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音郡主,你可不要給臉……”

    德福公公扭頭,一臉的不善,他差點就想說出“不要給臉不要臉”了。

    但是想到,元德音對皇后娘娘還有用處,現在扯破臉也沒有什麼好處。

    所以他臉部抽搐,眼神略帶不滿:“德音郡主,皇后娘娘在等着呢,耽擱不得。”

    “要讓本郡主去見皇后娘娘也行。但是本郡主心想,皇后娘娘作爲一國之母,她定然是最明白尊卑有序的,現如今,你們讓我坐這樣的簡陋的轎子去見她,豈不是亂了尊卑了。”

    元德音板着一張稚嫩的小臉,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頗有威嚴的。

    “德音郡主,這哪裏有那麼誇張?”德福公公語氣略帶不屑。

    “哦,”元德音恍然大悟,她扭頭,認真地對蒼靈說,“本郡主明白德福公公的意思了,那改日就讓太子坐簡陋的轎子,讓其他的皇子坐跟隨皇上坐皇攆吧。”

    “嗯,沒錯,是這個理。”蒼靈忍着笑意,忙點頭。

    “德音郡主,你……”德福公公都快要被氣歪鼻子了。

    沒有想到,這小郡主年紀輕輕,小心思還挺多的,還知道用太子來舉例。

    雖然不知道,太子是最尊貴,那些皇子能和他比!

    “姐姐真不知道德音妹妹你這麼喜歡這頂轎子,姐姐讓給你吧。”眼看場面鬧得極其難堪,德福公公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元瀅兒趕緊非常體貼地出聲。

    “瀅兒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德福公公被解圍了,他趕緊豎起拇指誇獎元瀅兒,還不忘記用眼神暗戳戳地瞪了一眼元德音。

    元德音也不着急,她託着一張小臉,嘆了一口氣,語氣感慨地說:“也對,本郡主這個郡主當得失敗,想坐頂轎子還得別人讓,改日要是有機會,我得問問皇叔,太子是不是也要讓其他皇子禮讓……”

    德福公公:“……”

    他感覺自己都要嘔血了。

    旁邊另外兩個公公也是一臉扭曲,他們以前覺得德福公公已經夠陰陽怪氣了,結果今日一見,這小郡主陰陽怪氣的功力更厲害吧。

    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德音郡主,您說笑了,這都是奴才們搞錯了,您可是郡主,尊卑有序,這頂轎子纔是您該坐的呢。”德福公公咬牙切齒地往下腰,想要給元德音搭手去旁邊的轎子上坐下。

    “不勞煩公公您了,您老人家身子骨不好,本郡主自己能走。”元德音乖巧一笑,然後迅速轉身,腳步輕快地坐上旁邊那頂華麗的轎子。

    留在原地德福公公牙齒都要咬碎了。

    他今年也大概二十餘歲左右,進宮不過十幾年的事情,但是現在居然被人給說老了,他心都要嘔血了。

    元瀅兒也有些惱怒,本來想要壓元德音一頭,結果現在居然被反壓。

    她有些不甘心地朝那頂簡陋的轎子走去。

    結果元德音軟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公公,皇宮怎麼能有這麼破舊的轎子呢,這轎子擡到皇后娘娘的宮前,別的宮裏的娘娘還以爲皇后娘娘的宮裏是沒錢了呢……”

    德福公公的牙齒再一次咬得咯吱響。

    他揮了揮手:“郡主說的是,那就勞煩瀅兒姑娘下地走去吧。”

    他沒有辦法對元德音撒氣,因爲她太伶牙俐齒了。

    但是他完全可以把這火氣給撒在元瀅兒的身上,畢竟不過是區區一個平民之女。

    元瀅兒黑着一張臉被牽下來,咬牙切齒地跟在元德音的轎子走着。

    這正午的太陽正猛烈,汗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元瀅兒感覺自己精心化好的妝容都要花掉了。

    還有,這麼長的宮路,她居然要和這些奴才們一起走着,這太丟人了!

    和元瀅兒的崩潰不同的是,元德音的心情非常不錯。

    她在轎子裏玩着蒼靈給她的小玩意,時不時還哼出了小曲調。

    在她進宮的時候,也有人出宮往郊外的桃花林飛奔而去。

    京城外有一處非常美的桃花林,這片林子的主人是玉笙蕭。

    他每次來京城都是在這裏落腳的。

    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子,急匆匆地推開門,跑到了正在曬草藥的玉笙蕭跟前,語氣着急地說:“師……師兄,宮……宮裏又來人了。”

    玉笙蕭的手一頓,他擡眸,嫌棄地看着他這個師弟。

    雖說是師弟,但是卻被他當做徒弟一樣在身邊帶着。

    他是上一任谷主的獨子,叫華蘇墨,才八歲的時候谷主就過世了,所以被他在身邊帶着。

    但是這小子,怎麼就沒有學到師傅和他的一點沉穩呢。

    玉笙蕭拿起旁邊的玉骨扇,敲了敲他腦袋,嫌棄地開口:“又是坤寧宮的那位吧,都說不見了,打發走便是了。若是他們敢用權勢壓我們,我們現在就回神醫谷,神醫谷可不是誰都能靠近的,他們能耐我們如何……”

    這話,玉笙蕭是說得極有底氣。

    這幾百年來,多國戰亂紛紛,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有醫術之人,他們不是沒有打過神醫谷的注意。

    但是神醫谷向來是個神祕的存在,從未有外人敢靠近,而且神醫谷的守護者也遍及四洲大地,從未有人敢主動招惹神醫谷。

    這也是皇后爲什麼明明急迫需要他幫忙看病,卻又不敢強迫他。

    “不……不……不是的。”華蘇墨急到結巴的毛病更嚴重了。

    “什麼不是的?除了那個皇后還能有哪個宮裏的人來騷擾本神醫?本神醫可不會救她,畢竟她的毒就是君彧用本神醫的藥下的,而且她傷的是小德音,本神醫更不會理會她的死活……”玉笙蕭又冷哼哼地說道。

    “不……不是的,宮……宮裏人來消息說……說郡主在皇后宮裏做客,順便也想請您過去。”華蘇墨憋着一口氣,可算是把話給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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