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菜一湯都還冒着熱氣，這熱氣莫名讓人覺得溫情。
顧南緋吃了兩口，眼睛不自覺的紅了。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顧南緋忙搖了搖頭，用手擦了擦眼睛，低聲哽咽道，“不是，我就是想我媽了。”
“原來是這樣。”
老太太笑了笑，“等你喫完了，讓小桁送你回家，你現在可以給你媽打個電話，別讓她擔心了。”
現在外面還在下雨，這可真是天空作美，要是孫子在人家母親面前留個好印象，這女朋友可不就追到一半了嗎！
“我媽不在了。”
老太太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完，聽到這話，心疼了。
看着小姑娘喫頓飯都能想到自己的母親，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外孫，也是從小沒了媽。
“我沒有家了。”
哪怕顧南緋極力的剋制，可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奪眶而出，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老太太擡腳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孩子，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別哭別哭，你媽現在在天上，要是看到你哭要心疼了。”
老太太身上有一種雪花膏的香味，她媽也喜歡用雪花膏。
聞着這股熟悉的味道，她在老太太懷裏呆了好一會，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裴桁忙完工作打開書房的門出來，看到外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老太太聲音清亮的說道，“這姑娘怪傻的，她父母都是爲了她好，這太窮的人家不能嫁，嫁過去肯定要遭罪的！”
“來，南緋，喫荔枝，多喫點，水果不胖人。”
顧南緋接過荔枝，一擡頭看到了裴桁站在那裏，她立刻從沙發裏站起身，“前輩。”
看到小姑娘拘謹無措的樣子，老太太沒好氣的瞪了那杵着跟木樁一樣的孫子，“忙完了？”
裴桁沒回話，他皺着眉頭看着顧南緋身上的那條裙子。
老太太先開口，“我跟愛芬的衣服南緋穿不了，所以就拿了你媽的，南緋穿着是不是挺合適的？”
老太太一直保留着女兒過去的衣物，這件裙子還是之前女兒生日，她給女兒買的。
這一晃都三十年過去了。
“這是裴......前輩母親的衣服？”
“我女兒讀大學的時候穿的，就算她現在還在也穿不了了。”
老太太很滿意自己的眼光，笑着道：“這裙子南緋穿着挺好看的，小桁，你說是不是？”
裴桁收回視線，淡淡“嗯”了一聲，讓阿姨去準備喫的。
......
外面下雨，顧南緋衣服都是溼的，只能暫時在這裏留宿一晚。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把穿過的裙子給洗了，晾在浴室的通風口這裏，手機電也充滿了。
顧南緋拔了電源，打算出去跟人家告個別，然後去租個房子，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她還要給母親跟唯一報仇。
打開房門出去，裴桁正在打電話，見她出來，他掐斷電話，“要走嗎？”
顧南緋點點頭。
“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