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蘇家在當地已經傳承了數百年、祖上是出過翰林的。
後來起起伏伏,興盛過、也落魄過、年會這項傳統倒是一直堅持下來。
所謂年會——也就是總結過去一年得失、對未來一年進行展望和規劃。
其間牽扯到許多家族產業利益劃分、份額分配,算是大事中的大事。
所以到這天,只要沒有無法克服的外因、所有在外奔波的蘇家子弟,都會趕回去參加。
正是因爲如此,青州蘇家每年的年會,都格外熱鬧。
各房各脈,通常還會邀請許多賓客參加。
誰邀請來賓客層次高,誰就有面子,能在村子裏說得上話。
蘇塵年少時,由蘇定方帶着,不止一次去參加過蘇家年會。
那時蘇氏族人,可沒少對他這個“野孩子”指指點點。記住網址
紅豆後來跟他有罅隙,多半原因,都是這些老家人在嚼舌根。
前段時日想把自己結過兩次婚、孩子都生了仨的表侄女嫁給蘇塵的二伯母肖豔,就是這些人中的代表。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中間原因,蘇塵小時不明白。
他從未得罪過老家人。
爲什麼這些人總是對他咬牙切齒、各種排擠、甚至巴不得他去死?
後來終於明白——
原來這些老家人,是在覬覦義父打下來的江山。
他離家之前、義父已有超過兩千億身家。
義父沒有兒子、義父把他當成親兒子。
就憑這一點——
就註定會有許多人巴不得他早點去死。
甚至恨不得親手動手把他弄死。
跟徐鳳儀和蘇紅豆敲定——
一家三口、明日便動身,前往青州老家,蘇塵也就打道回府。
回家後、他坐在沙發上,點了支菸,腦海中想起曾經在老家經歷的種種、眉頭抑制不住蹙起。
“先生,怎麼啦,一回來就愁眉苦臉的?”
穆蘭細心發現。
“明天打算跟義母和紅豆,回一趟青州老家,難免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當時老家那幫人……”
蘇塵吐了口煙霧、搖了搖頭。
現在的他、當然知道人性本惡、人心如狼。
但小時候的他,畢竟不是現在的他。
那時面對老家那麼多長輩的排擠、堂兄妹的欺負,是多麼的無助、又是多麼的憤恨?
受了委屈、他誰也不說。
只是捏緊拳頭,躲在角落,像頭狼崽子般,默默舔舐傷口。
“真可憐。”
穆蘭像個知心大姐姐、拉住蘇塵的手。
“先生小時候……一定受過許多委屈吧……其實我可以想象,處於先生當時那個位置……那些人一定會想盡辦法排擠先生、欺負先生……”
“排擠肯定是有的,欺負倒是談不上。”
蘇塵展顏一笑、笑容乾淨到讓人心疼。
“阿蘭,你知道的嘛,打架這種事,我從小就很有天賦,一次都沒輸過。”
“給我講講?”
穆蘭比着秋水剪瞳、看着蘇塵。
她迫不及待得想知道這個男人小時候的光輝戰績。
他的過去,她來不及參與,但他的所有,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的。
“挑一件跟你講吧——”
蘇塵回憶一番、也就跟穆蘭講了起來——
“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蘇家都會舉辦年會……義父每年都會帶着我跟紅豆回老家參加……順便看望爺爺……”
“爺爺名下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義父排行老三。”
“大伯有個兒子叫蘇凱、大我四五歲吧,生得牛高馬大,自小就好勇鬥狠……見紅豆好欺負,又膽小不說話,大冬天的,就帶着幾個堂兄弟,把她踢進小河裏面,以此作樂……”
起碼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蘇塵回憶起來,卻還歷歷在目。
紅豆渾身溼淋淋回來,肯定是被蘇凱等人威脅過的,也不敢告訴大人,孤零零的,含着淚水,站在蘇塵面前,嘴脣發紫,十分可憐。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知道是蘇凱他們幾個乾的……就拎着塊板兒磚去找他們……對面得有七八個吧,年紀都比我大,卻被我一人一下,全都拍翻在地。”
“然後我將蘇凱的頭按進臭水溝裏,一邊按一邊問,賤不賤,賤不賤?”
“要不是有大人經過,這小子指不定就得直接被我溺死……”
穆蘭聽得咋舌。
“先生,打架這種事,你確實從小就有天賦!”
“又解氣又痛快,哈哈!”
“那後來呢,後來這件事怎麼解決的?”
她連忙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