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我的臉,對上我的眼睛,無比認真地接着說:“我如今在父母的面前把玉牌交給你,從此以後,你就是得到長輩認同的伏家正式女主人,也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我會用一輩子來守護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我望着伏火龍那堅定的眼神,心頭涌起甜蜜的暖意,但同時也有了一絲隱隱的擔憂。
凝視他片刻,我伸手撫上他的臉,柔聲地說:“要我接受這塊玉牌,你先要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他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安。
回想起那次他被西平王狠揍不還手、毫無求生意志的場面,我用力地吸一口氣,直盯着他嚴肅地說:“答應我,如果將來哪天我先你而去,不要爲我而傷心難過,不要做傻事,不要追隨我,你要幸福地活下去。”
留意到他的臉上現出了遲疑之色,我瞪他一眼,裝作生氣的樣子說:“怎麼?不願意答應是吧?還說要待我好,這麼點事情都不願意答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要你這個玉牌,我還要悔婚。”
說着,我作勢要把那個蛇形玉牌摘下來。伏火龍按住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然後緩緩地說:“我答應你。”
目的達到,我一掃臉上的兇狠之色,笑着說:“好,成交!”
接着,我從脖子上解下那根從現代跟我來到這裏的項鍊,說:“這根鏈子據說是我週歲的時候我爹送的,雖然不是很值錢,但也跟了我很多年了。你把護身符送了給我,我就把它送給你吧。”
我踮起腳,伸高手把項鍊掛到伏火龍的脖子上,接着說:“再補充一點,同樣地,如果哪天你先我而去,不能提出要我陪葬的要求,如果我也快死的話,那另當別論。”
伏火龍摸着我剛掛到他脖子上的項鍊,露出一副被我打敗的表情,一手把我摟進懷裏說:“你啊,怎麼總是能生出些奇怪的念頭?”
我勾住他的脖子,擡頭得意地說:“這就是我的特色,你想學也學不來的。”
伏火龍無奈地拍了一下我的頭,說:“是的,是的,我的未來夫人是天下最有特色的。”
我他瞪一眼,推開他不滿地說:“怎麼聽起來象在諷刺我?還有,我不是小孩子,別老拍我的頭,拍多了會變笨的。”
“好。”某人又很順手地在我的頭上一拍,“以後都不拍,行了吧?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可惡啊,這還不是仗着比我高,故意的!不過,我不氣,因爲,我想出了一個不錯的懲治方法。
燦爛的笑容堆到臉上,我對伏火龍說:“我們走路回去吧,不要在樹上飛來飛去的,怪嚇人的。”
“好。”伏火龍答得很爽快。
“不過……”我繼續笑得燦爛,“我要你揹我回去!”
伏火龍露出爲難的神色說:“你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揹你的話,可能會碰着傷口的。”
我不滿地說:“現在是要你揹我,又不是叫你壓我……”
明顯地,某人已經想歪了……
我裝出一副兇狠的模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故作蠻橫地說:“還說什麼一輩子待我好,現在要你做點小事都要推三推四的!哼,我自己走回去!”
“無雙!”伏火龍趕緊拉住我,“好,我揹你回去。”
他轉過身背對着我,奸計得逞的我,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
應是怕觸及我身上的傷,伏火龍的腰挺得直直的,走得也不快。心裏在得意地狂笑着的我,把臉貼在他那寬闊的肩上,忍不住地磨蹭了幾下。
嗯,很溫暖,恃寵生驕的感覺就是好!
“無雙。”在我還在伏火龍的肩上磨蹭着的時候,他忽然開口。
“嗯?”我懶洋洋地迴應一聲。
“你可有什麼願望?”伏火龍問。
“願望?”我停止磨蹭的動作,擡起頭望向頭頂的一片藍天,“我以前的願望就是當一個富婆。”
“富婆?”伏火龍不解地問。
“富婆就是指有錢的女人。”
伏火龍有些好笑地問:“你以前爲何想要當一個富婆啊?”
我想都沒多想直接就說:“富婆有錢啊,富婆可以住洋樓養洋狗,還能養小白臉呀。”
“何爲小白臉?”
咦?這個年代還沒有“小白臉”這個通用詞語嗎?我想了想,很有耐性地解釋:“就是膚白貌美還懂討女人歡心的俏郎君。”
感覺到伏火龍的腳步一頓,緊接着就聽到他沉下聲音來說:“以後當富婆這個願望不可以再想。”
我一愣,旋即回味過來,不是富婆不可以當,是小白臉不可以有嘛!
我笑了笑,低下頭再次把臉貼到他的背上,懶洋洋地說:“現在有冤大頭願意養我,還硬要塞錢給我花,那個冤大頭錢多人傻還要長得帥,我還當什麼富婆養什麼小白臉呀?”
伏火龍的腳步又是一頓,似乎是咬着牙地問:“你這是在誇我嗎?”
不管他有沒有看到,我習慣地把頭一點,誠懇又肯定地說:“自信點,不需疑問,我這當然是在誇你了。”
聽到我這樣說,伏火龍輕聲一笑,然後接着問:“除了當富婆,你還有別的願望嗎?”
別的願望?
這麼多年來,我的願望好象就只是當個有錢人,還有其他的願望嗎?我有些茫然地想着,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慢慢地涌上心頭。對了,我的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還有另一個願望,那是一個和已經逝世的父親共同擁有的願望!
一絲水氣蒙上我的眼睛,我閉上眼,過了一會纔回答說:“有。擁有一座海邊小屋,屋前是海,屋後是山。小屋前後都有院子,前院種各種的奇花異草,後院種些時令蔬果。閒來無事就捧上一杯茶,坐在前院裏聞着花香觀海、聽浪、賞山,看日出日落。這個不單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父親的願望。”
伏火龍定住腳步,問:“無雙和父親的感情很好?”
我嘆了一口氣,說:“對。不過,他很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