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比一個笑得開心,或聳肩,或捧腹,空氣中充滿歡快的氣息。
實在是……憋不住啊。
一個乳臭未乾、黃毛兒都沒褪乾淨的小子,跑進來跟挑釁他們金陵武行,挑釁他們這麼多高手。
說什麼——
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對的,站着,錯的,躺下……
接我一拳便能活,否則就是一具屍體,以上就是我的規矩……
這番話有多好笑呢?
好笑到每個標點符號都很好笑。
什麼叫狂妄?
什麼叫無知?一秒記住
什麼叫螞蟻緣槐?
什麼叫蚍蜉撼樹?
什麼叫妄自尊大?
什麼叫沒有逼數?
這就是!!!
“小子,你成功把本會長逗笑了,若不是來的匆忙,沒帶現金,本會長絕對會賞你的。”
陳半山強行忍着笑意。
“陳會長,我帶了啊,今兒我的車限號,坐公交來的,一個鋼鏰夠不夠,不夠我再加倆……”
“喂喂喂,不夠大氣了不是,本大爺賞他一百……那講道理,本大爺好久沒笑得這麼開心了……”
“這小子這番話,可以競爭帝國八百二十八年的年度最佳笑話了吧?”
所有人都笑得很開心。
蘇塵也開始笑。
他笑得更開心。
“小子,你是認真的?”
陳半山瞬間收斂所有笑意,眼中漫出森然殺意。
蘇塵淡聲道:“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陳半山冷聲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行,找死是吧,本會長成全你。”
他遞個眼色。
“秋白,你上吧。”
便有個青年,跨步上前,到蘇塵前面。
此人身形魁梧,狼腰猿臂,目光銳利,顯然是個高手——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他叫瞿秋白,乃是陳半山開山大弟子,才三十多歲,便是先天境修爲。
在這東境也是叫得出號的青年高手。
他覺得自己跟先前被蘇塵一巴掌扇飛的那些垃圾貨色不一樣。
他是好清新好脫俗好不做作那一款。
“小子,本公子信奉先教後誅,給你個磕頭認錯的機會。”
“想當年,我也曾年少輕狂,打打殺殺,堪稱東境地區著名狠人。”
“小子,若你懸崖勒馬,我保你回頭是岸,若你執迷不悟,哼哼,我必讓你苦海無邊。”
“何去何從,自己選。”
“要打就打,那麼多廢話。”
蘇塵抑制不住翻白眼。
擱這兒背成語呢,顯得自己很有文化?!
“小子,你如此冥頑不靈,那便別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瞿秋白繼續揹他的成語。
然後突然啓動,一拳砸向蘇塵面門。
這一拳,猛起猛落,大開大合,速度也是極快,直接打出音爆。
“好剛猛的一拳,瞿師兄最近似乎又精進不少……”
“是啊,瞿師兄這一拳,名爲五嶽朝天錐,乃是八極拳中有名的大殺招,瞿師兄使來,已經有陳師七分火候,這小子,必死無疑……”
“可憐喲,年紀輕輕,就要死於非命……”
“呵呵,不自量力的貨色,死了也是白死,死了也是活該!”
“說的也是……”
許多人都開始議論。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什麼東西爆裂的聲音。
紅的,白的,半紅不白的,肆意飈濺。
確實有東西爆掉了——腦袋。
難道瞿師兄一拳就把這小子腦袋砸爆了?
我滴孃親,瞿師兄這也太兇殘太暴力了吧,不過他們喜歡哦。
“大師兄……”
秦嵐等人,心頭提到嗓子眼。
卻見蘇塵依舊站在那裏,慢條斯理整理着手上白手套。
在他面前是一具無頭屍身,鮮血在胸腔壓強作用下,正在不斷噴涌。
這是瞿秋白的屍體。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
和先前一樣,沒有人看清楚蘇塵什麼時候出的手,怎麼出的手。
蘇塵清冷目光逡巡一週,落在宴會大廳一衆武者身上。
“秦門大師兄在此。”
“偌大金陵武行,竟無一個高手?!”
他緩緩搖頭。
“豎子,找死!!!”
又一箇中年武者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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