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從大道爭鋒開始 >第十一章 名聲早傳
    嚴康上前一步,他身披法衣,頭戴寶冠,頂門之上,懸有一件狀若青壺的法寶,絲絲縷縷的天光入內,錚然有聲,清幽明淨,和以往相比,多了三分從容。

    他先向嚴正法稽首一禮,然後看着嚴婉兒,語氣自然,開口道,“好久不見。”

    “嚴康,”

    嚴婉兒青絲垂下,一側系珠,黛青如碧螺,她美目瞪大,難掩震驚,道,“你不是……”

    “婉兒,”

    這個時候,同來的嚴本初扶了扶高冠,接口道,“嚴康是從龍淵大澤來,會在我們北辰派住幾天。”

    “龍淵大澤。”

    嚴正法目光動了動,大袖一揮,道,“我們去前面說。”

    “好。”

    衆人答應一聲,跟着嚴正法,出了此處,繼續往前,隨地勢漸高,不多時,傳來水響,一聲聲,一下下,不急不緩,平平和和,有一種穿林打葉的寧靜和自然。

    又走一會,河水出現,在前面,是一座拱式古石橋,橋面石浮雕雲鶴之相,安逸逍遙,排空而行,栩栩如生,讓人讚歎。

    建築就在橋的另一端,是臨水木屋,推開窗櫺,能聽到河中的欸乃櫓聲,以及水鳥拍打羽翼的清音,讓本來各有心思的衆人進來後,都覺得心中一靜,整個人如飲冰水,上下一清。

    四人入座,嚴正法年紀最大,修爲最高,當仁不讓做了上首,嚴康挨着嚴正法坐,嚴本初和嚴婉兒兩個人作陪。

    嚴正法坐在雲榻上,天光從窗櫺外入內,如翩翩荷葉,映在案上,他看了眼坐的穩穩當當一身靜氣的嚴康,打量一番後,才咳嗽一聲,面上帶着溫和的笑容,開口道,“賢侄當年決定前往溟滄派看來是獨具慧眼,在以前,你還只是璞玉一塊,看看如今,已經綻放光彩了。”

    嚴本初和嚴婉兒兩個人也在暗中觀察,神情複雜。

    他們以前在大梁城和嚴康一起長大,算得上知根知底。

    只是以後,嚴康出乎人意料地跟隨陳玄去了溟滄派,而他們倆則是按照家族的安排,進入北辰派。從此之後,很少聯繫,沒有再見過面。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嚴家在北辰派人多勢衆,嚴本初和嚴婉兒這樣的嚴家優秀後輩進入宗門,肯定會得到重點培養,事實也是如此,兩個人在北辰派發展的很順利。

    至於嚴康,按照常理,他前往溟滄派,人生地不熟不說,龍淵大澤也是天才輩出,很容易被淹沒。可現在的結果卻是,嚴康在溟滄派中紮實前進,看這根基以及身上流露出的氣勢,很有一種千錘百煉的強橫,要在他們之上。

    “小侄可說不上綻放光明。”

    嚴康端坐,外面天浸白波,舟搖綠雲,一片安寧,他目中餘光瞥過嚴本初和嚴婉兒,瞬間感應到自己能壓兩人一頭,心中繃着的一根弦稍有放鬆。

    畢竟他在溟滄派外門裏,和不少真正天才競爭,即使有陳玄的支持,很多時候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放鬆。

    嚴康把握住這微不可查的輕鬆,讓自己儘量一張一弛,隱隱的,原本在修煉中的一些晦澀艱難所在都有所鬆動,讓人意外,他壓下這份喜悅,不表現出來,只是謙虛道,“小侄哪裏算得上綻放光彩,現在也只是苟在外門,勉強維持,不知道何時有出頭之日。”

    “溟滄派如今隱有天下第一玄門的架勢,外門自然競爭激烈,賢侄你能夠立足,已是不易。”

    說到這裏,嚴正法心裏幽幽嘆息一聲,北辰派是二流玄門,宗門中元嬰真人還不到一掌之數,而溟滄派這樣的東華洲玄門大派只洞天真人已夠兩位數了,差距之大,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的。嚴康能夠在競爭如此激烈的門派中站穩腳跟,真不容易。

    他頓了頓,又看向嚴康,道,“不過賢侄你有貴人相助,未來之路,還是會一片光明的。”

    “貴人相助。”

    嚴本初和嚴婉兒聽到這裏,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裏浮動的異彩。這貴人可是在大梁城的嚴府待了好多年,可沒有想到,一回溟滄派,立刻如龍游大海,扶搖直上,光明萬丈。即使他們限於地位,知道的寥寥,但從家中長輩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對方如今已是讓整個嚴家都不敢輕忽的大人物了。

    聽到嚴正法說這個,嚴康面上的笑容斂去,他坐直身子,神情嚴肅,道,“陳師兄確實很照顧,要是沒有陳師兄的庇護,我在外門也站不穩。”

    接下來,又談了幾句。

    待嚴婉兒起身,把窗戶關上,將天光水色隔絕於外,並點上蓮花燈後,開始步入正題。

    “我來是打頭陣的。”

    嚴康藉着燈光,身前一片光明,說明來意,道,“陳師兄不日就會趕來,參加這次大典。”

    “陳島主能來,是大喜事。”

    嚴正法表示歡迎,對方迴轉陳家後,也沒有斷了和明玉嚴家的聯繫,和自己一方有香火情,只是他想了想,有點疑問,道,“陳島主此次出外,有別的事情?”

    他可是知道,以陳玄如今的地位,北辰派嫁女之事,還不會讓他千里迢迢趕來赴宴。陳玄和嚴家和北辰派,關係沒有到這個程度。

    那麼對方前來,別有所圖。

    嚴康略一沉吟,給出答案,道,“陳師兄此次外出,主要是尋凝丹之藥,並磨礪心性,爲築就上品金丹做準備。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的謀劃,我就不清楚了。”

    “外出尋藥,”

    嚴正法怔了怔,才反應過來,然後擡手拿起身前玉几上還冒着熱氣的茶盅,放到身前,嗅着茶香,茵茵水氣裏,擋住面容上的沉思。

    按照陳玄的背景和出身,根本不需要外出尋藥,但對方打破常規出來了,只能說陳玄別有格局,有自己的想法。

    別的不講,陳玄既然來北辰派,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所企圖。

    到底是什麼?

    嚴正法想到這裏,已經浮現出了好幾個想法,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陳玄擺明車馬要來,是一件大事,重要程度,不亞於和碧羽軒此次聯姻。

    “賢侄啊,”

    嚴正法知道此事不是自己能一個人做主的,他悄然聯繫自家長兄,面上不動聲色,道,“陳島主最近如何了,我們隔得太遠,消息不太靈通。”

    “陳島主在門中名聲大振。”

    嚴康來之時,得到過陳玄面授機宜,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此時他組織語言,講述溟滄派最近發生的事兒。

    ……

    半個時辰後,嚴正亭腳下匆匆,他沿着一條山路向上,其鋪滿鵝卵石,踩在上面,如踩霜雪,兩側還有松柏成行,綠蔭如蓋。

    到了盡頭,是一臨崖小亭,形如鶴翼,半側凌空,有一位老者坐在上面,手中持釣竿,金線落在懸崖裏,不知道在釣什麼。

    “正亭來了。”

    老者用目中餘光瞥到上來的嚴正亭,笑了笑,道,“你先等一等,待我把這小東西釣上來。”

    話語一落,垂下去的金線猛然繃緊。緊接着,淒厲的叫聲從下面響起。這聲音,很是刺耳,讓人一聽,頭皮發麻。

    老者卻聽得喜笑顏開,他微一用力,就把下面掙扎的東西拽了上面,這東西咬着釣鉤,形似豚鳥,翅膀很長,滿口細碎的霜牙,平滑如雪,不斷髮出尖銳的鳴叫。

    “能打一打牙祭了。”

    老者屈指一點,法力繞如纏絲,把這東西裹住,跟蜘蛛般吊到網上,然後纔看向正亭,道,“最近山門裏很熱鬧,你這急匆匆趕來,是有要緊的事?”

    “五叔,”

    嚴正亭看向嚴家僅有的這一位真人,深吸一口氣,道,“確實是有一件不小的事情,需要五叔你做主。”

    “說。”

    老者看向自家這個最有可能接任自己位置的後輩,態度和藹。

    “關於陳玄的事兒,”

    嚴正亭把從自己胞弟那裏得到的內容講了一遍,即使是已經知道了,可還是驚歎不已。這陳玄從大梁城回到陳家後,先在外門脫穎而出,後又入真傳,在溟滄派玄光層次門中大比中奪得第一,簡直都有一抹小傳奇色彩了。

    “這是有可能衝擊十大弟子了。”

    老者聽了,也坐不住了,不由得站起身來,在亭中來回踱步,好一會才道,“看來他來山門之時,我們得給他準備重禮了。”

    “重禮。”

    嚴正亭目光閃爍了下,然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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