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研究所是他們最嚮往的去處，他們不可能走，只能躲。
“對了，他讓你聯繫的朋友，是很要好的朋友？”
“嗯。”
說起這個，董眠低了頭，“他們好像是在我和越鎧分開幾個月之後才知道我和他分了手，我又怕聽他們說起越鎧，後來是越來越少和他們聯繫了，我不知道他們還把不把我當朋友……”
“……那你想重新聯繫他們嗎？”
“嗯。”
“那就聯繫吧。”
要是並不算特別要好的朋友，他本打算讓她遲一點，和黎越鎧的事穩定一些之後再聯繫他們，因爲她和黎越鎧的聯繫越少就越好。
當晚，董眠猶豫再三，登錄了許久沒上過的QQ，主動聯繫了林晚和程潁東，主動給他們每人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小晚，在嗎？”
“潁東，在嗎？”
董眠十年如一日的習慣早睡。
她不知道現在國內近些年興起了微信，很多人就把qq的使用頻率降低了。
她等了兩個小時，接近凌晨，她快撐不下去睡過去時，程潁東回覆了，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小眠？”
董眠心裏有些激動：“嗯。”
那邊沉默片刻，“是有什麼事嗎？”
“我回國了，在京城，我聽越鎧說你們也在京城。”
程潁東差點從牀上彈起，驚叫道：“我擦，你和越鎧複合了？！”
董眠語氣弱了幾分，“沒有，我們在一個研究所裏，只是見過面。”
“……”
程潁東沉吟了着，覺得自己無法想象她和黎越鎧分手後和平共處的情景。
然而，感情的事旁觀者也不該多插手，他轉移了話題，愉悅的回覆：“什麼時候有空，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喫頓飯，聚一聚？”
“好。”
聊了一會，林晚沒回復她，卻給了個電話過來。
剛纔她和程潁東聊天時交換了號碼，估計她現在的大體情況他也跟林晚說了，因爲剛接通電話，林晚就嘆氣：“回來就好，我還以爲你會一直留在美國，不回來了。”
“不會的，我從未想過要一直留在美國。”
“你和越鎧……現在是同事？”
“嗯。”
“這麼說他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了。”
“知道一些。”
“包括他現在的女朋友是你朋友的事？”
“嗯，一起喫過飯了。”
林晚不可思議的拍了拍額頭，“OMG。”
“怎麼了？”
“沒什麼，”林晚嘆氣，沉默了下，“你和你現在的男朋友還好嗎？”
董眠攥緊了手機，咬脣輕不可聞的說謊：“挺好的。”
“你現在住哪？”
“研究所的宿舍。”
“自己住？”
“不是，和……和彥森一塊。”
林晚嘖嘖輕嘆，不客氣的調侃她，“不錯啊，同居了？”
董眠沒哼聲，林晚以爲她害羞了，“不過，聽你這麼說，你現在的男朋友也是研究所的人？”
“……嗯，我們一塊回的國，我們都是學物理的。”
林晚倒是不知道這一點，驚愕過後，笑道：“聽起來倒是比越鎧適合你。”
董眠沒說話了。
“知道。”
“越鎧現在對你是什麼態度？”
“……朋友，說我們再見也是朋友。”
再見也是朋友？
林晚差點笑出聲來，真TMD放屁！
董眠心臟收縮，不知她爲什麼忽然這麼問，“對。”
她甚至有警告的意思在，“那就和越鎧少點來往，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
別人或許不清楚黎越鎧對董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但她好歹也算是和黎越鎧交往過，對於黎越鎧這個人，她太瞭解了。
她敢肯定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忘記董眠，董眠在他心裏太特殊太重要了，他能騙得了所有人，唯獨騙不了她。
她甚至有點擔心，怕黎越鎧會發瘋，他忍隱的七年，發起了瘋來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小晚，你這些年還好嗎？”
“挺好。”
“……哦，那你……交男朋友了嗎？”
林晚眯眸，“你……真的是董眠？”
“啊？”董眠沒反應過來，“是我啊。”
“我認識的董眠可不會八卦這些事。”
和林晚聊了這麼多，她挺高興的，脣邊盪漾起淺淺的笑，“沒有，我只是有點好奇，我以爲你和潁東會在一起的，但看上去不太像。”
“還算你瞭解我。”
“……哦。”
“還有問題嗎？”
董眠聽到了隔壁房間開門的聲音，估計是邱彥森出去客廳倒水去了，腦子驀然一閃，董眠忙問：“小晚，你喜歡怎麼樣的男生？”
林晚滿臉黑線，“你要做媒婆？”她怎麼也沒想到幾年過後，董眠竟然變了這麼多，竟然還有這項愛好。
董眠笑着點頭，“嗯！”
“是跟你一樣的科學家？”
“對！”
林晚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沒興趣。”
董眠失望，“他挺好的。”
林晚懶得跟她繼續說這些，“好了，不說了，早點睡。”
“嗯。”
＊＊＊
翌日，董眠他們離開上班時，見隔壁沒人出來，她鬆了一口氣。
連續兩天，黎越鎧都沒碰到過董眠和邱彥森，回來宿舍休息時，他們也從未主動找過他。
直到第三天，黎越鎧站在科研室陽臺抽菸，董眠從實驗室上來，四目相對，董眠眼眸忐忑緊張，黎越鎧笑得意味深長，“去做實驗了？”
“嗯，我要找資料，先走了。”
黎越鎧沒攔着，含笑的目送她離開，在她身影慢慢消失後，笑意漸沉漸冷。
他不傻，自然知道他們在躲他。
爲什麼躲他？
黎越鎧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笑了，他的意圖難道就這麼明顯？
他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喂？”
“待會一塊喫飯。”
“不了，我會在食堂喫。”
“晚上呢？”
黎越鎧脣邊徐徐的吐出輕白的煙霧，“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喫飯了？”
黎越鎧笑了笑，沒應聲。
寂靜維持了長達一分鐘後，唐一玥淡聲問：“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在你樓下等了好久，都沒見你回家。”
不在乎的語氣，“哦，住宿舍去了。”
“宿舍？你什麼——”
到嘴的話說了半截，她明白了，“董眠他住在宿舍了？”
“……嗯。”
“你……”唐一玥臉色變了變，“你想做什麼？”
黎越鎧好笑道：“你覺得我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