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道巨大的金色雷霆轟然落下!
“陳牧——”
江夢洛猛然驚醒,睜眼一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場景。這裏,正是她的閨房。她正躺在自己的牀上。
“小姐,您醒啦。”
門從外面推開了,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坐到牀邊,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心疼地說道,“又做噩夢了?”
“容姨。”
江夢洛看見她,心中一暖,喊了一聲。這是她母親以前的陪房,可以說從小看着她長大。
容姨幫她擦掉汗後,柔聲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熬了粥,你喫一點。”
“好。”
江夢洛接過碗,一邊喫,神情卻有些恍惚。
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對她來說,她衝擊元神境,被天譴的雷霆轟得身受重傷,還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等一覺醒來,卻被告知已經三年過去了。
她是在自己家中醒來,身旁圍着的,是父親和哥哥,還有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容姨等人。
卻沒有見到那個最想見的人。
江夢洛有着一肚子的疑問,每次問父親他們,他們都是避而不答。
只恨她受的傷太重,元神破碎,最終也只是撿回了一條命,一身修爲也化爲烏有。比普通人都不如。
醒來這幾天,她每日清醒的時間,也就一兩個時辰,其餘時候,都是在沉睡。醒着的時候,也沒什麼精神。
她最想知道的,是她昏迷前的那一幕,陳牧將她從天譴下將她救下,到底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覺。
陳牧,還活着嗎?
江夢洛將一碗粥喫完,看着眼前這個平時非常親近的長輩,用懇求的語氣問道,“容姨,你能不能告訴我,他,還活着嗎?”
容姨問道,“小姐你說的他,到底是何人?”
江夢洛知道容姨雖然修爲不弱,卻一直都待在內宅,對江湖之事不太關心,未必聽說過,說道,“他叫陳牧,是……之前在書院當雜役。”
容姨壓低聲音問,“小姐,你如此關心他的生死,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江夢洛手抓緊底下的牀單,有些難以啓齒。
“小姐你就算不說,我也看出來了,小姐這次受傷,就是爲了那人吧。”
容姨抓住她冰涼的手,憐愛地說道,“聽人說,小姐已經是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超脫世間。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禮法。你爲了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江夢洛心頭一震,“容姨——”
“我問你,如果他已經死了,你會怎麼辦?”
江夢洛用力搖頭,急聲道,“不會的。”
容姨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小姐,跟生死比起來,別的什麼,都沒那麼重要,不是嗎?”說完,端起東西,起身離開了。
留下江夢洛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
她想起當日得知書院被毀,陳牧生死不明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對啊,跟生死比起來,世俗的禮法,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要他還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她喃喃地說道,“陳牧,你在哪?”
吱吖,突然,一側的窗戶打開了,一道人影翻了進來。
來人正是陳牧,他走到牀邊,幫她抹去眼角的淚水,笑着問道,“怎麼,看到我不開心嗎?”
江夢洛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氣息,再也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陳牧心中一片柔軟,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長髮,輕聲道,“以後,別再做傻事了。”
“嗯。”
江夢洛用力點頭。
“不許自作主張,不告而別。”
“嗯。”
“以後,不許離開我。”
“嗯。”
……
另一邊,帝陵的大門再次打開,姜清河披着黑色的披風,再一次來到了這裏。
一路走到之前莫御天閉關的地方,取出那枚龍形玉佩,大門轟然打開,她邁步走了進去。看着中間的那株並蒂蓮,手裏多了一把古樸的劍匣。
這把劍匣上,凝聚着驚人的劍意。
那株並蒂蓮抖動了一下,青蓮驚怒的聲音傳出,“你想幹什麼?”
姜清河神情冷漠,說道,“此處是我姜家的禁地,真的把這裏當成你們的家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死!”
“要麼,助我成就人仙!”
青蓮怒道,“你——”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根腳,我殺了你,挖出下面的蓮藕,服用後,照樣能修爲大進。”姜清河的語氣很平靜,其中的殺意,卻是讓人爲之膽寒。
“……好。”
最終,青蓮爲了活命,只得答應下來。雖然這樣一來,會元氣大傷,總好過被殺了。
她能感覺得到那柄劍匣的恐怖,絕對有殺死她的能力。
姜清河將劍匣一拋,融入了虛空之中,走到那株並蒂蓮之前,將手伸到蓮花底下,只見一滴玉露從花中落到她的手心。
她將這滴玉露服下,倏時間,化爲最爲精純的元氣,被她吸收煉化,法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這株蓮花,乃是天地靈根。對元神境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地寶,不論是花露,還是蓮子,蓮藕,都可以用來增進修爲。
姜清河知道它的根腳後,又怎麼會放過。
現在這個時候,陳牧肯定是跟那個賤人在卿卿我我,沒空理會別的事情,正是最好的時機。
……
“你怎麼翻窗進來了?”
遠在商州的江家,江夢洛情緒平復下來後,突然想起這事。
陳牧說道,“你爹和你哥還生我的氣,不讓我見你。我只能做偷香竊玉的小賊了。”
“不可能。”江夢洛纔不信他的鬼話,說道,“我爹已經是元神了,你偷偷進來,一定瞞不過他。”
陳牧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我可是人仙,不會被人發現的。”
江夢洛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並沒有當真。心裏頗爲高興,想着爹知道他來了,卻沒有阻止,意味着爹已經接受了他。
她將頭枕在陳牧的肩膀上,臉頰蹭着他下巴短短的胡茬,心裏跳得厲害,問道,“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事?聽說,天譴被擊破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