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楊英傑生怕侄女沉不住氣,被上面那位陸地神仙看出端倪,拉着她回了住的地方。

    黑熊寨專門給他們劃了一塊地方,作爲落腳之地。建成了一個大院子,可供他們休息。

    回到院子後,楊英傑急忙交待下去,讓手下的人留在院子裏,不可出門。

    然後,他又交待了楊秀婷幾句,讓她不要亂走。

    眼下這十萬大山的山民這裏,明顯是出了天大的變故,連陸地神仙都出動了。

    楊英傑想到剛纔那位陸地神仙的威勢,光是氣息,就鎮壓得他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他心悸之餘,也不由感嘆,這世道,真的是變了。

    以往,像他這樣的七境武者,不管到了哪裏,都算得是高手,受衆人敬仰。

    可是,如今天譴被破,陸地神仙重現人間,他們這些上三境的武者,想要像以前那樣叱吒風雲,再也不可能了。

    陸地神仙的強大,他剛纔是親身感受過了,對方真要殺他,只須動動手指頭,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想到這裏,楊英傑不由爲家族的前途擔憂。

    楊家並沒有九境巔峯,只有一位九境坐鎮,年紀也大了,想要成就元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陸地神仙坐鎮,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代,等待楊家的,會是什麼?

    楊英傑有些憂心忡忡。

    楊秀婷回到安排給她的房間,一推門,卻差點尖叫出聲,只見房內坐着一名身穿月白長袍的男子,正是白天時遇到的那位。

    那名男子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沒有發出聲音。

    他怎麼會在這裏?

    楊秀婷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心中有些恐懼,然後,她發現自己的牀上躺着一個白衣女人,應該就是白天時,坐在那張椅子上的女子。

    她正要開口,突然看清了躺在牀上那名女子的相貌,不由大喫一驚,江女俠!

    她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跟江女俠重逢。

    此時,江女俠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氣息極其微弱,顯然是受了重傷。

    難道,是被這個男子打傷的?

    這可怎麼辦?

    楊秀婷想到這裏,不由心中大亂。

    江女俠對他們楊家曾有大恩,如今恩人有難,她怎麼能坐視不理?

    可是這名男子能瞞過這麼多人的耳目,潛到她房中,絕不是一般的高手。自己要是聲張,很可能剛開口,就遭到了毒手。

    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對方。

    楊秀婷想起長輩的教誨,急忙收回目光,竭力保持鎮定。

    “你認識夢洛?”

    突然,對方的一句話,讓楊秀婷立時破功,不由慌了,竟然被他給看出來了,這下怎麼辦?

    房中那個男人正是陳牧,他獨自一人帶着夢洛來到十萬大山,擔心路上顛簸,她虛弱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一路,都是慢慢飛過來的。花了好幾天的時間。

    今天進入了十萬大山,很容易就找到了袁神通說的那個祭壇,並不在十萬大山的最深處,距離黑熊寨不是太遠。

    那座祭壇,有三名元神守護,實力不算弱,可是對他來說,完全是形同虛設。輕而易舉就將那塊養魂木取到手。

    只是沒想到,就在他取得養魂木的一瞬間,就遭到了暗算。

    暗算他的人,正是原先天譴的掌控者,姜家的那位武聖姜無涯。

    此人並沒有死,當日他運用文章殺人,破得絕天大陣時。對方果斷就逃了,逃過了一劫。

    只是沒想到,姜無涯居然猜到他會來這裏取養魂木,就隱藏在一旁,等他出現後,就突施暗算。

    若非陳牧的八|九玄功已經練成第一重,法體已成。換作別的元神境,被刺的那一劍,肯定是必死無疑。

    被姜無涯刺了一劍,他沒受什麼傷,卻引來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陳牧跟姜無涯對了一招,頓時驚動了祭壇的守衛,然後,他們就放出了一頭恐怖的東西,人仙境的妖獸。

    那是一頭有着黑色皮毛的狐妖。

    誰能想到,在十萬大山裏,居然還藏着一頭人仙境的妖獸,看到它出現的那一刻,陳牧在心裏將袁神通和楚雲罵了個狗血淋頭。

    之後,他被這頭人仙境的狐妖和姜無涯追殺了一路。要不是他的儒家元神衰弱到了極點,要不是他還抱着夢洛,他纔不受這鳥氣。

    剛纔,終於將他們擺脫了,正要離開十萬大山,突然就有一座大陣激活,將山民生活的區域都麼籠罩住。

    陳牧並不是無法打破這座大陣,只是破陣的時候,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那頭人仙境的狐妖又會殺過來。

    所以,他乾脆躲到這座寨子裏來,偏巧住在這裏的人,就是白天時碰到的那支馬隊。而且還認得夢洛。

    楊秀婷見被識破了,一臉緊張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把江女俠怎麼了?”

    陳牧看她這樣子,應該是夢洛的朋友,說道,“我是她的未婚夫。她受了傷,我帶她來這裏找醫治的辦法。”

    “你胡說——”

    楊秀婷脫口而出道,說完,馬上又捂住嘴巴,不敢再說下去。

    她長輩曾經告訴她江湖經驗,遇到敵友不明的人物時,就算知道對方說了謊,也要不動聲色,千萬不要拆穿,否則,對方很可能會乾脆撕破臉皮,兇相畢露。

    天下誰不知道秋水劍的未婚夫是書院的雜役,修爲平平。

    眼前這個男子,神祕莫測,最起碼也是上三境,怎麼可能會是那個雜役?

    陳牧見她不信,也不在意,要是她相信了反而不正常,說道,“借你的房間休息一下,不要聲張。”

    楊秀婷見他沒有撕破臉,才鬆了一口氣,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問道,“江女俠爲什麼會受傷。”

    陳牧看着沉睡中的夢洛,說道,“這傻丫頭,強行衝擊元神境,在天譴之下,元神都幾乎破碎。”

    編,接着編。

    楊秀婷心裏一個字都不信,一個月前,她才聽說江女俠突破到第七境的消息,這才一個月過去,就能突破元神境了?

    這編得也太離譜了。

    這一次,楊秀婷有了經驗,演技上線了,“恍然”道,“竟是如此。對了,我三叔那裏有一株五百年份的血蔘,也許對她的傷有用。我去取來。”

    “不必了。她的傷,普通的藥材並沒有用處。”

    “哪怕有一線希望也好。”楊秀婷堅持地說道,“江女俠是我們楊家的大恩人,她受了傷,自當傾盡所有來救治。”

    她說完,不給陳牧拒絕的機會,就跑了出去。

    陳牧對牀上的夢洛說道,“看不出來,你交遊還挺廣闊的。”

    …………

    楊秀婷走出了房間,急忙去了三叔的房間,敲了敲門。

    楊英傑不悅地說道,“怎麼了?不是讓你別亂跑嗎?”

    “出大事了……”

    楊秀婷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了她的嘴巴。

    楊英傑見她焦急的樣子,皺起眉頭,問,“到底怎麼了?”

    楊秀婷心中駭然,最後一跺腳,拉起他的手,說,“你快跟我來。”

    到了她房門外,推開門,說道,“三叔,你看。”

    楊英傑往屋裏一看,什麼也沒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這個侄女,“婷兒,看什麼?”

    楊秀婷見三叔竟然對屋裏的兩人視而不見,一個激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三叔看不見這兩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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