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的一個房間裏。
“咿呀”的一聲,木門被推開。
但是門口卻沒有人。
隔了一會兒,那門又被合上了。
若是有外人在這裏,只怕會被嚇個半死。
因爲這木門都是自動打開,自動關上的。
房間的牀上,一個穿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坐在那裏,她面容姣好,只是現在面上的陰沉,讓她容貌的佳色淡了幾分。
她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然後冷幽幽地開口:“阿姣,查出什麼來了?”
她的話音落下,憑空出現了一個二十多歲模樣的女子。
那個女子模樣老成,扎着婢女的辮子。
但是她吐出來的氣息,還是能暴露出她不俗的武功功底的。
“攝政王府的守衛森嚴得可怕,奴婢也是在外面蹲了許久,趁着他們回府的時候,人多眼雜,然後隱身溜進去的……”
阿姣恭敬地彎腰回答。
但是她的神情很凝重。
她們好似……都輕視了君彧了。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征戰四方的戰神王爺,他的府邸,又豈是那麼容易就混進去的呢?
她進去之後,有好幾次差點被發現了。
還好是她自幼就學了月家的隱身術,所以才躲了過去。
“阿姣,你竟然對區區一個攝政王府那麼忌憚?我月家培養出來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廢物了?”
月麓珊冷嗤一聲,她對阿姣的這個說辭很是不滿。
她們月家的隱身術獨步天下,又豈是外界這些凡夫俗子能破解得了的。
聽到自己大小姐的話,阿嬌神情一僵,她神情忍讓,並不打算反駁,只是彎着腰恭敬地聽着指責。
“那你在攝政王府都探到什麼了?”月麓珊冷聲問。
她纔剛到京城,就聽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樂駿哥哥竟然被元德音區區一個孤女給廢了,她心中如何不恨?
她一定要殺了那小賤人,給樂駿哥哥報仇雪恨。
只是那小賤人一直都躲在君彧的身後,她只好讓自己的人去攝政王府一探究竟。
看到自己家大小姐那怨毒的神情,阿嬌皺了皺眉。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衷心耿耿地開口:“大小姐,鳳家大少爺纔是您的良配,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東方家那人,配不上您啊!”
阿姣的語氣都有些着急了。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要看不下去了,她們大小姐是尊貴的月家大小姐,身份比外界的公主還要尊貴。
明明鳳大少爺纔是她的良配。
但是爲何她放棄這麼優秀的鳳大少爺不要,偏偏要喜歡東華山那個廢物呢?
哪怕東方樂駿沒有被元德音給廢了,他依舊是個“廢物”,配不上她們尊貴的大小姐。
畢竟,他除了身份勉強能看之外,幾乎是一無是處了。
武功不行,樣貌一般,只會花言巧語。
他是連鳳大少爺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啊!
“閉嘴,你懂什麼!樂駿哥哥他溫柔體貼,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男子。鳳一衛雖然武功高強,出身不俗,但卻是個不會討我喜歡的榆木腦袋!”
“大小姐,鳳大少爺其實是很愛您的,這些年,他爲您做的事情,您都沒有看到嗎?”
阿嬌的語氣都有些着急了。
“閉嘴,你這麼替他打抱不平,你嫁給他好了!他從小就跟在我後面,就像是個榆木頭一樣。沒錯,他的確天天給我收拾爛攤子,我讓他收拾了嗎?卑賤如狗的男人,才配不上我月麓珊呢!”
月麓珊不屑地開口。
阿姣漲紅着一張臉,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勸說她們大小姐了。
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本小姐讓你說攝政王府的事情,你說便是了。莫非,你還想以下犯上,要管本小姐的事情?”
月麓珊眼神狠厲地睨着阿姣。
阿姣眼皮一跳,趕緊低下頭來,認真稟報攝政王府的事情。
“奴婢進府之後,就見到宗霖婆婆也來了,她去到廳堂那邊,一羣人在那裏聊了很久。但是奴婢不敢靠近,因爲那裏高手太多了,屠蘇家大少爺和四少爺都在,奴婢怕被發現……”
“宗霖老太婆也去?那個老女人不是和天機老人還有一堆破事沒有處理嗎?她居然膽子那麼大去找君彧?”
“還有屠蘇家兩兄弟,他們當真把元德音給當成他們妹妹了,呵,他們可真是博愛啊,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帶進家門,怪不得屠蘇家這幾十年來沒落了那麼多,被我們月家給甩了不知道多少條街……”
月麓珊這一番話,不知道諷刺了多少人。
不過,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神又變得危險起來了。
“本少爺吩咐你去打探消息,你就給本小姐一句‘你不敢靠近’?那本小姐要你何用!”
對於這個自幼就陪在自己身邊,不知道幫她辦了多少事的婢女,月麓珊說話的語氣依舊是厭惡的。
阿姣臉色發白,不過想起了什麼,她神情一亮。
她趕緊開口:“回稟大小姐,奴婢在他們的院子裏聽到了屠蘇四少爺說,君彧中了邪毒,屠蘇大少爺還說,需要我們月家的金清丹纔可以吊住君彧的命,要不然君彧就沒有多少時日了。”
聽到阿姣這話,月麓珊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她直接冷笑出聲。
“君彧居然快死了,真是好得很!他竟然還敢肖想我們月家的金清丹,真是好大的狗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福消受了。”
“阿姣,你過來。”她對阿姣勾了勾手。
然後在阿姣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你按照本小姐說的去做,今晚,必定能見到元德音的屍體!”
……
宮宴如期舉辦。
深夜的皇宮明亮如白晝,宮女太監們有條不紊地端着舉辦宴會的東西走過來,遠處還有侍衛在巡邏。
“九皇叔,怎麼皇帝哥哥還沒有來呢。”
小姑娘坐在殿堂下面的最前的位置,她的旁邊就是九皇叔了。
她的對面是君周旭,還有今天晚上才從外面雲遊回來的閒野王爺,君周敬。
察覺到她昏昏欲睡的眼神看來這邊,君周敬對她舉起了杯子,他還不拘小節地先乾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