,自己等人完全就是被那宋軍主將給耍了。

    那些宋軍始終不全速拉開距離,根本就是在吸引着自己這些傻瓜追擊上去。

    此刻,這些元將們怕是個個都有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甚至,可能比當初長林縣內的呂文煥等人還要覺得憋屈、憤怒都說不定。

    而在夜色中持着火把匆匆往南撤退的天殺軍中,自然是笑語連連了。

    太解氣了。

    以前他們是義軍的時候,往往都是被元軍打壓。後來投向宋朝,成爲禁軍,也始終沒有找到和元軍較量的機會。

    這回,總算是得以報仇雪恨了。

    看着以往似乎無法戰勝的強敵此時在他們面前脆弱得如同小兔子,只能任由玩弄,天殺軍中將士們只覺得每個毛孔都透着舒爽。

    他們蛻變了。

    這出自三事大家荀彧之嘴的戰術,現在已非吳下阿蒙的嶽鵬自是不可能不懂。

    單爲這事,他已經和苗右裏、鄭益杭等人商議過數次。至於趙大、趙虎兩個莽夫,當然只是做做聽衆。

    火把在夜色中形成兩條火龍,攜着大勝之威向建寧府匯聚而去。

    中間寫着新宋字樣的旗幟,竟有足足二十多支。

    他嘴角難得的有些笑容。

    這已經是夔州路境內州府超過三分之一的數目。因爲,整個夔州路境內,郡城、縣城加起來也不過剛剛六十出頭而已。

    嶽鵬手裏捏着封信,拍拍鄭益杭等人的肩膀,讓他們早些回去歇息,然後

    將信遞給自己親衛,“將這封信傳到達州。”

    而要立軍功,無疑只有拿新宋軍開刀。

    堅壁清野。

    繼廣南西路、荊湖北路以後,福建路也算是獲得首勝。

    嘴角卻是有着隱隱的笑意。

    蘇泉蕩在長林大捷的消息,趙洞庭也用信鴿傳到這重慶府來了。今天傍晚到的,嶽鵬看過了。

    眼下大宋北疆沿線,只有鄂州、隆興府兩城還在和元軍遙遙對峙,並未展開交鋒。

    房間內的沙盤上,已經被他們豎着許多顏色各異的旗幟。

    他們便也跟着高興。

    嶽鵬看着夜空,忽的又喃喃了句,“我可不會輸給你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夔州路重慶府。

    這夜,房間內油燈又是亮到夜色極深時才熄滅。

    看着親衛持信跑開,嶽鵬擡頭瞧了瞧院落天井上那幽暗的天空,嘴裏低聲道“既然來了,那便別走了吧”

    嶽鵬等人若是縱觀整個夔州路,那他們將要堅守的城池、攻克的城池都將是極大的數目。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眼中有着濃濃的殺意掠去。

    嶽鵬在兩日前就收到趙洞庭的回信。

    相比蘇泉蕩在長林的表現,嶽鵬這邊的情形要糟糕許多。爲此,他心裏當然憋着口氣。

    眼下,夔州路境內已經有不少縣城豎起反旗。新宋麒麟、熊嚎、鹿角、鷹啼四軍從險隘山道繞過重慶府,到得夔州路境內以後又強攻下數座縣城,可以說,他們在夔州路境內已經完全紮下根來。嶽鵬等人現在想弄清楚的,自然是堅哪些壁、清哪些野。

    他們不再是以前只能任由元軍打壓的那種烏合之衆了

    房間內嶽鵬、鄭益杭等人交談的聲音始終不曾斷絕。只是在雨水拍打芭蕉的聲音掩蓋下顯得隱隱約約。

    最先要作出抉擇的,便是堅哪些壁。

    這些天來,爲新宋軍之事他的確是焦頭爛額。不過如今皇上的堅壁清野戰略,總算是讓他看到希望。

    這這種情況下,他們誰都明白,必然要作出取捨。

    新宋軍既然用出這麼無恥的打法,那夔州路便不可能再保持完璧。有很多城池將湮滅在戰火中將會是無法避免的事。

    也就是說,在夔州路境內被新宋軍佔據的縣城州府總數已經達到二十餘個之多。

    但如何堅壁、如何清野,自是值得斟酌的事情。

    看來將軍們應該是商議好了。

    不過不同的是,守在門外的親衛們看到諸位將軍們出來以後,眼中好似都有着如釋重負之色。

    他和蘇泉蕩之間可不僅僅只是摯友啊,兩人比拼已經成爲習慣。他嶽鵬又豈能讓蘇泉蕩獨佔鰲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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