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蔓,你怎麼死了?”
忽然,一個悲痛欲絕的聲音傳來。
很快,一個穿着流彩霓裳衣裙的身影跑過來了。
若不是因爲有官差攔着,元瀅兒只怕會直接撲到那屍體上面。
元瀅兒?
怎麼又是她?
元德音的臉頰姑姑的,裏面裝滿了氣。
“你是何人?”
蕭君不認識元瀅兒,他見到她滿臉哀痛的樣子,馬上出聲問道。
“回稟大人,民女喚元瀅兒,是德音郡主的堂姐,也和姚蔓相識多年,我聽聞她出事了,心裏悲痛欲絕啊。”
元瀅兒搖頭,捂臉哭了起來了。
其他的學子見狀,趕緊安撫:“瀅兒,你莫要哭了,要是姚蔓你這麼難過的話,她一定會很欣慰的。”
“對,瀅兒,你不要再難過了。”
聽着這些人的話,尹盼蓉差點就要吐出來了。
欣慰?
只怕姚蔓會氣到甦醒過來。
這些人難道看不出來嘛?元瀅兒虛榮心極足,在這個書院裏,只有那些出身高貴的人才能成爲她的朋友,當初的君初靜,就是她重點交識的對象。
至於姚蔓,這種窮苦出身,又不顯眼的女孩子,只怕元瀅兒都不屑於多看她一眼。
元瀅兒這個時候蹦躂出來,不外乎就是想讓別人看看她有多“善良”。
當然,還有可能還因爲一個原因……
尹盼蓉察覺到元瀅兒的眼神若有若無地落在某位攝政王大人的身上的時候。
她心中驚駭。
完蛋了。
這該死的白蓮,該不會是看上攝政王了吧!
她是想嫁入攝政王府虐待小德音嗎?
想到這裏,尹盼蓉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邊,蕭君聽到元瀅兒的話,他臉色一喜,趕緊問:“那你可知道姚蔓在離開尉陽書院之後,去了哪裏嗎?”
“這個,民女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民女也是住在竹苑的,所以對這個院子裏的情況,知道一二。”
元瀅兒小聲說道。
“什麼情況?”蕭君繼續追問,其餘人的眼神也是落在元瀅兒的身上。
元瀅兒神情猶豫,她偷偷看了一眼元德音這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妹妹,姐姐如果和大家說實話,你會不會生氣?”元瀅兒咬着下脣,一副很是爲難的模樣。
元德音:“???”
她這話,這語氣,是什麼意思?
“本王如何不知,戟王多生了一個女兒了?”君彧就站在某個小姑娘的身後,他冷漠地開口,連眼神都沒有給元瀅兒一個。
但是他這話,卻讓元瀅兒臉色變得慘白,那咬着下脣的動作,都顯得無比僵硬。
“九皇叔,你不要污衊德音父王,父王只有德音一個女兒。”
小姑娘又鼓起兩腮,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說道。
君彧垂眸,睨着某個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輕笑一聲,然後認真說:“看來,是有妄圖攀親認戚的人胡亂說話,引得本王誤會了,本王在此和你還有你父王道歉。”
君彧這話,又像是在元瀅兒的心口上插刀子一樣,讓她的神情越來越難堪。
蕭君在旁邊,終於看出貓膩了。
看來,九王爺還有小郡主,跟這個自稱是郡主姐姐的人,關係非常不好。
也對,是這個元瀅兒失禮了。
郡主的身份擺在那裏,可不是誰都能喊一聲“妹妹”的,遵命有序,這個元瀅兒是想擡舉自己嗎?
把心裏的微妙的想法也壓下去,蕭君的語氣也變得極其嚴肅。
“元瀅兒姑娘,你直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
聽清蕭君的變得有些冷漠了,元瀅兒在心裏恨恨地咬了咬牙齒。
她看着元德音,直接說:“昨晚夜裏,我看見妹……德音郡主她的房裏,熄了油燈之後,還有人影晃動。”
元瀅兒這話說完之後,這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了。
這德音郡主,還真是越來越讓人懷疑了。
會不會是她深夜起來,然後搬屍體進來了。
“我原本以爲是進賊了還是怎麼的,但是我觀察許久,好似見到那黑影把什麼東西給放下來了。我又猜測那黑影是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可是早上起來,我也未見郡主震驚啊……”
“郡主,那東西你放在那裏了?還是,我們已經看到了呢?”元瀅兒語氣晦澀地問道。
衆人一聽這個,感覺自己魂都要起飛了。
她們快速往後退了幾步,眼神警惕地盯着元德音。
如果真的如同元瀅兒所說的那樣,有黑影進了元德音的屋裏,把東西給放下了,而元德音既不震驚也不尖叫……
甚至還可能是元德音授意那黑影把東西給扛進來的。
那東西……可能就是這屍體!
見到衆人震驚的神情,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元瀅捂着自己的嘴巴,滿臉慌張地問元德音:“郡主,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元德音:“……”
某個小姑娘的小牙齒都要被自己給磕碎了。
元瀅兒,她是存心要陷害她嗎?
尹盼蓉和梅輕舟也滿臉怒意。
這元瀅兒陰陽怪氣的語氣,就差直接說出德音是兇手了。
“郡主,這,這你有沒有要解釋和的?”
蕭君回頭,語氣着急地問元德音。
進來京城出現這麼多屍體,還是死相這麼殘忍的,蕭君一心想要找到兇手,所以他現在問元德音話的語氣都有些衝了。
“德音要解釋……”元德音張了張口。
她很想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進她的屋裏。
要是有人進屋裏,無影哥哥和無慕哥哥一定會發現的。
而且,她早上起來,也沒有見到那所謂的什麼東西啊。
但是就在她連話都沒有能完整說喫醋來的時候,她身側的攝政王大人忽然擡眸,眼神冷漠地睨着元瀅兒。
“昨夜的黑影,是本王。”君彧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是九王爺他嗎?
元瀅兒神情一僵。
但是她韓快就冷靜下來,她扯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來。
“王爺,民女知道您關心郡主,可是您不能爲此埋沒了真相……”
元瀅兒的語氣酸溜溜的。
她認爲君彧是爲了給元德音撇清楚關係,才撒謊的。
今日不管元德音是不是殺死姚蔓的兇手,她都要把她給拖下水,受衆人孤立和懷疑。
“本王擔心音兒半夜蹬被子,所以特地來給她蓋被子,這叫埋沒真相?”
君彧冷笑一聲,睨着元瀅兒的眼神極其的不屑。
蓋被子?
衆人震驚。
堂堂攝政王大人,深更半夜跑小郡主的屋裏,就是爲了給小郡主蓋被子?
這,這真的是那個殺戮無情的攝政王大人嗎?
元德音也好奇地昂起腦袋。
九皇叔竟然給她蓋被子哎。
無昔瞄了一眼某位小郡主震驚的眼神,他嗤笑一聲。
這有什麼的,要是郡主你知道你們家九皇叔天天給你蓋被子,你是不是要嚇死了?
“至於那個箱子……”君彧淡漠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的櫃子裏。
然後邁開長腿,走到櫃子前,把櫃子打開。
一箱荔枝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荔枝?
這可是嶺南纔有的水果,竟然會有一箱。
衆人眼睛都饞了,這滿屋的屍體的味道,都差點被他們忽視了。
“本王想起這是嶺南荔枝收成的日子,所以特意命人快馬加鞭送過來。昨夜來看音兒,順便放在他櫃子裏了。本王這解釋,你可滿意?”
君彧最後一句話,已經染上了殺意。
元瀅兒身體在發顫。
心中既有對君彧這殺意的害怕,也有君彧對元德音做的一切的妒忌。
“這屍體已經腐爛多久,你們當真以爲音兒能殺了一個人藏在這書院這麼久,她不過纔來書院三日。”
君彧冷漠的眼神掃過衆人。
字字入耳,不再有人敢吭聲了。
攝政王大人這是在給德音郡主正名啊。
若是平日,君彧纔不屑於做解釋的事情。
但是這關乎到某個小姑娘的名聲,他竟然耐心起來了。
衆人再不敢把自己的懷疑給當面暴露出來。
“把屍體送回衙門,詳細屍檢。”君彧冷漠開口。
蕭君馬上應命。
在離開之前,他還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元瀅兒。
他看出來了,這元瀅兒,是故意讓衆人懷疑德音郡主的。
等到走出去了,小姑娘忍不住抱怨。
“九皇叔,你怎麼半夜來德音的屋裏。來就來了,還昭之於衆,這樣,德音以後怎麼嫁人呀?”
看着某個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樣子,君彧輕笑一聲。
“怎麼,本王還做錯了。”
“嗯,你就是做錯了。萬一德音以後嫁不出去呢。”小姑娘繼續悶哼。
“不會的,會嫁出去的。”君彧垂眸,輕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