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我躺在牀上了。”她一臉迷惑,她不是趴在牀邊睡着的嗎?
她下牀打開房門,結果看到無依已經端着水在這裏守着了。
“郡主,您醒了?”
“九皇叔去哪裏了?”元德音着急地問道。
“回稟郡主,王爺和沈大人都去城樓迎戰了,敵軍又來了。”無依如實稟報。
不過她看小德音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她趕緊繼續解釋:“郡主,您莫要擔心,您要對王爺有信心,他和沈大人一定能擊退敵人的。”
“嗯。”小姑娘點了點頭。
突然,她看到不遠處的房門被打開,玉笙蕭頂着一張滄桑的臉走了出來。
“玉神醫,您怎麼了?”她走過去,滿臉關心。
“沒什麼,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屋檐上看了一晚的月亮了而已。”玉笙蕭拿出玉骨扇,有氣無力地扇着。
看月亮?
玉神醫,這麼有雅趣的嗎?
小姑娘歪着腦袋,很是不理解。
不過,她也不糾結這個問題。
她對玉笙蕭認真說:“德音有一個請求。”
“你說。”
“德音能不能跟你學醫術啊?這樣的話,九皇叔受傷的時候,德音還能幫她呢。”小姑娘小聲說道。
她昨天坐馬車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件事了。
“那敢情好啊……”玉笙蕭把玉骨扇一收,整個人身上的頹廢氣息都消失殆盡。
他本來就覺得元德音是個學醫術的好苗子,她不能浪費自己的天賦。
但是他話都沒有能說完,院子門口就傳來女子輕笑的聲音:“郡主是想學醫術嗎?這可需要許多努力的,很累的。”
元德音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婦人打扮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身上的服飾鮮豔色彩較多,還有各種圖案,一看就是西海的風情。
她右手邊跟着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後面還跟着幾個丫鬟,丫鬟手中端着幾套女子的新衣服。
“您就是德音郡主吧,臣婦參見德音郡主。”譚葒對元德音笑了笑,然後福身行禮。
“你就是郝大人的夫人?”元德音看着對方,好奇地問道。
“沒錯,是臣婦,”譚葒點了點頭,“不知道郡主初到西海,是否還習慣,臣婦給您準備了幾套西海的衣服。”
“謝謝。”元德音很有禮貌地道謝。
“這位是。”她注意到跟在譚葒身邊年輕女子,好奇地問。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纔說學醫術很累的,是這個女子吧。
“郡主,這是臣婦的妹妹,譚靈。”譚葒趕緊解釋。
“郡主,民女聽你剛纔說要學醫,所以民女斗膽說一句,學醫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譚靈擡起頭來對元德音說到。
“小靈,不準這樣和郡主說話。”譚葒皺眉,語氣嚴肅了起來。
元德音笑着搖頭:“譚夫人,你不用緊張,就讓譚靈姐姐繼續說吧。本郡主聽譚靈姐姐的話,好似對醫術有見解。”
“那是自然,我們小姐,可是從八歲開始就跟着醫聖裴蘅一起學習醫術了呢,西海的百姓都說她是女神醫轉世呢。”站在譚靈身邊的婢女,馬上開口說道。
“蕙香,哪有你說那麼誇張。”譚靈掃了一眼蕙香,語氣很是不贊同的樣子。
玉笙蕭在聽到那個蕙香的話,他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許多。
不過,沉默了一番之後,他身上的冷意消退都不少。
他裝作無事地在旁邊扇着扇子,挑眉道:“譚姑娘,看來,你學習醫術時間挺長,那你爲何會覺得學醫很苦?”
“你是?”譚靈狐疑的眼神落在玉笙蕭的身上。
元德音想說他就是玉笙蕭,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能說完,玉笙蕭就把玉骨扇收起來,很平靜地先開口了:“再下姓元,名爲元小白。”
元小白?
元德音和旁側的無依同時嘴角抽搐。
尤其是元德音,尷尬地都想捂住腦袋了。
那可是她給兔子起的名字,他居然盜用了!
還有,他堂堂一個神醫大人,爲何要隱瞞自己的名字!
也是姓元?
譚靈和譚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有疑惑。
她們猜測玉笙蕭大概是元德音什麼遠房親戚吧。
“譚靈姐姐,其實,學習任何東西,沒有早晚之分,活到老學到老嘛,只要有心,什麼時候開始都可以的。”元德音耐心解釋。
“玉……元,元小白,你說本郡主應該先看什麼書呢?”元德音也無心和譚靈多說什麼了,她想盡快學習醫術。
但是玉笙蕭都沒有回答元德音,譚靈又開口了,“德音郡主,如果您真的要學醫術的話,民女可以教你的,民女這裏還留着很多師傅的書,一定能幫到你的。”
元德音很想說自己其實更想和玉笙蕭學的,但是譚靈也是一番好心,她不能浪費別人的好心,所以她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好,有勞譚靈姐姐了。”
“那小靈,德音郡主我就交由你來照顧了,軍營那邊我還得看着。”譚葒語氣凝重。
“姐姐,我知道了。”
“譚夫人,你趕緊去忙吧。”元德音乖巧點頭。
她幫不到九皇叔和軍隊那邊,那她絕對不能打擾其他能幫忙的人。
現在整個海城都人心惶惶的,譚夫人作爲知府夫人,還是能起到不少作用的。
譚葒離開之後,譚靈也帶人回去拿書了。
元德音這才忍不住對玉笙蕭說:“玉神醫,你爲什麼不坦白自己的身份,還要搶小白的名字!”
“裴蘅,是神醫谷的叛徒。”玉笙蕭一改自己吊兒郎當的模樣,語氣都有些冷漠了。
“叛徒?玉神醫,您該不會說的是八年前那件事吧?”元德音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無依知道。
“沒錯。”玉笙蕭冷冷地點了點頭。
他垂眸,看到某個小姑娘滿臉疑惑的樣子,他耐心解釋:“裴蘅和我一樣當年被師傅收做徒弟,但是他是孤兒出身,特別怕人看不起,所以事事要強,想要在師傅面前表現最好。八年前,師傅意識到自己身體狀況不妙,所以就想盡快找人繼承神醫谷。師傅早就有意讓我繼承神醫谷,但是裴蘅他心裏不服氣,連夜把神醫谷大多數藥方和藥材都給偷走了,那可是師傅一輩子的心血!”
說到最後,玉笙蕭拳頭握緊,滿眼裏全是仇恨。
元德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玉神醫。
看來,老神醫對他的影響真的很深。
“他離開神醫谷之後,就打着師傅的名頭,自稱是醫聖,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但是從未找着,沒有想到,他居然和譚靈有關聯。此次,我一定要親自抓住他,讓他到師傅墳前謝罪!”玉笙蕭冷冷開口。
原來是這樣,元德音和無依點了點頭。
她們瞬間就明白他隱瞞自己真實身份的原因了。
不過小姑娘心裏總感覺有些彆扭和奇怪,爲何他們一來到海城,就有那麼多事情呢,好像這些事情早就在等着他們一樣。
也不等她想清楚,譚靈就讓人把書給送過來了。
玉笙蕭幫她看了一遍:“全是神醫谷的書籍,雖然是手抄本,但是和原版毫無差錯,一定是裴蘅那個叛徒!”
“那玉神醫,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元德音好奇地問。
“先不要打草驚蛇。小德音,這些書你先看着,有什麼不懂的你再問本神醫。”
“嗯。”小姑娘點了點頭,就抱着書回到自己的屋裏苦讀起來了。
到了晚上,無依喊了許多次,她才捨得把書給放下。
“無依姐姐,九皇叔回來了嗎?”小姑娘坐在飯桌前,眼睛巴巴地看着門口。
“今夜皇上派的兵到了,王爺要要整頓軍隊呢,聚集就在軍營裏休息了,郡主,您先喫吧。”無依耐心解釋。
好吧。
小姑娘嘆了一口氣。
“那你去喊玉神醫過來吧,只有我們二人喫飯挺無聊的。”元德音繼續叮囑無依。
“奴婢遵命。”無依快速點頭,就往玉笙蕭的屋裏走去。
忽然這個時候,府裏的下人跑了進來。
“郡主,門口有一個叫甘晴的女子說想要見您。”
甘晴姐姐?
元德音眼睛一亮,她把筷子給放下,然後說:“趕緊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