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說真的,他剛纔暗暗觀察那些學子,發現她們不過就是看幾頁書籍就面露愁容的模樣,他也着實是失望啊。
赤炎的教育,何時成了這樣?
那些所謂的聰慧的孩子,不過是因爲家中有教書先生,先生胡亂把學識給塞入她們的腦子裏。
因爲裝得夠多,就爲淵博。
卻不知,自己只是一個裝知識的漏洞,隨時都能把知識給漏光。
這就是沒有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的悲哀啊。
赤炎的文化繼承,堪憂啊……
不過,話雖如此,君彧這小子,也不能這樣嫌棄他們啊。
長遠吹鬍子瞪眼地看着君彧:“你,你……雖然你是赤炎尊貴的攝政王,但是本院長好歹也曾是你的太傅,你就不懂尊老嗎?”
“先生你,不也不懂愛幼嗎?”君彧冷漠嫌棄的眼神又落在長遠的身上。
長遠的神情一僵,竟有羞愧到漲紅了臉。
因爲他明白,君彧是提醒他當初元丫頭在考覈的時候,他處處刁難的事情。
他算是知道了,君彧這小子,真的是來給小德音報仇來的,連他都沒有打算放過。
君彧還在這邊被長遠給拖延住了,那邊,元德音小姑娘覺得自己肚子真的是太餓了,她就拉着梅輕舟她們的手,快速溜出學堂。
“好餓啊,不知道今日廚房裏的廚娘們都做了什麼好喫的。”
元德音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小聲嘀咕着。
又餓了?
梅輕舟和尹盼蓉二人對視了一眼,兩人無奈地笑了笑。
這個小喫貨,真是一刻鐘不把喫食給帶在身邊都不行。
“那我們去喫飯吧,不過這個時辰,廚娘們估計還沒有把飯菜給準備好,我們需要等。”梅輕舟點了點頭,她還想喊寧心月和她們一起。
還要等啊?
元德音聳拉着腦袋,一臉失落。
她轉頭,看着跟在她們身後的無依和蒼靈,很想喚她們二人能不能下廚做一下好喫的。
但是她很快想到。在尉陽書院裏,學子是不準有自己的廚房的。
真是讓人頭疼。
就在元德音很是失落的時候,寧心月看着她,小聲說:“德音郡主您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民女屋裏喫飯,就是喫食可能會粗糙一點……”
“你那裏有喫的?”
元德音一聽,耳朵就豎起來了,她趕緊抓着寧心月的手,激動地問道。
寧心月都被元德音這個激動的模樣給嚇到了。
不曾想到,京城人皆好奇的被攝政王捧在手掌心的小郡主,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喫貨。
寧心月還沒有回答,尹盼蓉意識到什麼,她好奇地問:“心月,你哥哥是不是又來了?”
聽到尹盼蓉的話,寧心月點了點頭:“嗯,他應該是到了。他自小身體弱,喫不慣別人做的飯菜,所以哥哥都會隔天給我做飯送過來。他每次送來的東西可多了,我都喫不完,倒了也是浪費。只是我喫的東西,算是粗茶淡飯,不知道……”
寧心月想說不知道元德音這種千金之軀會不會不喜歡。
但是她話都沒有說完,某個小郡主卻很是認真地擺了擺頭:“食物怎麼能有尊卑貴賤之分呢。嘻嘻,德音真的不挑食的,就是和你搶喫的,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不會的德音郡主,若是哥哥知道您吃了他做的飯菜,心中只會感到榮幸。”
寧心月一邊微笑着搖頭,一邊帶着她們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雖然尉陽書院是封閉式管理,但是也絕不是不允許學子和家屬進出的。
只要登記一番,家屬是可以進入到學院探望學子的。
不過學院裏的學子都是女子,男女有別,所以但凡是男子來訪,都要在學子住處外面的雲方閣等着,不得踏入學子住所半步。
想到等會有喫的,元德音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神情很是雀躍。
蒼靈和無依跟在她們幾人後面,見到她們郡主那個聽到喫的就渾身帶勁的小模樣,她們無奈地笑了。
她們很想告訴郡主,長遠院長有給王爺準備膳食的,郡主跟過去,想要什麼喫的沒有?
但是奈何,郡主跑得太快了,她們想要提醒都沒有辦法。
王爺若是知道郡主爲了一頓喫的,把他給拋之腦後了,不知道會不會心塞。
元德音在寧心月的旁側走着,時不時像是一隻小麻雀一眼問問題。
“心月,你哥哥真的隔天就給你送飯嗎?”她好奇地問道。
“嗯,哥哥在衙門當差雖忙碌,但是到中午,總會擠出時間來給我做飯的。”寧心月微笑着說道。
元德音癟了癟嘴。
“德音也好想要一個能給德音做飯的各個。”她有些期盼地嘀咕着。
旁側,尹盼蓉不小心聽到這話,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地說:“德音,是攝政王府和戟王府的廚子不夠多嗎,你竟然還想要一個做飯的各個?”
“飯不在多嘛,多一個會做飯的,德音就可以多喫一份飯了。”元德音端正小臉,很是嚴肅的解釋。
尹盼蓉:“……”
這理由,我竟無法反駁。
“對了,心月,你哥哥是跟着蕭大人的對吧?”元德音繼續走到寧心月身邊,小聲問道。
“對的,哥哥也曾和心月說起過郡主您呢,說郡主您和一般女子不同,見到那屍體也不會害怕。”寧心月提起了自己的哥哥的時候,眉彩飛揚,整個人都多了幾分活力。
元德音被這麼一誇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靦腆一笑,她這哪裏是不害怕,分明就是九皇叔一直護着她,不讓她見到那屍體的可怕模樣。
“寧仵作也厲害,如此多屍體,他一個人就在短短時間內驗好了。”
元德音發自真心地誇獎寧巒。
“嗯,哥哥可是心月見過最厲害的仵作呢,父親和爺爺的能耐都比不上他,蕭大人還多次誇獎他呢。當初京城還好多未能破解的大案子,都是靠哥哥驗屍驗出線索來的……”
寧心月話語之中全是對寧巒的崇拜。
說着說着,她語氣又有些失落,她輕聲低喃:“哥哥什麼都好,唯獨不讓我當仵作一事,太過執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