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笑得溫潤,回答霍明等人的疑問——他家先生到底是誰。
“我家先生,就是方纔你們口中那個僥倖打了幾場勝仗的傢伙。”
“其實從莽蒼山到大雪關,從亂雲澤到捕魚兒海,我家先生打得哪場仗,不是勝的僥倖?”
“我家先生一路僥倖、居然就那麼贏了幾百場戰役。僥倖官封北境兵主、樞密院左都御史。僥倖被稱爲帝國聖者,僥倖被稱爲一人可敵國。”
“比你霍鈞座這個一槍不放、帶着數萬弟兄成功轉進的不世名將,那是弗如遠甚的。”
“現在知道我家先生是誰了麼?”
霍明、袁天野、杜伏威等人、每聽一句,臉色就白一分。
到得最後,已無人色。
深淵般的恐懼、瞬間籠罩他們。
“您……您是聖者爺?!”記住網址
霍明結巴。
臉色煞白到極點。
蘇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接着輕輕將酒杯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碰撞,然後起身,淡淡說道:
“霍鈞座,恭喜你,答對了。”
霍明、袁天野、杜伏威等人,也就全都癱軟在地。
人的名,樹的影。
蘇塵萬戰不敗的威風,不是喊口號喊出來的,而是殺人盈野殺出來的。
從莽蒼山到大雪關、從亂雲澤到捕魚兒海,由他和麾下兒郎埋葬的數百萬屍骨、可以作證。
霍明等人癱軟在地,瑟瑟發抖,嘴巴闔張,滿臉震怖。
更有不堪者,失禁當場,屎尿一褲襠。
“聖者爺,聖者爺饒命……聽……聽卑職解釋……”
霍明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他雖然想不明白,聖者爺明明在北境,怎麼突然就到丹陽,到了他的行營——但這不重要。
用膝蓋想都知道,聖者爺是因爲玄武戰團的全軍盡墨,因爲江原郡的赤地千里,要跟他清算。
蘇塵眯着眼道:
“本督都還沒問你,你就要跟本督解釋……”
“行,長夜漫漫,本督慢慢聽你解釋。”
霍明戰戰兢兢道:
“聖者爺……李政宰二十萬大軍,蟻附攻城……卑職只有五萬人,確實擋不住啊,才棄城轉進的……”
“是啊,聖者爺,李政宰那二十萬人,可是整個高麗最精銳的戰兵……”
“聖者爺,咱真不是有意拋下原少將的……”
“大都督,原少將的死,我們確實有責任,卻絕不是主責。咱也沒想到,原少將爲了救天封城的平民,會主動放棄狼牙山堡壘,對着李政宰兵團十多萬人發起衝鋒……”
袁天野、杜伏威等人,也跟着解釋。
“這麼說來……你們不僅沒有責任,還有不小的戰功。本督是不是還得賞你們點什麼?”
溫潤眉眼逐漸變得寒徹。
霍明連忙道:
“大都督……卑職不敢討賞。只希望大都督明察秋毫,別冤枉我等。”
蘇塵淡聲道:
“本督當然會明察秋毫。”
“霍鈞座,你或許不知道吧,就在去年,我絕塵府往天上發射了十二顆戰鬥衛星,覆蓋帝國全境、其中就包括江原。”
“江原之戰……所有過程,細無鉅細,本督看的清清楚楚。”
“小李,給我們這位不世名將霍鈞座,看看他一槍不放、帶着數萬戰兵成功轉進的英姿!”
“看看明明原隨雲已經守住狼牙高地、他卻棄城而逃,送李政宰一份滔天大禮的豪爽!”
“看看大戰前軍中議事結束後,他們東境第三軍團這羣天下名將,是如何商議着把小陸賣掉的!”
“先生,遵命。”
李存孝掏出平板,點開剪輯好的視頻,放給霍明等人看——尤其是軍中議事、他們東境第三軍團的將軍們商議着賣掉原隨雲那段。
“鈞座,那原隨雲要我們困守孤城,他守高地。見勢不妙,他可以突圍而去,到那時我們怎麼辦?”
“鈞座……便是要守,咱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做兩手準備。依卑職看——”
“若原隨雲的玄武戰團,稍露頹勢,咱還是撤吧。我東境五萬兒郎,怎能全交待在這裏!”
“可是……到時要是聖者爺怪罪下來……”
“鈞座,咱又不是一槍沒放就逃,守不住有什麼辦法?”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
看完視頻,霍明、袁天野、杜伏威等人,全都面無人色。
“大都督……卑職錯了……”
“大都督……我們錯了,大都督饒命!”
霍明鼓起勇氣、看着蘇塵:
“聖者爺……要如何處置我等?”
蘇塵淺笑道:
“霍鈞座都說了,要本督賞罰分明。你們做錯事,本督自然得罰。”
“其實也沒打算把你們罰得太重——”
聽蘇塵這麼一說,霍明、袁天野、杜伏威等人,都舒口氣。
看來即便是聖者爺,也忌憚東境兵團的八十萬大軍,也忌憚霍家裂土封疆的無上權柄。
不敢真拿他們怎麼樣!!!!
卻聽蘇塵話音一轉——
“也就是跟諸位藉藉狗頭,給本督出征高麗祭旗。順便把不世名將霍鈞座肚皮裏的下水挖出來,曬曬太陽,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腦袋用完,保證給諸位名將縫上。霍鈞座肚皮裏的下水嘛,也會給你塞回去的。”
完全陳述強調。
沒有一絲殺氣。
卻讓霍明、袁天野、杜伏威等人,感覺到了世間最幽徹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