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越吵越兇,他們說的話不外乎都是在罵元德音。

    府內,四個丫鬟都氣得不行,她們氣憤地開口:“郡主,奴婢們這就出去幫你解釋。”

    韓氏她們也太卑鄙了,居然利用百姓來給郡主壓力。

    相較於她們的氣憤,元德音小姑娘這個當事人,就顯得淡定多了。

    她直接扭頭看着站着穩如泰山般的無影,然後軟聲問:“無影大哥,你能帶德音出去嗎?就是……飛檐走壁的那種帶。”

    ……

    戟王府對面的樓閣內,兩個男子站在窗前。

    無昔吐了一口氣,他氣到毛髮都要豎起來了。

    “王爺,元家那老太太也太卑鄙了,居然這樣欺負小郡主。不行!王爺,您一定要給郡主做主,總不能讓她回戟王府就被人這樣欺負……”

    無昔在義憤填膺地說着話,結果下一瞬,他發現他身邊再次空空如也了。

    “奇怪了,王爺呢?”他抓頭,滿臉疑惑。

    看到民憤都被激起來了,元瀅兒這才緩緩站出來,落落大方地說:“各位,請不要這樣說郡主了,她還小,不懂這些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戟王和戟王妃剛過世,她心裏有憋屈也是正常的。”

    “瀅兒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心裏憋屈,可不是她驕橫和目無尊長的理由。”

    “沒錯,瀅兒小姐,你也是元家人,她憑什麼不讓你進門。她太惡毒了,小小年紀就如此,長大之後該如何了得。”

    “就是,瀅兒小姐,你可不要再幫她說話了,要不然因爲有郡主這個身份,她什麼都不是!”

    百姓紛紛出聲安慰元瀅兒,大有一種要把她給供奉起來的感覺。

    “可是,她還是個孩子,估計她也不是有心不讓我們進府的,各位還是不要這樣說她了。”元瀅兒蹙眉,一副心情鬱結到極致的模樣。

    就在此時,一個軟軟的顫音從百姓身後傳來:“瀅兒姐姐,德音什麼時候不讓您進府了?”

    聽到這個軟綿綿的聲音,百姓們回頭。

    結果看到一個精緻小巧的小丫頭頂着一張溼漉漉的小臉,腳一高一低地走出來。

    她穿着一身素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揉着眼睛,好看的眼眸裏的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哭得人心都揪疼起來了。

    哪裏來的孩子,怎麼看起來好慘,好讓人心疼啊。

    在場一些婦人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上前去安慰元德音一番。

    “元德音,你怎麼在這裏?”元彤兒尖着聲音喊出來。

    元德音?

    她就是那位惡毒的德音郡主?

    衆人看着那個嬌小玲瓏的軟綿綿的小姑娘,一時間都迷糊了,這小丫頭……這麼軟萌,真的惡毒嗎?

    “德音爲什麼不在這裏?”元德音抽了抽鼻子,眼淚又狠狠掉下來幾滴。

    她揉了揉眼睛,聲音帶着軟軟的讓人心疼的哭腔:“母妃過世的時候,你們把她丟到亂葬崗,九皇叔幫忙下葬父王母妃,你們又不讓德音進府去給他們戴孝。德音不過就是想回家,你們還把門給關上……”

    “閉嘴,你說什麼呢?明明是你關門不讓我們進去的,你鳩佔鵲巢,現在還想顛倒是非……”元彤兒着急地喊出聲來。

    “彤兒姐姐,你說什麼呢?戟王府是可是先皇爺爺賜給父王的,這裏就是德音的家,爲什麼說我鳩佔鵲巢呢?”元德音低下頭,肩膀一抖一抖的,渾身都散發着難受的氣息。

    對哦,這是戟王府,不是元府。

    這裏就是德音郡主的家,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說是關門了,就算是把他們給趕出來也沒有問題吧。

    畢竟,她纔是主人,而那批,可是外人。

    這二小姐,居然還說人家郡主鳩佔鵲巢,這詞語,是不是用錯了?

    一時間,百姓的心緒就迅速扭轉了,他們詭異的眼神落到元彤兒幾人身上。

    見到百姓這麼輕易就向着元德音了,元瀅兒心裏有幾分惱怒,她張嘴:“德音妹妹,你……”

    結果,元德音根本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她自己就咬着牙齒哭了起來:“德音只是想回自己的家裏給父王母妃磕頭,你們爲什麼要把門給關上,而且還說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話,你們是不是不喜歡德音?”

    “你……”韓氏也急着要反駁。

    結果元德音又插話進來了,她垂下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受傷的小手像是無處安放一樣:“德音知道了,你們是真的不喜歡我,要不然我和母妃從莊子回來的時候,你們怎麼會把我們安排在下人旁邊的院子裏,家宴也不讓我們參加……”

    天啊,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百姓震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那可是戟王妃和郡主啊,這元家人敢這樣對他們!

    這不是仗着戟王不在家,然後肆意欺負她們母女二人。

    “你,你住口!”韓氏的臉一陣扭曲,雖然這都是實話,但是被元德音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外人該如何非議她?

    “好,祖母你不讓德音說話,德音就不說吧。只是,德音求求您了,雖然父王不是您親生的,您也不喜歡母妃,但是死者爲大,你們能不能稍微穿素一點的衣服?要是他們在天之靈見到你們這樣,他們會難過的。”元德音看着韓氏的眼神,充滿了哀求。

    衆人這個時候才發現,韓氏一行人穿着五顏六色的華服,就連他們認爲最是知書識禮的瀅兒大小姐,也是穿着裏三層外三層的輕紗羽繡羅裙。

    戟王爺和戟王妃纔剛過世,他們穿成這樣說自己很悲痛,誰信啊?

    看到他們這般模樣,再看看一身素到不能再素的白衣,哭得眼睛都紅腫的德音郡主,他們的心早就偏了,敢情自己剛纔是信錯人了。

    “真正想鳩佔鵲巢的是那幾位吧,居然還慫恿我們罵德音郡主。”

    “該死該死,德音郡主可算是半個皇室中人,我剛纔居然腦子一熱說了她的壞話,這要追究起來,我腦袋都不保。還好還好,她沒有追究。”

    “郡主這麼可憐,居然還有人想要欺負她,簡直太過分了。”

    民衆的憤怒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這憤怒可比剛纔的強烈多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元德音這個小賤人她……”元彤兒着急地想要反駁。

    “音兒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突然,一個墨袍身影緩緩從空中降落,直接落到元德音的身邊,他晦暗冰冷的眼神帶着殺氣落在元彤兒的身上。

    元彤兒感覺有什麼是扣住她的喉嚨一樣,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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