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駕車到河邊的百花樓。

    百花樓這個名字看起來是個葷素交雜的煙花之地,但實際上並不是。

    奧蘭他們這些人還是有些講究的。

    朱嘉年在路上就跟趙洞庭說,這百花樓其實是個相當高雅的地兒。裏面全是清倌人,個個琴棋書畫俱佳,賣藝不賣身。

    門口也並沒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們迎候着,只有兩個穿着青色服飾的小廝。

    這樣反倒是顯得格局更高了。

    趙洞庭來這樣場所的經驗並不多,趙如更應該是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場所。

    於是乎他剛剛下馬車就裝作些微好奇的模樣,衝着裏面打量。

    朱嘉年和朱承恩顯然是有經驗了,昂首挺胸的模樣,連忙對趙洞庭說:“趙公子,裏面請。”

    出來玩嘛,雖然不必要隱瞞趙洞庭的身份,但還是不宜“大皇子”、“大皇子”地喊。

    在這種地方,把別人的身份喊出來還是有些尷尬的。

    趙洞庭點點頭,向着裏面走去。

    門口的兩個小廝在他們進門時只是鞠躬行禮。

    到裏面,纔有老鴇迎上來,笑眯眯的模樣,“兩位朱公子,你們來了?”

    然後瞧向趙洞庭,問朱嘉年道:“朱公子,這位俊俏公子是?”

    朱嘉年淡淡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老鴇神色一緊,仍然滿臉堆笑,心裏卻是有些驚訝。

    看來這位公子哥來歷不凡啊!

    到這百花樓的,哪怕是當朝大員的子弟,她也認識不少。但是能讓朱嘉年這麼慎重對待的,還從來沒有見過。

    朝廷裏還有值得朱家公子這麼慎重的人?

    但她當然也不敢往皇室想。

    當今聖上的孩子相當神祕,幾乎從未出宮過,應該不會是哪位皇子吧?

    莫不是外地來的大衙內?因爲不想引人注意,才這般刻意隱瞞身份?

    正當老鴇心念電轉的時候,朱嘉年又說:“奧蘭公子的包間在哪?”

    老鴇連忙答道:“在天字甲號。”

    這年代的客棧、茶樓等等總習慣以天地玄黃來分等級,然後便是甲乙丙丁等等。說起來以名字劃分還是少數。

    百花樓裏的天字甲號房間,無疑是最好的雅間。通常,這樣的雅間不是有錢就可以訂得到的。

    趙洞庭按響,看來這個奧蘭果然在長沙喫得挺開的。

    老鴇帶着朱嘉年、朱承恩和趙洞庭往樓上去。

    朱嘉年問道:“這屆花魁曦兒姑娘到了沒有?”

    他最關心的大概就是這個了。

    老鴇笑眯眯地道:“曦兒姑娘也是剛剛到呢!”

    朱嘉年果然面色一喜。

    到包間裏,裏面已經坐着十來個年輕人。

    趙洞庭看到那個森和舒克拉也在裏面,再有就是個金髮碧眼的英俊西方帥哥。其餘的,都是東方面孔。

    他竟然認識其中三個。

    都是大宋的大官之後,被自家長輩領進宮喫過年飯的。

    金髮碧眼的帥哥肯定是奧蘭無疑了。

    看到朱嘉年和朱承恩進來,他已經站起身,笑道:“嘉年和承恩來了?今晚可是你們最晚,等會兒得自罰一杯啊……”

    看來今晚是沒有其他人了。

    這次晚會無疑很是高端。

    朱嘉年、朱承恩都是笑着點頭。

    奧蘭又看向趙洞庭,正準備出聲詢問,就看到幾個大宋的年輕人都站起身來。

    他們中間有男有女。

    紛紛對着趙洞庭施禮,“見過大皇子。”

    奧蘭眼中登時閃過驚訝之色。

    那老鴇站在門外還沒有離開,這會兒也是懵了。

    大皇子?

    大皇子竟然到百花樓了。

    她不禁是嚥了口口水,然後匆匆向着樓下跑去。

    她必須得去彙報纔行,大皇子親臨,今晚百花樓千萬不能鬧出什麼事情來。

    雖然大概不會有人敢惹到奧蘭、朱嘉年他們的頭上去,但萬一遇到不長眼的呢?

    絕對不能讓人輕易接近天字甲號包間纔行,要不然她可喫罪不起。

    趙洞庭淡淡點頭,“各位好。”

    以趙如的性格,肯定不會有太多的面部表情。若是堆滿笑臉,非得讓這些人喫驚不可。

    果然,趙洞庭的這副態度,反是讓這些大宋的大官子弟們絕對很正常。

    大皇子麼,誰不知道大皇子不擅長和人交流啊?

    只是大皇子怎麼會跟着朱嘉年、朱承恩到百花樓來?

    其餘人都連忙站起身跟着施禮,“見過大皇子殿下。”

    趙洞庭看到那個艾曦了。

    她果然長得極爲漂亮,甚至比當初年輕的韻景還要更甚一籌。

    如今花魁大會選舉出來的花魁,是越來越讓人驚訝了。

    奧蘭愣身過後,也連忙對着趙洞庭施禮,“奧蘭見過大宋大皇子殿下。”

    森和舒克拉也是。

    趙洞庭故作偏頭看向旁邊的朱嘉年。

    朱嘉年會意,連忙給趙洞庭介紹奧蘭、森和舒克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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