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華被放在一輛馬車裏,從頤仁堂出發,穿過繁華路段,直奔淮安候府。
一路上,馬車經過之處,總有三五成羣的人在路旁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當然裏面不乏那些奉命散播消息的人。
不出半日,邪域城中便有下人匆匆回報,“稟邪君,夫人已被那楚芳菲害死,連帶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也······”
“說!也如何?”墨南風雷霆之怒已在爆發邊緣。
那報信的人戰戰兢兢道:“孩子也被那楚芳菲用魔域水晶化爲烏有了。”
“你可有親眼看到?”
“回邪君,我們的人親眼看見夫人的屍首從馬車上擡下來送進淮安候府,那腹中也已經空無一物。”
轟然一聲,墨南風眼前的茶几被一腳掀翻,人更是睚眥欲裂,“楚芳菲,賤人!”
雲上邸,幻薇宮中,楚芳菲大大的打了兩個噴嚏,女人揉揉發酸的鼻子,“一定是那墨南風在罵我。”
大婚在即,雲上邸上上下下都在籌備楚芳菲和墨北辰的婚禮。一時間,似乎沒有人再爲尋找墨南風的下落而奔波。
八月十五如約而至,一向清幽寧靜的雲上邸熱鬧非凡。府上更是賓朋滿座。
觥籌交錯間,新郎新娘身着大紅禮服,在司儀的指令下緩緩步入殿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即將禮成之際,雲上邸上空突然烏雲壓頂,陰風四起。
巨大的風力刮亂了掛在庭院的紅色帳幔,也颳倒了宴席上的酒盞,賓客們更是被這陰風颳得睜不開眼。
墨南風身披紫色戰袍,胯下騎着凶神惡煞之窮奇獸,身後跟着的是上百的邪屍從天而降。
新娘的臉上還蒙着紅蓋頭,被風吹得整個糊在臉上,來不及揭開。墨南風騎着窮奇獸直奔新娘而來,就在劍鋒即將刺中新娘喉嚨之時,新娘突然從腰間抽出軟鞭,猛準狠地抽向墨南風。與此同時,一旁的新郎露出藏於衣袖中的利劍,也猛然朝其胸膛此去。
墨南風顧此失彼,胸口中劍,但這凡人之劍並不能傷其根本。此時新娘的蓋頭被風吹落,江冰月嬌媚的容顏看得墨南風格外刺眼,再次看向新郎,竟是大皇子墨西雪。
此時,雲上邸上空光芒萬丈,楚芳菲騎着糯米站在最高的屋頂,手持魔域水晶,正直射自己。另一旁,墨北辰坐在自己的神獸之上,手持忘川劍,身後是其召集來的假扮賓客的衆仙家。
墨南風仰天長嘯,雙眼已是猩紅,自知中計。但就算今天死在這裏,也要拉上楚芳菲和墨北辰陪葬。
墨南風一聲令下揮動上百邪屍在雲上邸開戰。
瞬息間,整個雲上邸陷入混戰中。糯米和孟極化身原形與那窮奇獸斡旋不下;這些被請來的仙門修士更是與那些邪屍混戰在一起。
因墨南風吸噬了仙門修士的精血,那精血乃正統修行得來,並非邪物,雖被墨南風吸噬入體加以利用,但魔域水晶對其並無任何作用。反而是這些時日墨南風吸噬的那些精血讓其功力大增,楚芳菲和墨北辰合力一時間竟也佔不到上風。
縱使墨南風吸噬再多精血,也寡不敵衆。眼瞅要敗下陣來,天際邊突然傳來撕人心肺的靡靡之音。
那聲音如哭如泣,好似蠱毒,聽了讓人心神不定,萎靡不振,頭疼欲裂,很快便失去戰鬥力,衆仙家紛紛抱頭哀嚎倒地。
墨本辰仙法卓絕,尚可抵擋抵擋。而楚芳菲手中有魔域水晶,也可制衡那聲音。
隨着這可怕的聲音越來越近,只見一隻巨大的鳥兒由遠及近飛來,最後盤旋在雲上邸上空長嘶不休。
“是蠱梟!”墨北辰定睛看去,面露驚色大叫道。
楚芳菲並不知蠱梟爲何物,但墨北辰一向波瀾不驚的臉第一次變化如此之大,想必是個厲害角色。
楚芳菲來不及遲疑,敏捷的伸出手掌,將魔域水晶對準蠱梟,那廝竟毫無反應。
楚芳菲負氣收手,既然魔域水晶可吸噬世間萬惡,爲何對這蠱梟無用。
“無用的,”墨北辰急急說道:“它活的命比魔域水晶久。”
比魔域水晶還要久,楚芳菲很是喫驚,但一時間也來不及去研究,蠱梟的突然出現,讓墨南風有了可乘之機。
此時窮奇獸和糯米都已受重傷,正想要擺脫孟極的糾纏,直奔墨南風,載其逃離。
不想孟極拼盡全力,迅猛撲向窮奇獸,在其頸部狠狠咬下,活生生撕扯下一塊兒肉來。窮奇獸的脖子鮮血瞬間噴涌而出,轟然一聲倒地。而孟極也因體力耗盡昏了過去。
“孟極!”糯米不顧身上的傷,奮力朝孟極跑去。
“窮奇獸!”墨南風面孔猙獰的大吼一聲,扔出兩顆迷煙,趁亂將糯米抓起,乘着蠱梟飛走。
待煙霧散去,楚芳菲和北辰卻也看不見墨南風和蠱梟的蹤影。
“糯米!”楚芳菲對着萬里無雲的天空大喊,卻不知要去何處尋找。
“你且先冷靜。”墨北辰環顧已是一片狼藉的雲上邸,小心安慰楚芳菲,“墨南風既然是將糯米抓走,而不是當即一劍刺死,說明他抓糯米還是有用處的,只要是有用處,糯米一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眼下我們還是要檢查一下人員的傷亡情況,還有處理這些邪屍。”
墨北辰一番話讓楚芳菲冷靜了許多,雖心中依然焦慮,但目前也只能這樣了,想要救糯米還得從長計議。
墨南風修煉的那些邪屍和窮奇獸已全部死掉。衆仙家除了一部分人被邪屍所傷,並沒有人員上的死亡。孟極在楚芳菲的照看下很塊醒了過來。
“糯米?糯米呢?”一睜眼,孟極就焦灼的四下尋找糯米的影子。
“糯米被墨南風擄走了。”墨北辰語氣平和道。
“擄走了?那爲何還不去救?”想着糯米身上還有傷,孟極情緒愈發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