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洛南枝憋着笑意,垂手散漫的直接抽出兩隻箭,扣弦、開弓。動作乾脆利落,完全沒了方纔的嬌弱之感,一看就是個老手。
作勢要放箭,撇着身旁的蘇誠,“六弟弟,說話可要算話哦。”
姐姐馬上就教教你,什麼叫虐渣渣。
蘇誠瞧着她這架勢,心裏怎麼有點發虛,這個女人不會真的會吧。
只見她眼神冷冽地凝着遠處的靶子,手輕輕一放,兩箭齊發,利刃劃破長空,正中靶心。
全場一片寂靜,幾隻飛鳥從萬里無雲的天空飛過,衆人才反應過來,面面相覷。
見狀,蘇誠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揉了揉眼,盯着那插着雙箭的靶子,張着嘴緩了好久,“你……你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其他人也是低語着,
“這太子妃到底還會些什麼?”
“誰說她是草包白癡的?”
“這往日是不知曉,不過瞧瞧這太子妃生的閉月羞花,自然也是瞧出其中原由。”
“太厲害了吧,我都不能雙箭齊發。”
“什麼嘛,不就是射個箭而已。”
“說不定是運氣好。”
洛南恆聽着身旁人的言語,仇視着洛南枝,自從這個臭丫頭嫁入東宮後就無法無天了。
讓多少人看了洛家的笑話,但是……她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
洛嫣然早就沉不住氣了,洛南枝這個賤人到底什麼時候學的琴,什麼時候又會騎射了,心裏惶惶不安。
“那叫夫妻情.趣,懂不懂啊?”洛南枝輕笑着聳聳肩,“不過也是,想來六弟弟這般惹人厭,應該沒有哪家姑娘心悅與你吧。”
蘇誠:“……”
她是怎麼做到每次都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些話,真的沒有人收拾收拾她嗎,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欠打。
但是……好像打不過。
再次抽出兩隻箭,看着兩人,“你們二人是現在?還是等我射完?”
沒人回話,她笑着眉眼,很平淡地說出,“一起吧。”
說罷直接上弦,兩箭再次正中靶心,身旁的兩人握着弓箭的手看着這架勢完全了勁兒。
這完全就是吊打啊,根本就沒有迴旋之地,她手裏還有兩隻箭呢。
“哎呀,就這樣吧,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兩人遲遲不動,她將手裏的弓箭遞給了銀翹,轉身又拿着兩隻箭,在手裏擺弄着。
蘇璟看了看身旁的蘇衍,眼神意味深長,看來三哥這婚退的不值當啊,倒是損失了。
蘇衍心中也是百味雜陳,對她倒談不上什麼感情,就是不服。
“快快…小心點,這可是崖州進貢的,皇上馬上就到了。”太監宮女們來來往往的,手裏端着各色各樣的物件在他們身旁走過。
洛南枝快步上前,“敢問公公這是?”
“回太子妃,這是崖州進貢而來的青龍果。”
“本宮可否要一個?”
“自然。”
身後的人幾人不解她要做什麼,都伸長了脖子張望着。
轉身看着蘇誠,“嫂嫂不會爲難你,不如……就挑個籽兒吧。”
“切~挑就挑。”蘇誠氣歪了嘴,還以爲是個什麼事呢,果然這個女人也不敢玩真格,就是嘴皮子厲害。
“記得不要假借他人之手哦。”看向梁惠寧,“至於五公主嘛,嘖……”
“我也不爲難你,給我家殿下道個歉吧。”
蘇御昏黑的眸子一亮,心間一漏,他沒有想到她會讓梁惠寧給他道歉,看着面前人的眼眶微微泛了紅。
道歉?呵,這世間當真有人關心他呀……
道歉?道歉有用嗎?那些屈辱、那些疼痛、那些傷痕就會消失嗎?
不會,他會記一輩子的,咒罵的每一個字、流的每一滴血、受的每一個傷、灌的每一碗藥……
“讓本公主給他道歉!他也配!”
洛南枝擡起手裏的箭,鋒利的箭頭直指着她,神色凝重,“梁惠寧,你看我手裏這箭鏃可亮?”
“你……你,你想幹什麼?”梁惠寧慫地向後退了幾步,她手裏的箭泛着寒光。
“也沒什麼,就是提醒提醒你,三思而後行。”
盯着箭鏃,手指輕輕劃過利刃,嘴裏自說自話着,“你說你這要是在離開大啓,回大梁的路上出了什麼事,跟大啓能有什麼關係呢。”
在場的人滿是驚愕,這個女人她是不是真的瘋了,這種話她也敢說,要做也別說啊。
梁懷清:“太子妃,這……”
“怎麼?三皇子要表現一下兄長情誼,打算替妹妹道這個歉。”
梁懷清:“呃……”我沒這個打算。
“過往的事是過往的,不會因爲今天的道歉而原諒。我只是讓她爲這兩天的不尊重而道歉,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
“本來就是你一廂情願,本公主可沒答應。”
洛南枝暮的臉色一沉,擡手用箭拍打她的肩,那錚亮的箭鏃離那玉頸只差分毫。
“這道不道歉呢?我說的算。這接不接受,我家殿下說的算。”
梁惠寧脖子一僵,不敢動,生怕自己一抖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趕緊的,別耽誤我時間。”
咬牙切齒地憋了好久,“對不起。”
可偏生什麼迴應,被道歉的人一副冷淡淡地,似乎不關他的事。
“蘇御,本公主在給你道歉,你擺個高姿態給誰看呢。”
蘇御理都不想理會她,徑直幾步到洛南枝身邊,伸手接過了她手裏的箭。
阿枝的手還是不要沾染這些污穢之物爲好。
他有留意洛南枝每次動手沒有沾血,拿人性命,既是乾乾淨淨的來,那他自是不能讓她沾染半分。
洛南枝瞧着面前的身姿卓然的人,心裏一酸,這麼好的人啊,爲什麼要遭受這世間最不公平的對待。
壓下心頭萬千思緒,笑如花顏對人。
“對了,六弟弟,提醒一下,這個籽兒皇嫂我要在篝火點燃之前看到,你最好現在就開始。”
轉頭喊道:“沈卓,給六殿下切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