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三年,許是十年,更或者一個月……
他輕輕的嘲笑了下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師傅,你說人這一輩子,到老了最想去的地方最想看的東西是什麼呢?”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後座的莫焰,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
“看什麼?你以後的每年都會有想去的地方想看的風景想見到的人,現在何必去想那麼遙遠的事情?不管選擇看什麼都會去埋怨當初爲什麼不去看那個,人呀,是個複雜的生物,順其自然就好了。”
“而且,你這麼好的年紀,還有大把的美好時光,想這種問題幹什麼?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啊都沒搞明白呢。”
莫焰擡頭看了眼師傅,又扭頭看向了窗外,沒有再說話。
是啊,還有大把的時間,大把的年華。
可是,如果,看不見了呢?
……
不知是車上的冷風過於舒服了,還是整個人過於放鬆了,莫焰竟然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是被司機師傅叫醒的。
“小夥子?小夥子你醒醒。”司機師傅停在一家小飯館面前。
莫焰恍惚間睜開了眼睛,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不好意思。”莫焰連忙掏出手機給司機師傅結了賬下了車,也不管現在是在哪裏。
“哎哎哎小夥子你去哪裏?”
“謝謝師傅。”莫焰擺了擺手,頭也沒回的往前走去。
天漸漸的黑了起來,墨鏡也被他摘下來,一個人圍着這座城市走了走,看了看這座陸一特別喜歡的城市。
吹着些許的暖風,晚上的溫度比中午自然低了不少,消去了一整天的燥熱。
繁華的街道,周圍高聳的商廈,來來往往的行人,慢慢的亮起了燈,點綴着這清爽的夜晚。
他拿出了盒煙,找了個不那麼顯眼而又漆黑的角落,靠在一個小巷子旁的牆上,安安靜靜看着前方與此截然不同的熱鬧。
果然,熱鬧都是別人的。
自己從來都是個融不進去的那個。
點燃了一根菸,慢慢吸了一口,猩紅的火點亮了起來,又慢慢的吐出了幾個菸圈。
他不喜歡煙的味道,但是他抽菸。
很矛盾但也沒那麼矛盾。
隨後又猛吸了一口,濃烈的味道倒是讓他清醒了不少,朦朧的煙霧從鼻子裏慢慢的放了出來。
仰頭看着沒幾顆星星的天空,眼裏的神情越發的茫然。
陸一,我該怎麼辦呢?
……
“焰哥,你人呢?”封景給莫焰打電話了。
他們今天佈置了新的任務,學習學生手冊,沒有晚訓,所以所有人都要去教室上晚自習。
他們回宿舍都沒見到莫焰,以爲他又沒看羣通知,趕忙給他打了個電話。
莫焰看了看時間,沒到換宿舍樓門的時間。
“我在外面。”又吸了口煙。
“外面?你又跑出去幹什麼?你快回來!”封景覺得他這個焰哥真的一刻都不讓人省心。
真的不像是來上學的。
“怎麼了?”莫焰又吸了一口煙。
“今晚學習學生手冊!而且聽說學校領導都要跟着一起查自習紀律,你不來點到你的名字可就遭了!學校的紀檢部聽說特別嚴格!很兇!”封景又叨叨了許多。
封景:“……”知道了你倒是快回來啊!
莫焰看了看周圍:“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能不能及時趕回去。”
封景:“焰哥???”到底是去了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經過了幾天的相處,封景覺得莫焰根本不像帖子上說的那般可怕,人品也沒那麼不堪,反倒是除了不喜歡說話之外,人還挺不錯的。
也就不太顧及跟他說些重話。
每次他說的事情雖然莫焰會嫌棄他,會讓他閉嘴,但還是會幫他做。
他可算是知道了,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不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一般沒啥事。
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的底線是什麼。
“不用擔心,點名了也沒事,曠課而已。”莫焰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本來是今晚不想回學校的,但是,看這個樣子晚上查寢又得來一波了。
該死的,是誰說上了大學就輕鬆了的?
他將手裏的煙掐滅了,裝起了那盒煙,走出了黑暗中。
直接打了輛的往學校走去。
……
封景聽着手裏掛掉的電話:“……”瘋了。
纔剛剛過去一週。
第一次班會缺席,軍訓缺席,第一次晚自習紀檢部點名也不來。
人還在論壇上出名了。
他焰哥還打算做出些什麼事情呢?
……
“怎麼辦?他說不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封景求助旁邊的謝雨陽,學霸定然是有解決方法的。
只見謝雨陽扶了扶眼鏡,聳了聳肩。
“不知道。”
“……???”封景差點跌倒。
倒是侯越澤這個小不點摸了摸腦袋:“那個陸一學長不是跟學生會主席白渠在一個宿舍嗎?找他行不行?”
謝雨陽聽到陸一的名字眼神暗了暗,沒等封景說什麼,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吧,陸一現在可能在物理實驗室,你們先去教室。”
然後就離開了。
封景茫然看了眼離開的謝雨陽,又看了眼侯越澤,侯越澤搖了搖頭,兩個人並肩往教室走去。
……
白渠剛走到應用物理學專業門口,就收到了陸一的消息。
看完是什麼事情,覺得陸一最近真的是非常不正常,什麼時候因爲一個學弟缺勤的事情讓他跳過點名去了?
瘋了瘋了!
“白渠?白渠?”紀檢部部長看着白渠沒有進去的打算,叫了叫他。
“嗯?”白渠回過神來收了手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部長說句話,你們先進去吧。”
兩個人說完話之後,也跟着進去了。
眼看着已經開始點名了,封景坐在下面急的一個勁的給謝雨陽使眼色。
手機都被收上去了,根本不知道謝雨陽有沒有將消息傳達到。
謝雨陽老神在在的,愣是坐的闆闆正正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