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在丹華得意多年,連一個閨中小姐都想肆意操縱別人的命運。聽睫雪敘述完霈然的所言所行,淞音沉思着,女孩是什麼意思呢?睫雪是容國人,自當回容國去吧。擡眼看看面前這
張臉,清純靈透,怪不得有人看着不舒服了。“關於霈然,你還有印象嗎?”
“有,她曾經喜歡過我的黃玉佩。”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遇到她之前,曾在夢裏見到過她的?”
睫雪茫然地搖頭,“你跟我說過,你曾經在夢裏見到過她,一個從穿紫衣的女孩,長大後她會是你的敵人和朋友。有這樣難纏的對手,不算幸事,你也得有化敵爲友的本事。”
睫雪驚地伸了伸舌頭,伸手摸向腰間的黃玉,心中暗暗稱奇,今日這一塊小小的玉佩,竟引出了兩位這樣的人物。
看她的表情,顯然是已經忘了,淞音想着睫雪這項特殊的能力好久都沒有再出現過了,是長大了,消失了嗎?不過睫雪曾經言中她會嫁給華欽的事,還曾說過華欽會是未來的丹華太子,
看來,曇勝宮與華瞻的微妙形勢,曇勝宮要勝了。
請示過華欽後,淞音直接帶着睫雪來求從容。從容聽了一臉厭惡,這世上就是有貪婪的人,妄圖將每一個人作爲自己的棋子謀利。他從不會問你願不願意,合不合適,反正只要向最好的人下手。更是一絲也沒有遲疑,叫人掌着燈去了花園一趟,回來後掏出個小瓶子,將花葉搗碎了,混成泥糊貼在睫雪臉上。“去吧,過一晚上,臉上風采俱失,自然看來姿色平平。一個女孩看走了眼,上頭當然換人。”
一大早,曇勝宮灑掃滌淨,至日上三竿,果然有貴客進門,自然,也是不速之客。
華瞻的太子妃,未來的丹華王妃,同是簡家一門,攜禮來賀曇勝宮添丁進口之喜。
華瞻尚在面壁思過,太子妃自車轎上下來,穿得莊重而不張揚,笑語溫婉,“看看,我這一身,還是出自你店裏的布料。”
“聽說睫雪姑娘在家。光聽外人稱讚了,說容貌出衆,今日看來就見到本人了。”太子妃贊過新生嬰兒,才過幾句話,就提到了睫雪。
淞音心說果然來了。“太子妃你高擡她了。一個山野丫頭,不成器的東西,一向懶散慣了。要說相貌,倒是清秀,不過跟出衆那是不挨邊兒。”太子妃聽了只是笑笑,也不多說,一副我
等着看的架勢。
睫雪的腳步聲傳來時,屋裏的人俱都屏氣凝神,等着她露臉的那一刻。等那張臉呈現在衆人眼前,淞音清晰地看到,太子妃眼裏的失望。那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普通的膚色,普通的五
官,雖然不醜,看着木呆呆的,絕對算不上大美人。
太子妃招手教她過去,離得近了,伸出手慈愛地摸了摸她的小臉兒,“果然是個美人坯子。”睫雪故作害羞地笑着,鼻子裏能聞到太子妃身上好聞的胭脂味兒,心裏狠狠腹誹:“摸吧,幸虧從容手藝高絕,我這張臉絕對是原裝的,也讓你聞不出任何味道。”
淞音一臉自得,彷彿自家的姑娘是天下最美一般,毫不謙虛地接話,“到處都有人說她生得好,我也覺得比多數人好看。”太子妃聞言面上一沉,只說了幾句話,就告辭而去。衆人禮送她上了轎,睫雪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看來,去容國爲妃這事,是徹底與她無緣了。心裏踏實了,立刻跑去謝從容。
從容搖了搖頭,“那丫頭未必肯信,先前見你容光煥發,一下又容貌平平,再生出什麼幺蛾子也不一定。”淞音也是心裏發沉,容貌這東西,遮是遮不住的,若真有心計較,遲早會露餡,加上她本就是容國人這一淵源,簡家的人肯定覺得讓她去做王妃都是擡舉。這件事,的確是該想個法子,徹底抹平了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