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元德音知道無昔此時的心中想法,一定會忍不住誇讚他。
因爲她現在,的確不在湖裏了。
她在湖裏憋了一會兒氣,就藉助混亂,從湖的另外一邊偷偷爬起來。
正好這個時候,王府裏的所有人都跑去湖邊了,給了她調查潤楠王府祕密的機會。
她躲在角落裏,輕輕地吹了一下口哨。
“咕吱咕吱……”銀家來啦。
一個毛髮光亮的肥兔子從屋檐上跳了下來。
元德音伸手去接它。
那重量……
險些兩個人都摔倒了。
“小白,你查到什麼了?”元德音把它丟到地上,一邊揉着自己發酸的肩膀,一邊問道。
“咕吱咕吱……”這潤楠王府還真的是表面熱熱鬧鬧,實際陰冷得像是個牢籠一樣。本兔砸找了老半天,都沒有能找到好看一點的動物來探口風,最後只能找幾隻老鼠兄弟了。
元德音聽到某兔子的吐槽,她嘴角抽搐。
它居然還在意動物的容貌?
“那你探出什麼來了嗎?”元德音挑了挑眉,悠悠地看着它。
“咕吱咕吱……”其餘的探不到,但是,潤楠王妃被關在那裏,本兔砸還是知道的。
小白的話,讓元德音的眉角一挑。
“那你還不帶本郡主過去?”
潤楠王妃是這王府裏的女主人,她一定知道不少祕密,所以元德音打算從她那裏下手。
“咕吱咕吱……”
小白嗯哼了幾聲,然後就帶着元德音拐了好多路,終於,在一個屋子前停了下來。
元德音的耳朵豎起來好久,確定周圍真的沒有人,她這才推開門進去。
藉着外面月亮的光,元德音隱隱約約地發現這是個書房。
這是潤楠王的書房?
“這書房只有書,哪裏能藏人?”元德音用腳戳了戳某兔子,表示自己很懷疑它的能力。
被懷疑能力了,某兔子的脾氣也上來了。
“咕吱咕吱……”你等着!
很快,小白直接挑到了對面牆上的一個花瓶上,它艱難地用自己肉嘟嘟的爪子把花瓶轉動了一下,忽然“咿呀”的一聲……
元德音發現自己旁邊的門居然被打開了。
“走。”
元德音知道這應應該是通往暗室的,她抱起小白,就從那門走進去。
在她進去之後,那門就自動合上了。
暗道很短,元德音很快就走到底了。
同時,她還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她抱緊小白,小白的爪子緊緊攥着她的手臂,一人一兔慢慢往裏面走去。
她來到一扇門前,那血腥味就是從裏面飄出來的。
她伸手就去推,結果手才碰到那門。
“咔嚓”一聲,元德音聽到什麼動了的聲音,她那肉嘟嘟的小臉瞬間一白。
遭了,有機關。
腦袋發懵,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把小白給塞入自己的懷裏,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危險。
她想着,要是自己真的掛了,還能有隻小白去給九皇叔傳信呢……
就在身後的利劍要刺入她的身體的身後。
“莫怕。”在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的時候,她的頭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元德音趕緊擡頭,結果對上九皇叔深邃的眼眸。
“九皇叔……”
元德音其實剛纔都沒有那麼害怕的,但是不知道爲何,現在見到九皇叔的時候,她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是傷到了嗎?”君彧見到她紅了眼睛,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有幾分慌亂。
“沒有,德音只是以爲自己差點見不到九皇叔了而已。”小姑娘擺了擺頭,一臉認真地解釋。
“既然知道有危險,爲何還要以身犯險?”君彧咬着牙,冷聲道。
她可知,他在聽到她生死不明時,他心都快沒了聲息了。
來到湖邊,若不是發現那婢女就是“無盡”,又想起她水性極好,只怕他現在就會讓潤楠王府成爲一片灰燼。
哪怕世人會罵他是一個殘忍暴戾的魔鬼,那又如何?
“對不起。德音一心想要查真相,忘記你們會擔心了。”
小姑娘神情懨懨聳拉着腦袋,她撅着嘴巴,神情有些委屈。
見到她這個模樣,君彧縱使有再多的指責的話,最後也只能化爲一聲輕嘆。
“下次不準了。”他冷聲道。
“嗯。”下次再說。
小姑娘昂起腦袋來,剛纔的懨懨神情,瞬間消失殆盡,一雙明眸裏全是狡黠。
“咕吱咕吱……”
你們兩個,聊天就聊天,能不能先把本兔砸給鬆開,我要憋死了。
實在是扛不住了,被夾在君彧和元德音中間的某兔子,憤怒地抗議着。
元德音這才發現某兔子的存在,她趕緊把它給解救出來。
“九皇叔,這次應該沒有機關了吧?”
元德音看了看那扇門,神情有些緊張。
“沒有了。”君彧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德音要把這扇門給推開了。”元德音吐了一口氣,就準備推門。
但是忽然,君彧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給扣住,一雙黑眸晦澀不明地看着她。
“音兒,你確定你不後悔打開這扇門?”
君彧的語氣雖然還是如同往常一般清冷,但是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出幾分複雜的。
元德音皺了皺眉,九皇叔這語氣,好生奇怪。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但是比起這些,元德音更好奇潤楠王到底在這暗室裏藏了什麼,所以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德音不後悔。”
語罷,她非常堅定地把門給推開了。
門推開那一瞬間,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元德音險些作嘔。
但是讓她真正接受不了的,還不是這些氣味,而是她的眼前一幕……
在她的面前,一個架子,綁着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
那個女人頭髮凌亂,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原本梳着的是宮廷髮髻。
身上全是血痕和青斑,有些地方已經出現腐肉了。
聽到動靜,那個女人艱難擡起腦袋。
見到那張臉的時候,元德音震驚地向後倒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