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眨了下眼,不樂意了,“娘,瞧你這話說的,這家裏喫白飯的人多了,憑啥要扣我一上工的人的喫食?”

    “要是被扣下的喫食給了我家青山也就罷了,可你不給啊,既然不給,那不讓我喫早飯這一檔子就說過不去了吧。”

    這老太太,一天到晚就會用這招,這幾天都在自己這裏吃了癟了,竟然還不長記性。

    家裏除了老太太不上工之外,可還有老三媳婦兒和老四不去呢。

    老三媳婦兒奶三個月大的娃,不上工也算是個理由,可老四一個身強力壯的二十二歲小夥,不去上工那就說不過去了吧。

    想她一個來自現代,身子瘦得跟雞仔似的小姑娘都得去,別人憑啥不去!

    就看在這一點上,這喫食就不能剋扣她的。

    雞蛋被偷的氣還沒下去呢,又看她這樣子,劉招娣的氣就衝上了天靈蓋。

    “老大媳婦兒,你們林家就是這樣教女兒的?要真是你這樣的,那我可得上門好好問道問道了。”

    往常林北北是最害怕老太太來這一招的了,畢竟在這時候,女孩子要是被趕回了孃家,那是會被所有人恥笑的。

    再加上林家上至林老頭,下至三歲小娃娃,那都是混不吝的,真回了家去,那十有八九小命不保。

    可惜啊,這招對以前的林北北管用,可對她林北北不管用,於是她手一掐腰,就開始吼了回去。

    “那你到是去啊,別就只光會在這裏叫喊,去的時候也順道跟我爹說一聲,你使喚了他閨女卻不給飯喫。”

    林老頭雖然人不怎麼樣,對待林北北這個女兒也是非打即罵的,但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護犢子。

    他自己打罵兒女可以,但要是外人敢作賤人,那甭說劉老太太了,村支書他都敢揍。

    也就是林北北傻,在這被欺負一年了,也不知道回去告個狀。

    “好啊你,你個遭了瘟的賤蹄子,竟然敢跟長輩這麼說話,看來今天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這家是誰在當家做主。”

    前幾天大兒子一回來,這賤蹄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而且雞蛋也是從五天前開始丟的,保不齊就是這賤蹄子偷的。

    左右看了下,她抄起一旁的掃帚就掃了過去,“你個賤蹄子,看今天老孃不給你個教訓。”

    “你還敢偷老孃雞蛋,那麼精貴的東西,那也是你能喫的?你也不怕爛了腸子,今天要是不把那二十個雞還出來,老孃就打死你。”

    雖然雞蛋只丟了十個,但誰讓她今天那麼乖張呢,要在不給她個教訓,她還真能上天去了。

    “哎你個老太太,你空口無憑胡亂污賴人,誰拿你雞蛋了?我這麼老實的一個人,你到外頭去問問,說我偷雞蛋,誰能信?”

    林北北邊躲着掃帚邊喊道。

    她這話說出來就不怕老太太去問,原主來了一年,裏裏外外的活都是她乾的,上工也是能拿個十工分的人。

    原主性子老實木納,這也是有目共睹的,說她會偷雞蛋,除非母豬上樹纔會有人信。

    躲開老太太的掃帚,林北北直接進了廚房,然後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這老太太一點理都不講的,要不是她肚子還餓着,非得和她好好說說理才成。

    雖說這理八成是講不通的,但先禮後兵嘛,不成的話那就撩起袖子幹嘛。

    老太太還在不停的拍着門,林北北咬了下牙齒,貼近門口拍了一下。

    “老太太,再這麼拍下去,這門可就得被你拍壞了。”

    話剛一落下,拍門聲就截然而止了,嗤了一聲,林北北徑直去找喫的了。

    老太太是個十足的摳門鬼,害怕門真的壞了,她肯定不敢再拍。

    平時所有喫食都放在老太太屋裏,就連一次性蒸了一大筐黑麪饃饃也被她鎖起來了,每天由她數着個的拿出來。

    今天倒是挺巧的,老太太已經把早飯都拿出來了,十來個饃饃和一碟鹹菜。

    雖然說少了平日裏的野菜粥,但這麼多東西,她就湊合湊合喫唄。

    往兜裏揣了四個窩窩頭,又把鹹菜分出一小碟,她就去開門了。

    “好你個賤蹄子,你看我…哎呦喂,你快把籃子給我放下,遭了瘟的呀,老頭子,你們快來看吶,這賤蹄子要把早飯霍霍光了。”

    門一打開,老太太本來是想開罵的,可一見到林北北手裏的東西,到嘴邊的話就換了。

    這可是她剛拿出來的喫食啊,真被這賤蹄子撈在手裏,那她不得心疼死。

    顧家其餘人本來是貓在門後聽動靜的,可聽到早飯要被霍霍光了,也顧不得這火會不會燒到自己身上了,紛紛開門出到院子。

    “大嫂,你這是幹啥呢,還不趕快把籃子放下。”

    這個時候,糧食喫一點就少一點,真要被喫光了,那早飯可就真沒有了。

    顧家老二顧青海的媳婦羅秀花膽顫心驚的,就怕林北北一個不小心把籃子弄倒了。

    這可是他們家的早飯啊,雖然現在麥子都種下了,但地裏的活可還有不老少,要清理河道上肥什麼的。

    那可都是力氣活,不喫飽可不成啊!

    見他們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樣,林北北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說你們一個個都緊張個啥呀,這老些東西了,我肯定是喫不完的。”

    “不過你們也真是的,原來都起了呢,剛剛娘追着我打的時候都沒動靜,我以爲都還在睡着呢。”

    這可真是夠積極的,一說到喫的,就連平時睡到太陽曬屁股的顧青平都起了。

    那可是平時喫飯都會讓老太太端進屋的主啊,可真是難爲他出來這一趟了。

    看着她這器張的樣子,老太太手裏的掃帚一直在找機會落下去。

    可無奈人手裏還拿着一大家子的口糧呢,這一掃帚真打下去,說不得她真敢把東西扔了。

    從老大回來,這賤蹄子換了性子,她難不成以爲是男人回來了,有人給她撐腰了,所以才變得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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