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元德音趕緊把陳樹靜給拉到一邊。
下來的好像是盅府的守衛。
他們拖着兩個鮮血淋漓的男人下來了。
推開一個石壁的門,然後把他們給丟進去。
爲首的一個男人還對身後的下屬說:“見到了嗎?這就是逃出苗疆,背叛族長的下!”
說完,他們就揚長而去。
元德音想抓緊時間搜尋,結果一回頭,就發現陳樹靜淚流滿面。
“可是腹中孩子有異?”
雖然很生氣陳樹靜騙了她,但是看到她的肚子,元德音還是無法對一個孕婦惡言惡語。
“郡主,奴婢看到他了,奴婢看到他了……原來,他不是不想來找奴婢,而是他被他們族長關起來了。”
陳樹靜自言自語,她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了。
元德音這個時候也聽出問題所在了。
“你的意思是,剛纔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是你孩子的父親?”
“是的,那張臉就是穆郎的!”
陳樹靜着急地說道。
說完,她就不顧一切地把石室的門給推開。
元德音只好跟上去。
在石室內門被推開的時候,她們就看到了地面一片狼藉。
兩個二十餘歲的男子渾身是傷地躺在那裏。
“穆郎,穆郎。”陳樹靜趕緊跑過去,把左邊的男人給扶起來。
那個男人聽到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睛。
見到來人居然是陳樹靜,他的眼裏閃現震驚,然後就是緊張和擔憂。
“靜,靜兒,你怎麼來了?這個地方不是你應該來的,你快走!”穆郎就想把陳樹靜給推開。
“不,我不走,你傷得那麼重,我要帶你離開。”陳樹靜哭着搖頭。
她對他的所有恨意,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
“呵……”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少男子突然冷嗤一聲。
“苗疆族長心狠手辣,我們這羣叛徒,只有死路一條,我們是無法走出這個牢籠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但是此時卻充滿了悲憫。
聽到聲音,元德音轉頭,結果對方那張臉就直接撞入她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
饒然是元德音,這個時候還是被震撼到了。
對方年輕的臉龐比女子還要精緻,但是卻不顯女氣。
眼睛漂亮到不可方物,但是裏面卻空洞無比。
像是一個脆弱的美麗軀殼,讓人忍不住生起疼惜和保護欲。
削瘦的下巴之下,破爛的衣服鬆鬆垮垮掛在上面,露出病態般的皮膚,上面還有猙獰的傷口,血珠子還在不停地冒出來。
但是失神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元德音的眼眸很快就恢復清明。
元德音無視他,她快速轉身出去把其他石室的門給打開。
結果發現都沒有宗穆和阿喬的身影。
難道,她們都沒有關在這裏?
她快速回到原來的那間石室,抓起那個男子的衣領問:“這裏可有關着兩個女人?”
“我們纔剛被關進來,怎麼會知道呢?”
那個男子不卑不亢地和元德音對視着。
算了,問他也沒用。
元德音把對方給鬆開,她就準備離開。
但是這個時候,陳樹靜卻在她的面前跪下了,還給她磕頭了。
“求求你救救穆郎,求求你。”
她磕到額頭都出血了。
元德音真的想一走了之的。
但是才走兩步,她還是停下腳步了。
因爲陳樹靜的肚子裏,還有一條無辜的生命。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越過陳樹靜,然後走到那個孱弱的男子面前。
她一把抓起他的手腕,給他把起脈來了。
元德音冷漠地說道。
把孩子的父親給帶出去,到時候就由他想辦法保護陳樹靜和孩子吧。
她能幫到這裏,已經是仁盡義盡了。
“我已經是個快死的人了,如何恢復體力?”
那個男人空洞的眼神落在元德音的身上。
元德音的眉眼挑了挑。
說實在的,這兩個男人,她一個都信不過。
哪怕身後面的穆郎還是陳樹靜喜歡的人。
但是要讓她選擇一個人來恢復體力的話,她會選擇這個孱弱的男人。
因爲她探過了,這個男人身子骨孱弱,不是習武之人。
如此,他即使恢復體力,有什麼壞心思也做不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苗疆人,應該認路吧。
她可不想再任由小白到處亂撞去找路了。
這一次這麼幸運沒有被發現,但是不代表下一次還這麼幸運。
根本就不給他反抗的機會,元德音直接像是拎小雞一樣把他給抓起來。
從身上拿出銀針,對準他的穴位紮了幾針,然後傳輸內力給他。
對方咳出幾口黑血,竟然精神起來了。
“別動壞心思,我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現在去把那個男人扶起來帶出去。”
元德音俯身警告對方。
那個男人垂下眼眸,好似很順從的樣子。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穆郎的身邊,然後小聲說:“穆郎,我帶你出去吧。”
“巫卞,你身體可還行?”穆郎擔憂地問道。
“還行。”巫卞繼續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就上手攙扶穆郎。
穆郎真的是太高大了。
巫卞踉蹌了幾下,差點就兩人一起跌倒了。
還好他及時穩住了身體。
他漲紅着一張臉,使上全身的力氣,還需要陳樹靜在旁邊幫着,才能勉強扶着穆郎往前走。
“你姓巫?”
元德音想起了巫姓的淵源,她打量的眼神又落在巫卞的身上。
“嗯。”
雖然很狼狽,但是巫卞卻擡起頭來,不卑不亢地回答元德音。
好像這樣,才能維持住自己的尊嚴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顧着自己的尊嚴嗎?
元德音挑了挑秀眉,那打量的眼眸裏倒是多了幾分讚賞。
“看來你也知道巫姓意味着什麼,別試圖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巫卞冷漠地說道。
“巫姓之人都是血統不純正的,一般都會被趕出去,你爲何還留在苗疆?”元德音試探的眼神再次打量着她。
“這是我的祕密,爲何要告訴你?”巫卞冷漠地應了元德音一聲。
“巫卞你……”元德音還沒有迴應,但是旁邊的穆郎卻急了。
人家是來救他們的,要是巫卞不收斂一下性子,也許會惹怒對方。
“他的父親是族長身邊的鄭長老,那是一個對苗疆貢獻很大的人,當年和外界之人成親,惹得族長大怒。鄭長老爲了保護他的妻子,選擇了自殺,留下了巫卞在苗疆。族長看在他對苗疆的付出的份上,把巫卞留在身邊……”
穆郎趕緊幫着解釋。
“那爲何,現在會被族長拋棄呢?”元德音幽幽地問出聲。
“那是因爲……”穆郎又想回答些什麼。
但是這一次,巫卞直接把他的話給打斷了。
“穆郎,我的身世,輪不到你和一個外人來說。”
穆郎只能閉上嘴巴。
元德音看着這一幕,心裏明白了。
這巫卞還是一個心思敏銳、自卑的少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