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快逃——”

    神隕宮內,元玉真正在瘋狂逃竄,聽着身後師兄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心中一陣絞痛,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師兄——

    元玉真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拼命咬着嘴脣,不顧一切地奔逃。

    院長死了,師傅死了,那麼多師長都死了,現在,師兄爲了掩護她逃走,也被天瀾皇朝的人給殺了。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件東西給天瀾皇朝的人得到。

    元玉真抱緊懷中的東西,心中涌起無邊的仇恨。

    “將東西交出來,否則,誅你元氏九族!”

    身後,有幾個人緊追不捨,爲首的,赫然是一名人仙,一邊追,一邊怒喝着,發出威脅。

    元玉真紅着眼睛,不要命一般燃燒着元神,速度越來越快。

    她不過是元神境,燃燒元神後,激發出了最大的潛力。

    身後那人雖是人仙,顧忌着神隕宮內的可怕禁制,一時之間,竟然追之不及。

    “該死的,這個陽山學院的餘孽,真是不要命了。”

    追擊元玉真的,是天瀾皇朝的文成侯,聽命於六王子,他心中殺意沸騰,追在元玉真的身後。

    文成侯可不敢像她那樣不顧危險,這神隕宮內何等危險,哪怕是地仙,一旦觸動了禁制,都很可能隕落當場。

    幾千年來,三大星域隕落在神隕宮的人仙,不知有多少。

    文成侯可不想成爲下一個,在這裏,行事要小心再小心。

    只是這一次事關重大,若是陽山學院那個餘孽手裏的東西落入其他兩個星域的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再危險,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追下去。

    二人在神隕宮內如此高調地追逐,自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只是大家都冷眼旁觀,沒有插手的意思。

    在神隕宮內,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比較少。三大星域的三個最大勢力,很默契地劃分了勢力範圍,至今都無法破除那些關鍵地方的禁制。

    在這樣情形下,誰也不會輕易挑釁別人,大家都相當剋制。

    還沒有見到好處,就打生打死,他們還沒有那麼蠢。

    此時,見到天瀾皇朝的一名人仙在追一名元神,大家雖然覺得反常,但也不會隨便插手。

    嗖!

    突然,文成侯見到元玉真竟然朝着宮門外飛去,心中不由大喜,那裏是一條死路。

    這下子,看你往哪裏逃!

    ……

    糟糕。

    元玉真發現前面竟然沒路了,不由大驚失色。

    她跟師兄進入神隕宮後,就直奔那處隱祕的宮殿,歷經千辛萬苦,才取得那樣東西。之前沒有探察過神隕宮的地形。沒想到,一不小心,居然自陷死路。

    “你逃不了了。”

    身後,文成侯狠辣的聲音傳來。

    完了。

    元玉真一顆心不斷往下沉,想到死去的院長、老師、諸位同門,還有剛剛被殺的師兄,心中絕望到了極點。

    “對不起師兄,我不行了——”

    她心中那根弦,終於還是崩斷了。

    一個月前,她還是陽山學院,女院的院長,平日裏做做學問,教教學生,日子過得悠閒而逍遙。

    陽山學院遠離朝廷的紛爭,將山門建立在一處偏遠之地,與世無爭。元玉真一生之中,都沒怎麼跟別人動過手。

    直到那一天,六王子帶着大軍突然出現,封鎖了學院,將學院上下盡殺屠戮。

    唯有她和師兄二人不在學院,才逃過一劫。

    而這一切的起因,僅僅是院長從一本古書中,發現了一個祕密。關於神隕宮的祕密,在天瀾星域,竟然還有一個進入神隕宮的隱祕入口。

    元玉真和師兄當時就是奉院長之命,前去查看那個入口。

    二人得知學院中人盡數被殺的消息,有如晴天霹靂。

    之後,他們遭到了六王子無休止的追殺,直到半個月前,他們進入了神隕宮,根據那本古書中的記載,從那座偏僻的宮殿中,取得了那樣東西。

    誰知,從宮殿中出來,就遭到了埋伏,師兄爲了給她爭取逃跑的時間,也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元玉真雖是元神,這一生卻從未與人爭鬥,順風順水突破到元神,每日裏讀書育人,歲月靜好。

    這一個月的經歷,對她而言,無異於噩夢,遭逢如此大變,都是師兄在身邊,她早就崩潰了。

    如今,師兄也死了。她陷入了死地,文成侯就要追上來,她再也支撐不住。

    元玉真轉過身,燃燒元神,一指文成侯,道,“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這是她掌握的最強的法術,一指點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文成侯籠罩住。

    霎時間,他眼前出現種種幻象,都是過往時,他所殺之人。

    “呵。”

    文成侯發出一聲輕笑,眼中亮起了一道紅芒,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赤色的身影,一股可怕之極的煞氣沖天而起。

    這是他練成的貪狼元神,主殺伐。

    這道驚人的殺伐之意,瞬間將眼前那些幻象震散。

    元神顯化,是天瀾星域的獨特修行之法,成就元神後,能將元神顯化出來,形成種種異象。

    其中,貪狼元神是一種極厲害的元神,唯有在軍中,不斷殺戮,才能修成。

    在文成侯看來,元玉真不過是垂死掙扎,這點微末伎倆,對他毫無威脅。跟他們那位院長沒得比。

    想起那位院長,他心裏突然一陣不舒服。

    那一日,若非六王子親自出手,差點就陰溝裏翻船。

    他真是想不到,陽山學院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神通竟然如此驚人。那位人仙境的院長,以一敵二,差點將他們都掀翻了……

    文成侯將那不愉快的記憶拋開,冷冷地說道,“把東西交出來,本侯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否則……”

    話未說完,元玉真便感覺一股沉重的壓力落到身上,絕望地說道,“你休想!”說着,一個金蟬脫殼,掙脫了他的束縛,一頭朝那座矗立在宮門外的宮殿撞去。

    在神隕宮,不論哪一座建築,都佈置有強大的禁制,一旦觸發,威力極爲可怕。

    她寧願死在禁制之下,也不願落入文成侯的手上。

    “糟!”

    文成侯暗自叫糟,他之所以沒有一上來就下殺手,就是因爲六王子下了死命令,必須活捉。

    剛纔那個男的,用了玉石俱焚的手段,他無法阻止,只能看着對方死去。

    如今,只剩下這個女的。

    六王子除了要她手中的那樣東西外。也想從她口中,得到破解禁制的祕密。

    神隕宮現世六千多年,至今爲止,還沒有人能破解宮殿的禁制。

    而這兩個陽山學院的弟子,竟然悄悄破開了一座宮殿的禁制,從裏面取了一樣東西出來,這是何等的大事。

    她的命,甚至比從宮殿中取出的那樣東西重要。

    神隕宮內,宮殿和庭院有數十座之多,若是得到開啓之法,就是無盡的寶藏。

    若是元玉真死了,以六王子酷烈的性情,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咦,不對。”

    突然,文成侯發現到一絲異常。

    上次來的時候,這裏明明沒有宮殿的,而且,這宮殿的形制,與神隕宮有着很大的區別。

    他立時反應過來,“這是一件神器。”

    此時,元玉真已經撞到了宮殿的大門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卻沒有激發任何禁制。

    “怎麼沒有?”

    她一愣神間,就見宮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你……你……”

    元玉真乍然看到這名男子,指着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就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爲出乎意料的事情,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她一眼就看了出來,眼前之人,所修行的,分明是陽山學院一脈。修爲與自己相同,都是元神境。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神隕宮,遇到一位同門。

    可是,陽山學院還有元神境嗎?

    她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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