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芳姑姑現在連眼神都不屑於多給元德音一個。
在她看來,不管今日元德音如何狡辯,這一頓懲罰她是絕對跑不了的。
“沒有保管好院服是德音的錯,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最重要的是能補救。德音懇請於芳姑姑給一個機會,讓德音去把院服給找回來。”
“院服丟了,你還能找回來?”玉芳姑姑挑眉看了一眼元德音,神情裏多了幾分好奇和不相信。
“妹妹,你當真可以?這可不是過家家的事情,你可別胡鬧了哦。”
元瀅兒試探的眼神看了一眼元德音。
“那是自然,德音現在已經知道到底是何人把院服給拿走了,也知道她把院服放在何處,現在只需要時間去把它給找出來。所以德音懇請於芳姑姑能給德音一個時辰的時間……”
元德音把眼神從元瀅兒的身上移到於芳姑姑的身上,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該不會是在拖延時間等九王爺來救你吧,我告訴你……”
於芳姑姑愣着一張臉,就想要拒絕元德音的請求。
但是元德音也不慌亂,她微笑着打斷是於芳姑姑的話。
“於芳姑姑,你這麼緊張,莫非你和那換走德音院服的人有關係?所以纔不願意給機會德音去找?”
“你,我怎麼會和那盜竊之人有關係?”於芳姑姑憤怒地瞪了元德音一眼。
“姑姑,她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要給她機會吧。”
就在這個時候,於芳姑姑身後的一個身形削瘦的女子壓低聲音說道。
元德音在對方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瞬間就落在對方的身上。
那是一張清瘦的臉,對方甚至不敢用眼神看她。
元德音心裏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麼。
她回頭和無依對視了一眼,眼裏閃過些什麼,但是兩人神情不顯露半分。
“德音在沒有入院之前,就聽說於芳姑姑爲人公道,極爲照顧學子的感受。德音今日只是想將功補過,爲何連這個機會都不能有呢?”
元德音又不慌不忙地說道。
既然元德音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於芳姑姑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同意,只怕會落人口實。
算了,她倒是要看看,即使給了機會元德音,她又如何蹦躂!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然後大聲說:“那好,我就給你半個時辰,你若是不能把院服給找出來,懲罰雙倍。”
“自然是可以,”元德音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那德音就先去找了。”
說完,她就快速轉身離開。
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她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於芳姑姑身邊那個身形削瘦的女子神情是有些慌亂的。
走到衆人都看不到位置,元德音身後的無依馬上停下腳步。
“郡主,於芳姑姑身邊那女子神情慌亂,定有貓膩。而且奴婢看她那身形,和撞到您那女子身形甚是相似。”
無依的話也點醒了梅輕舟。
“那女子和我們是同時入書院的,她叫烏秀秀。她平日性子內斂,不愛說話,但是爲人勤勤懇懇,所以深得於芳姑姑的信任。”梅輕舟趕緊解釋。
“哦,我懂了,那烏秀秀剛纔那麼緊張,肯定就是她把院服給拿走了。我知道她住在哪個院子,我現在就去把院服給挖出來。
但是元德音卻伸手把她給拉住了。
“盼蓉姐姐,你先冷靜一下。如果你真的是烏秀秀,你會把贓物給放在自己的屋裏嗎?”
元德音耐着性子問尹盼蓉。
額……
尹盼蓉沉默了一下,然後很是認真地搖頭:“不會,我這麼不聰明的人都不會這樣做,那烏秀秀更不可能了。”
“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要直接衝去於芳姑姑那裏,直接點明賊就是烏秀秀啊?”尹盼蓉很是抓狂地問道。
“那自然是不可以,你覺得於芳姑姑會信我們嗎?”
梅輕舟很是無奈地否定了尹盼蓉的建議。
“這兩個辦法都不行,那我們怎麼辦?我們去哪裏憑空弄出一套有刺繡的院服來?還有,我們當真要讓烏秀秀那個小賊逍遙法外嗎?”
尹盼蓉繼續抓狂。
她這個暴脾氣,真是受不得這憋屈的氣。
看着尹盼蓉這個着急的模樣,無依忍不住笑了。
“你們放心吧,我們郡主可不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無依看着她們解釋。
說完,她就轉頭,語氣篤定地對元德音說:“郡主,您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看到她們郡主剛纔那麼淡定的模樣,她心中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無依姐姐果然瞭解我。你們放心吧,原本的院服我不但要拿回來,那些算計我的人,我也不會讓她們好過。”元德音語氣篤定地說道。
說完,她就對梅輕舟伸出手。
“輕舟姐姐,把刺繡的東西給我吧。”
刺繡……
莫非,她是要自己刺繡。
一個時辰的約定快要到了。
尹盼蓉幾人心急如焚地在外面。
蒼靈攥着手掌祈禱,都把手掌給攥紅了。
“奴婢從來都沒有見過郡主刺過繡,她當真可以嗎?”蒼靈憂心忡忡地看着緊閉着的門問道。
梅輕舟眉頭也是舒展不開。
這刺繡的難度,她更深有體會。
這沒有幾年、十幾年的功力,根本就做不到。
而且,她們也只是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刺繡圖案,哪怕是她的師傅,都不一定能模仿得出來個輪廓,更何況是還原卉璇刺繡呢?
雖然德音剛纔進去之前是信心滿滿的模樣,但是她們的心是一刻都不能放下來啊。
因爲她都擔心德音是無知者無畏,她應該是不知道那難度,所以才那麼自信。
就在她們憂心無比的時候,忽然門被打開了。
穿着院服的元德音揹着手,緩緩走了出來,她腰間還彆着自己隨身戴的小鈴鐺,走起路來叮噹作響的。
鈴鐺之下,幾朵花驚豔地盛開着,花簇之間還有五彩鮮豔的鳥落在其中。
好美的刺繡。
“這,這和原來的好像啊。”
尹盼蓉捂着嘴巴震驚地說道。
梅輕舟快速走過去,她上手,輕輕摸了一把。
那和普通刺繡完全不一樣的觸感,讓她心頭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