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出意外了

    黑漆漆的騎士從出道到現在,讓他感到麻煩的從來不是敵人,而是自己家的一窩小小鳥。

    長子迪克·格雷森離家出走,卸任羅賓的職位,成爲了隔壁城市的夜翼,二子傑森·陶德離家出走,同樣卸任了羅賓的職位,在哥譚和他對着幹,現在,小兒子卡洛斯·韋恩也離家出走了。

    老蝙蝠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寧願孩子在他身邊失去控制,也不願意孩子偷偷跑出去,在外面流浪。

    但,面對這樣的小卡,蝙蝠俠有點麻爪,對方不是能強迫的對象,雖然看起來乖乖巧巧,但固執不輸於蝙蝠家的任何人。

    [或許你需要一位心理醫生?]前面的大佬科普完之後,真誠的建議道,[或者你需要找個人聊一聊?]

    “心理醫生?”卡洛斯沉吟了一下,“我記得,看醫生要家長陪同?”

    小朋友超級苦惱,擅自離家出走,家裏的人肯定會很着急,參考一下他自己當哥哥照顧一家小崽崽的情況,現在布魯斯爸爸一定在生氣。

    “我考慮一下,等布魯斯爸爸不生氣了,我就打電話給他。”

    [你現在也可以打給他。]貓耳俠認真建議,不能像一隻鴕鳥一樣逃避。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小卡也十分認真。

    [迴避依戀型人格?]

    “不是……好吧,我就是慫了。”

    卡洛斯目前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對可能生氣的爸爸採取放置措施,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其實壓根沒真的生氣的布魯斯爸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對小卡。

    “啊,它動了。”卡洛斯說完話,目光對準了那個褐色的人形生物,細長的四肢看上去十分怪異,試圖附身在屍體上——

    “想要附身?那個可是屍體啊……?”四處看了看,因爲發生了命案,這裏不僅有警察,還有許多看熱鬧的人——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在自言自語,所以聲音壓得很低,小卡還是不習慣在腦子裏說話。

    [正常的,惡魔士兵在人間行走,是附身在人類身上的,不過一般是活人,卡洛斯,靠近它,跟我念——]薩姆如迪恩所說,在彈幕裏唸了一串咒語。

    沒有猶豫,小卡頂着外圍看熱鬧民衆的壓力,擠到了警戒線周圍,磕絆的跟着彈幕念出了咒語,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個褐色的地獄生物尖叫着化爲了黑灰,飛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嘿,後退,你在幹什麼?”警察示意他往後退,小卡點點頭,無視了對方奇怪的眼神。

    [這個咒語是什麼?]

    [呃,從我爸爸的筆記本上翻出來的,驅除惡魔的咒語]

    這裏的問題解決了,沒有詛咒,卡洛斯準備離開,卻看到馬路對面,站着一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人,他嘴裏叼着一根菸,衝他看過來的目光帶着強烈的好奇——

    “小孩,你能看到那些東西?”

    卡洛斯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現場好像只有你是小孩。”男人想點燃自己的煙,但是大概是考慮到面前站着一個孩子,把想要抽菸的衝動壓了下去,在手裏把玩着一個打火機,動作有點帥氣,“不怕嗎?”

    “那個怪物嗎?是有點醜啊。”

    “呵,”男人一笑,看着小卡的眼神有點懷念,嘴裏的香菸夾在指間,他微微一笑,“我是約翰·康斯坦丁,你是?”

    “啊,我叫卡洛斯,卡洛斯·韋恩,”卡洛斯和陌生人交換名字,“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這個人也是獵魔人?和薩姆迪恩一樣?

    [獵人?這種東西一般人看不到,薩姆可以看到,我不行]

    “地獄生物……你不會想知道的,”他沒有細說,“你最近遇到什麼奇怪的生物了嗎?”康斯坦丁是一個遊走於人世和地獄之間的人,主要工作和迪恩薩姆一樣,把那些未經許可,試圖破壞人間平衡的東西送回他們的老家。但是最近讓他感到緊迫的是,天堂地獄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了,越來越多的惡魔來到了人間,現在,又碰到了一個能看到這些東西的人,體質特殊,有危險。

    容易被附身,那些混蛋附身的時候纔不管你是誰呢。

    “什麼奇怪的生物?”小卡提到奇怪的生物,就想到了那個偷偷溜走的咒靈,然後不由得想到了現在和他一樣滿美國跑的乙骨學長,“像那個一樣嗎?沒有誒。”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有點好奇對方的身份,“你是獵魔人嗎?”

    “不,什麼都沒有發生。”康斯坦丁忍了忍,還是把煙重新叼到嘴裏,有時候煙癮上來了,是很難剋制的。

    夜晚,卡洛斯隨便找了旅館住,把自己工資卡留在了家裏,在外面刷卡,刷的是五條老師給他的卡,卡洛斯努力的假裝自己有十八歲了,纔不是年紀很小的小朋友,眼神凌厲一點,不要好奇的轉來轉去,表情嚴肅一點,不要笑,這樣看起來就成熟多了。

    “不要踩我,芒果……”

    睡夢中的卡洛斯夢見自己被一下子變得超大的芒果貓貓踩在胸口,有點憋氣感,然後,芒果就變成了貓耳蝙蝠俠,朝着他丟了蝙蝠鏢。

    然後,蝙蝠俠突然變成了他爸爸布魯斯·韋恩!一臉不贊成的看着他,小卡被嚇了一大跳。

    在做夢的他完全沒有發現,窗外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月光籠罩這卡洛斯的身體,有什麼微弱的光附在他身體的表面,下一秒卡洛斯睜開了眼睛,棕色的眼睛裏,沒有了白天的溫度,他脣角掀起一抹僵硬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然後頓了頓,伸手去拿自己放在枕頭旁邊的日輪刀——

    試着拔了拔刀,沒有□□,反而是白皙的手心,一片焦痕。

    時代變了,用已經快要絕跡的罕見鋼材打造的日輪刀,其實更像是小卡的咒具,說起來,不比真希學姐的咒具便宜到哪裏去,而且,那種罕見的鋼材,是離太陽最近的金屬,加上雷之呼吸的至陽至剛,帶着屬於天地的正氣。

    卡洛斯有點疑惑的樣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和他完全不像的嘲諷,搖搖頭,不是很在意,之後,他離開了旅館。

    第二天,卡洛斯渾身是血,坐在警局裏,一臉茫然的等到了FBI。

    手銬有點冷,但更冷的是他的大腦。

    小小少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睜開眼睛就坐到了警察局的審訊室,被手銬銬着,最喜歡的短袖又變成了破破爛爛的樣子,上面沾滿了不知道是誰的血。

    事實上,從他清醒過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大約四十多分鐘了……沒有人和他講話,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着不遠處的單面玻璃上,滿臉恍惚的自己。

    “小卡,你沒事吧?”布魯斯爸爸推開門,就看到了要哭不哭的小小少年,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有沒有受傷?哪裏難過?”

    “……不,我怎麼了?”他眨眨眼,“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FBI的側寫師們過來,你出現在案發現場,他們會查明真相的。”警察走過來想要給卡洛斯打開手銬,被卡洛斯條件反射的躲了過去,這種環境太過壓抑,他整個人進入了八年前戰時防禦的狀態中。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打了個響指,手銬應聲而落,小卡站起來,被爸爸帶着走了出去。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幹了什麼嗎?”他坐在一間會議室裏,面前是上次見過的匡提科FBI主管先生,名字是艾倫·霍奇納,是個很好的人,在布魯斯的陪伴下,對方對他進行了詢問。

    卡洛斯:“……睡覺?我還夢到了布魯斯爸爸變成了蝙蝠俠。”

    蝙蝠俠本蝠布魯斯爸爸:“……”卡洛斯這個到底算是敏銳還是遲鈍啊?明明潛意識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但就是想不到那上面去,搞得布魯斯爸爸一邊不希望他發現身份,一邊希望他不要那麼遲鈍。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完全想不起來。”而且,頭有點疼誒!是昨天晚上芒果踩他太狠了?

    “昨天晚上,你被發現在案發現場,那裏發生了一場屠殺,四名受害者被擺出祈禱的姿勢,你手裏拿着兇器。”

    卡洛斯:“……哈?”

    “夢……夢遊了?”

    他這樣說着,心裏卻有了另一個更準確的結論,卡洛斯的心直直的墜落,對上對面警官先生嚴厲嚴肅的目光,他感到自己這個瞬間墜入地獄,萬劫不復。

    不是因爲自己做了什麼,而是自己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等着吧小鬼,你的身體,遲早是我的。”

    恍惚間,他看到了神龕裏神明高高在上的嘲諷,被詛咒了的女子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

    “奈奈子要好好加油哦,媽媽會一直陪着你的。”

    騙子,那個壞蛋要來搶他的身體了,如果不解咒,就算是五條老師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對方,因爲他們之間,定下的束縛就是這樣。

    它是他的力量,他與它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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