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阮進組之後沒有急着拍戲,而是先跟着劇組請的老師學了幾天古代的禮儀。

    現在十月份,秋老虎時不時發威,穿着一層層戲服拍古裝戲非常煎熬,而且顧阮有幾場戲需要在冬天拍,但他的戲份不多,不能一直跟着劇組拍到冬天,只能在劇組佈置的場景中拍冬天的戲。

    這種天氣,穿着冬天的衣服拍戲,可想有多痛苦。

    顧阮在跟着老師學習的空間,很喜歡圍觀別人拍戲,有時候會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思考如果是他要怎麼演。

    次數一多,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劉導也察覺到了顧阮的存在,他一向喜歡認真的演員,對顧阮越發滿意。

    許棋然也很滿意,不過這份滿意一部分是對他自己的,他跟導演說道:“都是我火眼金睛,才發現了顧阮這棵好苗子,讓你有了這麼貼合角色的演員,你要永遠記得我對你的好。”

    劉導吹鬍子瞪眼,被許棋然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劇組裏整整呆了一個星期,顧阮纔開始拍他的第一場戲。

    大多數劇組都不按照時間線拍戲,顧阮的這場戲已經很靠後了,是他投靠男主齊王,兩人互相試探的一場戲。

    這場戲是和許棋然的對手戲,顧阮緊張又期待。

    他裝扮好後,跟着劉導走進了許棋然的休息間。

    許棋然正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徐浩站在一旁,叉着腰苦口婆心地勸:“祖宗啊,你睡就睡吧,能不能換一個姿勢,你這樣很容易把髮型壓壞的,多虧了化妝師不在,她在的話一定會吃了你的!”

    許棋然的聲音非常懶散:“她不敢,她頂多吃了你。”

    徐浩差點一口氣背過去,看到導演來了,求救一般看着導演。

    劉導咳了聲說道:“我帶着顧阮來跟你講戲了。”

    許棋然這才坐起來,打着哈欠拿起了劇本。

    他頭上的髮絲一根都沒有亂。

    顧阮注意到許棋然手中的劇本已經被翻得皺巴巴了,還貼着各種各樣的便籤,在心裏感嘆,果然影帝就是影帝,雖然看上去比較散漫,但是拍起戲來還真是一絲不苟的。

    劉導跟顧阮說:“鍾瑾這個角色一定要體現出他病態的心理,他活着沒有目標,他對活着也沒有多少渴望,他爲了支撐下去,就一定要給自己找點事做。還有他對他的父親有的只有恨意,所以你表演的時候。切忌眼神中有掙扎和愧疚,眼神中要壓抑着恨意,動作上要散漫怠倦。”

    顧阮點點頭,他和劉導對鍾瑾的理解是一樣的。

    劉導有轉過頭去跟許棋然講戲,相比於對顧阮,劉導就交代了幾句,顯然是對許棋然很放心。

    顧阮其實很想跟許棋然對一遍戲的,但看許棋然一副睡眠不夠的樣子,由不好意思打擾他,想了想還是悄悄地退出去比較好。

    許棋然又打了一個哈欠,掀起眼皮,看着顧阮偷偷摸摸的動作,笑了,“怎麼,我是喫人的老虎嗎?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顧阮見被許棋然發現了,說道:“我怕打擾您休息。”

    許棋然嗤笑了一聲:“我就算要耍大牌,也不能耍的這麼low吧,在劇組睡覺算什麼,我耍大牌都是在劇組打經紀人,打導演的。”

    徐浩本來已經在一旁抱着茶杯喝水了,聽到這話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許棋然按着徐浩的頭,把他按在椅子上,嘲諷道:“你跟着我這麼久了,心裏素質還這麼差?”

    徐浩暗罵,許棋然你個老畜生,當你經紀人真是短命,一會不消遣我你難受是吧!

    許棋然直視着徐浩,認真地說道:“沒錯,我就是難受。”

    徐浩直接被嚇傻了,哆哆嗦嗦道:“你個天殺的,你什麼時候揹着我去偷學讀心術了?”

    許棋然嗤笑了一聲,沒有再理徐浩,轉過頭去開始和顧阮對劇本。

    兩人對了一遍劇本,又商討了一些細節,演的時候順手多了。

    ……

    “第34場第一次拍攝,action!”

    “請。”

    齊王在請鍾瑾用茶時,偷偷地打量這個臉色蒼白,一臉病容的年輕男子。

    他一閃即逝的目光還是被鍾瑾察覺到了,鍾瑾蹙眉,有些不耐地用食指敲了一下桌子。

    齊王笑了,眼神中三分警惕,三分戒備,四分的好奇,說道:“鍾公子來找本王所爲何事?”

    鍾瑾冷笑了一聲,說道:“明知故問,鍾侍郎貪污枉法的證據不就擺在你桌子上面。”

    齊王沒有生氣,眼中的好奇多了一分。

    可齊王的侍衛聽不下去了,他拔出劍柄,露出一截森然的刀鋒,喝道:“放肆!在你面前的可是齊王殿下!!你這般無禮,是不想要你這條小命了麼!”

    鍾瑾本就無意涉及黨爭,之所以回來找齊王,也只會因爲齊王剛好站在鍾侍郎的對立面,他不耐地“嘖”了一聲,起身就想離開。

    侍衛氣得滿眼血色,差點提刀過去,被齊王阻止了。

    齊王臉上的笑意收斂住,道:“本王一向玩世不恭,不問政事,你爲什麼要來投靠我?”

    鍾瑾離去的腳步頓住,但沒有回過身來,漫不經心道:“你眼中的野心可不會騙人。”

    齊王原本上揚的眼尾變得像刀刃一樣鋒利,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他緊抿着脣說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鍾瑾笑了,笑聲輕得像雪花落在了地面上,他回過頭來,眼神漫不經心,平淡如一潭死水,仔細又能看到,水中的暗潮洶涌,他道:“爲了找個活着的理由行嗎?”

    “卡!”

    劉導說道:“很好,情感處理得很到位,走位也沒有問題,再補幾個鏡頭就行了。”

    顧阮舒心地吐出了一口氣,和許棋然對戲的感覺,真是太爽了,兩人一來一回,都能接住對方的表演。

    上午拍的很順利,下午一起拍戲的女演員卻因爲太緊張頻頻出錯,劉導又是不憐香惜玉的人,氣壓越來越低,嚇得女演員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頻頻跟顧阮和劉導道歉。

    顧阮安撫住女演員的情緒,終於在晚上結束前,把這一幕戲拍完了。

    離霍銘南迴家還有一段時間,顧阮想喫一家店的糕點,就繞遠買了一些回來。

    在回來的路上他接到了霍銘南的電話,顧阮說道:“你已經到家了嗎?”

    “沒有……”霍銘南頓了一下,說道:“你今天晚上做糖醋排骨嗎?”

    顧阮記得那天霍銘南表現得不喜歡這道菜,而且他今天晚上想做紅燒肉,他說道:“不做,我今天晚上……”

    他這句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裏面傳來“嘟嘟”的聲音。

    顧阮愣愣地看着電話,總感覺霍銘南有點像小孩子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搖搖頭,心想,怎麼可能呢,霍銘南可是一個冷麪總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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