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江夢洛的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重新看向那面光鑑照人的銅鏡，裏面是一張絕美的臉，她冷冷地說道，“也只有你纔會將那樣的人當寶。”
說着，她含住了那張大紅色的紙，給嘴脣塗上一層豔麗的紅脂，讓鏡中的自己增添了幾分冷豔之色。
接着，她才繼續說道，“他已經死了，你若是想報仇，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快速提升你的實力。”
江夢洛剛纔那句話，完全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她也覺得這種猜測有些荒唐。
這個黃衣女子能在天劍絕刀的眼皮底下救了自己，身份地位都絕不簡單。又怎麼會看上在書院當雜役的陳牧？
看到她的反應也不太像。
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陳牧又怎麼會得罪到這樣的人物？
她剛纔可是說了，跟陳牧仇深似海。
江夢洛心中閃過這個疑惑，就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可以快速提升實力，讓她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澀聲道，“那是一位人仙。”
她並非沒有想過報仇之事，只是毀掉書院的不死魔帝，是一位人仙。
在元神境都不出敢出世的時代，一位人仙就是無敵的存在，一旦他恢復全盛的實力，就算是天譴，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面對這樣的對手，想要報仇，根本就是奢望。
姜清河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想，還是不想。”
江夢洛看着她，問道，“你不是說跟他有仇嗎？爲什麼還要幫我？”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在短時間內，突破到元神境。”姜清河拿起一根眉筆，仔細地描起了眉。
江夢洛握緊了手中的秋水劍，說道，“什麼辦法？”
姜清河聽到她這句話，將眉筆放下，轉過身，說道，“你可知，這裏是何處？”
江夢洛搖頭。
“這裏叫仙臨山，傳聞中，一萬年前，開創紅塵仙宗的那位謫仙，便是降臨在此山。這裏，也是你們紅塵仙宗的聖山。
“那位謫仙，曾經在這裏建了一座忘塵天宮。並且將一件從仙界中帶來的仙器放置其中，這件仙器名爲太虛幻鏡，歷來，只有能宗主，才能進入忘塵天宮，掌控那件仙器。
“只是，當年你們無情宗和忘情宗兩脈內鬥，雖然忘情宗最後勝了，卻也將進入天宮的信物失落，再無法進入天宮。
“傳說，那件太虛幻鏡妙用無窮，進入其中後，一年相當於外界一天，可以演萬法。裏面還紅塵仙宮完整的功法，包括已經失落的無情劍訣，兩門劍訣合一，就是一門直達地仙之境的無上仙法。
“你若能得到無情劍訣的話，很快就能更進一步，成就元神。”
姜清河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
江夢洛看着她，問道，“你有辦法進入那座忘塵天宮？”
“不錯，那件信物，如今就在我手中。可惜，那座忘塵天宮只有紅塵仙宗的傳人才能進入。於我無用。”
姜清河語氣中卻並無惋惜，看着她的眼睛，說道，“現在告訴我你的決定，去，還是不去？”
“去。”江夢洛的聲音不大，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
書院遺址外，原本的建築羣被生生抹去，原地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呈手掌的形狀。
深坑前，陳牧負手而立，突然說道，“你感受到了嗎？”
他身後站着的，是聶紅衣，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氣息有些微弱。看起來多了幾分嬌柔的氣質。
她的命是救回來了，虧損的氣血卻沒有完全恢復，得慢慢養。
陳牧望着眼前的天空，說道，“這片虛空，被一道無形的禁制封印了。”
聶紅衣立時反應過來，說道，“難道是不死魔帝設下的？爲的，就是防止別人打開書山祕境。”
“還有學海祕境。”陳牧說道。
聶紅衣有些驚喜地主道，“也就是說，書院中的人很可能並沒有死？”
不死魔帝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他設下這樣的禁制，有可能是因爲當日書院的人，都躲進了祕境之中。
他無法打開祕境，才設下禁制，想將裏面的人困死。
陳牧對此並不是很意外，他心中早有預感。
他的浩然正氣馬上就要到第十境了，修爲到了他這個地步，要是書院的傳承真的斷絕，他肯定會有所感應。
“走吧。”
陳牧並沒有動手破開禁制，而是帶着聶紅衣，消失在原地。
他此時的修爲，已經無限接近半聖，在這裏觀察了許久，總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個禁制，與書山和學海兩個祕境的入口連在一起，若是強行破開的話，連帶着兩個祕境的入口也會被毀掉。
那樣一來，困在裏面的人，就永遠都無法出來。
除非陳牧能達到當年文聖的那個境界。
…………
晉王府內，陳牧和聶紅衣出現在姜清河的閨房中，裏面空無一人，桌上放着一些點心，旁邊放着一張紙條，上面是絹秀的字跡，“請君稍待，妾身很快便回。”
陳牧看着那張紙條，說道，“你覺得，她會在哪裏？”
聶紅衣也看到了紙上的內容，搖頭道，“她這個人心思詭譎，行事天馬行空。我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不過，她心心念唸的，就是報她父親之仇，應當不至於做出觸怒先生之事。”
陳牧問，“她父親是誰殺的？”
聶紅衣說道，“她的父親晉王，嗜武成癡，天賦也是絕佳。本是近百年以來，皇室最有希望突破至元神境之人。他死的時候，已經是九境巔峯的修爲，卻無聲無息死在王府別院當中，現場沒有任何破壞，連八扇門都查不出絲毫端倪。天下間，能做到一點的人，唯有一個。”
陳牧明白了，答案几乎是明擺着的。
皇城中，有九螭蛟龍在，元神境在這裏出手，必然會驚動那頭蛟龍。
而元神以下，想要擊殺一位九境巔峯，哪怕是偷襲，也不可能不弄出任何動靜，更不可能不留任何痕跡。
所以，兇手要麼是像他這樣，實力足以媲美元神境的九境。
要麼，就是能夠不驚動九螭蛟龍的元神境強者。
第一條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只能是第二個可能。
能夠不驚動九螭蛟龍的，只有同樣是皇室的武聖，如今，大魏就只有一位，就是執掌天譴者。
陳牧既知她的殺父仇人是誰，很容易就推測出了別的一些事情，“所以，我離開書院的消息，也是她透露出去的了。”
他一離開，魔門就派人到書院打開學海祕境，將不死魔帝釋放出來。哪有這麼巧的事。
而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只有幾個人，聶紅衣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趙知愚就更不可能了，林景鈺沒有那個膽子……
他之前就懷疑是姜清河，如今更是確定。
就在這時，門吱吖一聲開了，是一名侍女，手裏捧着一個托盤，行了一禮，說道，“二位貴客，這是公主讓小的給您的。”
托盤上，是一封信。
陳牧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妾身在仙臨山山莊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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