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聖者蘇絕塵,將在金陵江畔、黃金臺上,審判東境兵主霍英爲首的霍族和東境兵團所有高層。
早在昨日,這些人就都被綁了,跪在黃金臺下。
今兒才早晨九點,就有許多民衆匯聚金陵江兩岸,參加審判大會。
他們都在翹首盼望,等待那個男人出現。
萬衆期盼中,在儀仗隊的拱衛下,蘇塵騎着高頭大馬,終於出現。
“參見大都督!”
“拜見聖者大人!”
所有民衆都自動跪拜。
蘇塵擺手、示意大家起來。
“霍英,身爲東境兵主,朝廷命官,封疆大吏……食君之祿、就該忠君之事……”
“高麗入侵我帝國,屠我帝國子民百萬……本督遠征高麗,收復故土,匡扶社稷……東境軍團,有提供糧草輜重之責……卻在途中燒燬所有輜重彈藥……讓我天策師團成爲一支孤軍……”
“天封城一戰,我天策師團一萬兒郎,十不存其三……”
屹立在黃金臺上的身軀,沐浴在金色陽光下,顯得如此雄偉。
他緩緩開口,以陳述的腔調,開始對霍英等人審判。
先是描述罪行。
因爲已經跪了半日,這位養尊處優的東境兵主,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他卻死不認罪。
“蘇絕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此戰損兵折將,本督難辭其咎。但是最大責任當在霍英狗賊,當在東境兵團……”
“霍英,你對此事,可有話說?”
描述完罪行後,蘇塵清冷的目光,落在霍英身上。
“你私設公堂,踐踏律法,就是個大國妖!”
他們義憤填膺,怒氣滿胸,看架勢倒真真無辜得緊。
“呸,真不要臉!”
“你若有確鑿證據,便把本帥移交朝廷,三司會審,你有什麼資格審判本帥?”
霍族衆人,東境軍團諸多將軍,也紛紛怒罵。
“蘇絕塵,你有什麼資格審判我等?”
民衆們開始唾罵。
“霍英,你不承認有什麼關係?民衆知道你們做了哪些事,也就夠了。”
蘇塵繼續以陳述腔調,描述這麼些年來,霍族和東境兵團高層乾的腌臢事。
“天策師團守天封城兩天兩夜,東境兵團輜重隊一粒米、一顆子彈都沒有送過去,你們還有臉了?!”
“呵,指望這些人良心發現,倒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也對,這羣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吸民脂、剮民膏……
說完後,蘇塵問下面民衆:
“大家夥兒都說說,本督方纔所言,可有往東境兵團這些老爺們身上潑髒水?”
以權謀私……
貪贓枉法……
蘇塵又問:
“那本督今日要殺他們,你們支持不支持?”
“聖者大人,我們支持!”
“聖者爺所言,句句屬實。”
“東境兵團這些官老爺,就是盤踞在我們東境子民身上的吸血蟲!”
民衆們紛紛吶喊,逐漸沸騰。
頃刻之間,霍族三百族人,東境兩百將軍,全數被斬。
首惡霍英則被凌遲活剮,捱了足足八百多刀才氣絕。
鮮血流進金陵江內,染透半江之水,當真流血漂櫓。
蘇塵冷冽一笑,猛然擺手:
“行刑!!!”
於是屠刀霍霍。
說着說着,便有熱淚,滿溢而出。
“我亦飄零久,十年戎馬,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
蘇塵擡眼望天,目光蒼涼。
“兒郎們,你們看到了麼?”
“本督替你們報仇了,你們可還滿意?”
這裏面肯定有錯殺無辜的。
不過蘇塵還是以鐵血手腕殺了這許多人。
中間的罪孽,他願意揹負。
針對東境兵團這場大清洗,持續兩天兩夜。
三百年霍族,煙消雲滅。
東境兵團所有高層,盡皆被斬。
這場曠世國戰,將在北境化冰後開啓,估摸也就是兩三月後。
大戰之前,蘇塵還得去做三件必須要做的事。
第一件事兒是帶小原骨灰回他的家鄉,給他辦一場盛大的葬禮。
大丈夫行事,論萬世不論一生。
兩日後,蘇塵讓寧山河和五位師團長,帶着兒郎們逆流而上,返回北境。
羅剎和元突都在厲兵秣馬,準備對帝國發動春季攻勢。
要跟羅剎、元突打國戰,沒有兵馬大元帥虎符,許多資源他都沒法調用。
最後一件麼——
既然要到京城,他自然要去找寧軒轅這個尊貴的太子殿下、害死他義父的真正元兇伏誅。
小原是英雄。
英雄又怎能死於無名。
第二則是入京受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虎符,總領天下軍務,都督六合軍事。
此戰若勝,百年之內帝國再無邊患。
這樣他也就能安心退下來,娶妻生子,真正爲自己而活。
蘇塵對所謂權柄,並無任何眷戀。
不過不是以天下兵馬大元帥蘇絕塵的名義,而是以蘇定方義子蘇塵的名義。
國事與私仇,蘇塵分得清。
辦完這三件事,他才能心無雜念,跟拓跋軒轅和陳龍象這倆當世虓虎決一死戰。
若天下安樂,他倒是更喜歡做個普通人,漁樵耕讀,紅顏作伴,江湖浪跡。
但此刻之帝國,盛世將傾,深淵在側。
他既然被帝國十五億生民奉爲聖者,就得承擔起相應責任,雖萬死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