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還真不在,秦假仙也不在,屈世途又去翳流當臥底,琉璃仙境竟然成了談無慾管家。
鬼梁兵府的情況談無慾有所耳聞,對兩個慘傢伙略表同情。
“吾會留意,有言姑娘的消息就通知你們。”
愁落暗塵:“多謝。”
還未尋到言傾城,兩人不便久留:“那我們……”
告辭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幾位訪客打斷了。
來者三人,一位身穿紫衣英姿颯颯的姑娘,一位面容蒼白的俊美少年,還有一位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燕歸人。
談無慾上前招呼了聲:“西風姑娘,燕壯士,這位是?”
宵十分主動的報上名字:“奈落之夜·宵。”
“宵壯士。”
宵對於這個新奇的稱呼很稀奇,煞有其事的應了聲。
西風看到鬼梁飛宇微微一愣,點頭示意權作打招呼,轉頭問道:“素還真呢?”
談無慾剛要答,忽然屋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語帶嫌棄:“說人人到。”
琉璃仙境一堆人,看得素還真頭皮發麻:“諸位找素某有何事?”
西風:“我們特來告知喚醒臥龍行之法。”
這是要事。
“嗯,斷極懸橋之主如何說?”
“他說要用凝晶花爲藥引,加以穿顱磁震之術,方能喚醒。”西風將原話轉述。
素還真沉思:“凝晶花?”
宵:“凝晶花生長在凝晶雪峯上,被摘走了一朵,還剩下一朵,有需要,可自行去摘取。”
聞言,素還真看向開口的宵。
宵說得分外認真:“請物盡其用。”
“請放心,劣者定會善用此物。”素還真頷首,“辛苦幾位了。”
西風笑:“能幫上忙就好。”
言罷西風將視線投向一旁的熟人。
“飛宇,你怎麼在這?”
西風是認識鬼梁飛宇的,在西風年幼的時候,泊寒波常帶着西風去鬼梁兵府,鬼梁飛宇和西風年紀相仿,又會照顧人,兩人很玩得來,後來年歲漸長,來往就少了,其實主要是爲了避免兄長紅線到處牽。
“我和兄長來問問有沒有傾城的下落。”
鬼梁飛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番。
“想不到居然發生那麼多事,正好我們空閒,不如幫你們一起找尋言姑娘,燕歸人你覺得呢?”西風回頭問燕歸人。
燕歸人目光始終未離開西風,眼神微暖:“聽你的。”
“宵,你呢?”
宵毫不猶豫:“同行。”
交情本就不深厚,再加上鬼梁天下幹得好事,鬼梁飛宇實在沒臉請人幫忙,卻未想衆人皆願意雪中送炭,沒有遷怒他。
鬼梁飛宇有些感動:“多謝你們。”
幾人一同請辭,離開了琉璃仙境。
人多力量大,不出半日,就探聽到了有關言傾城的消息。
“那邊,名叫‘古林食堂’的那家,好像有你要找的人。”
西風遞過幾兩酬金並道了謝,對衆人道:“是個好消息,去看看吧。”
“嗯。”街上人不少,燕歸人自然地拉過西風的手,避免她被人羣擠散。
西風低頭看着被牽着的手,一時有些害羞,手握成拳抵在脣邊,笑意怎麼都擋不住。
跟在後面被餵了一嘴狗糧的愁落暗塵和鬼梁飛宇:……
毫無知覺的宵:怎麼了?
另一邊,也有兩個人向着古林食堂進發。
少年郎俊美斯文,談吐不俗,舉止優雅,頗爲賞心悅目,一看就出身富貴。
孩童長了雙大小眼,說話頓頓卡卡的,顯然智商殘缺,有幾分癡傻。
紫宮太一牽着凌威,有耐心地聽着他結結巴巴說自己離家的緣由。
“所以我要證明我不是沒有用的,離開家很久沒見,阿爸爸了,馬上是他的生日了,這是我撿來的,是個寶貝,我準備、準備給阿爸爸。”
紫宮太一摸了摸凌威的頭:“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但禮物沒了可以再尋,你若因此遇難,那你的父親豈不是會更加傷心?”
凌威心思單純,猛得反應過來:“啊,我沒想到,差一點……下一次我一定會更注意,不能讓阿爸爸傷心。”
陌生的聲音自身側傳來,紫宮太一停下腳步,扭頭看去。
是個清俊疏朗的年輕人,語氣生硬,雖然沒什麼失禮,但聽起來少了點什麼。
凌威一聽是去古林食堂的,搶先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就是去古林食堂的!”
“閣下是爲尋人?”去一個不知道怎麼走的地方,八成是找人的,紫宮太一問道。
“找人?找我阿爸爸嗎?”凌威很是好奇。
宵否認:“不是,是找一位名爲言傾城的姑娘,小壯士認識嗎?”
“啊,我不認識,我離家很久了,也不知道家裏發生什麼。”凌威失落道。
宵:“既然這樣,那能否讓宵和宵的朋友與你們同行?”
有人一起回家,凌威激動道:“當然可以!”
紫宮太一皺眉,對於半路搭訕的宵有些警惕,但這警惕沒維持多久,在和另外四人互換過名字之後便煙消雲散。
燕歸人自刀戟戡魔後武林聲望早就刷滿了,走到哪兒一報名字,就知道是武林正義俠士。
一路上凌威看向燕歸人的眼中都淬滿了星星,儼然一副小迷弟的樣子。
將凌威送回,也找到了言傾城,此間事告一段落。
“兄長來信,讓我回悟明峯……”西風欲言又止。
燕歸人明瞭:“一同回去吧。”
西風裝糊塗:“我回去是回家,你去是做什麼?”
“陪你,之前答應了你的。”溫情的話說得自然妥帖。
這話聽得西風臉一紅,支支吾吾說着誰要你陪了。
宵看不懂這氛圍,正想說他也跟去。
太一的請辭,打斷了宵的想法:“凌威已平安到家,太一就此告辭了。”
宵對太一很有好感,便順口問了句:“你接下來去哪兒?”
“去崑崙山。”太一也沒隱瞞。
宵想起了居住在崑崙山上的老前輩,“號崑崙前輩?”
太一驚訝:“你知道前輩,可是與前輩有舊?”
“有過一面之緣,我正不知去何處,不如同往?”
“如此也好。”
正巧太一也很喜歡單純的宵,一人獨行難免無趣,有人陪同自是再好不過。
……
平靜的峴匿迷谷,難得迎來了訪客。
“羽仔怎麼樣了?”論箏鳴坐在石桌前陪阿九下棋,聽到門開的聲音,擡起了頭。
慕少艾輕輕拉上房門,把造化之鑰還給論箏鳴:“多虧你送來的造化之鑰,斷臂已經接上了。”
夜重生奪走的造化之鑰是個劣質的仿造品,在料理完恨不逢後,論箏鳴打聽了造化之鑰的樣子,隨手做了一個,備來坑人。
論箏鳴一邊接過造化之鑰,一邊落子:“阿九,你又輸了。”
“啊,箏鳴阿姐你真是一點都不讓人!不跟你玩了!”大貓惱了,連棋盤都沒收,扭頭就走了。
論箏鳴把棋盤上的棋子分別放回兩個棋罐中:“坐啊,好久沒和你坐下來喝一杯茶了。”
“誒呀呀,還不是你忙得像個陀螺,連停下的時間都沒有。”慕少艾打趣她。
慕少艾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論箏鳴伸手拿過一杯,抿了一口。
慕少艾捧着茶杯和箏鳴八卦:“你說,這回羽仔是不是喜歡上那姑娘了?我可從沒見過羽仔對旁人這麼上心。”
論箏鳴嘆了口氣:“羽仔自己都稀裏糊塗的,局外人就更看不清了。”
“那姑娘怎麼樣?”慕少艾又操起來老父親的心。
“嗯……那姑娘還需要成長啊。”
“算了,老人家就不參和了,年輕人自己的事,讓他們自己去折騰明白吧。”
慕少艾換了個話題:“你呢?最近如何?”
論箏鳴整了整袖口:“還行,翳流覆滅近在眼前,想必醒惡者和皇甫霜刃都有所察覺,不過察覺也來不及了,樹敵衆多啊。”
“身處風暴中心的人,你自己多小心。”
“吾是最令人省心的。”
“可我也會擔心你。”
論箏鳴愣了下,小聲笑了,輕輕柔柔的“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