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反派模板 >第二百一十章 復仇的父親
    長峯重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

    距離他知道那件事的發生已經過去一天、兩天……不,是七天。

    在這七天的時間裏,他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彷彿身體裏那個靈魂已經被什麼東西偷走了,活着的只是一具名爲長峯重樹的軀殼。

    哪怕出於慣性地前去上班,整個人也如同木頭一般,無法與同事進行交流,很多駕輕就熟的地方也接連出錯。

    部長看出了他的情況,並沒有批評他,特批了一週的帶薪假給他,讓他調整好狀態再去上班。

    不記得自己是否走了請假手續的長峯重樹發現自己回到家裏的時候,自己正對着一筐衣服出神地看着——噢,這是女兒繪摩爲洗的衣服,包括她的校服什麼的。

    自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見到了一個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女,對方是和繪摩一個學校的學生,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活潑……

    在繪摩十歲的時候,她的母親便去世了,這個少女彷彿在一夜之間成長起來了,懂得幫自己分擔家務,例如洗衣做飯什麼的。

    但是、但是在七天之前,自己的女兒徹夜未歸,電話也打不通,憂心忡忡的自己不能入眠,直至第二天警察局打來電話,通知他說發現了自己女兒的屍體。

    最開始長峯重樹並不相信這件事情,但當他真正看到自己女兒那發白發青的屍體後,他的世界崩塌了。

    女兒繪摩是妻子留給他的唯一的念想,是比他生命更加重要的寶物,她纔剛剛十幾歲,人生正要起步的時候,接下來會去上大學、會與一個帥氣的男子談戀愛、會和一個優秀的男人結婚,生下一對兒女。

    但是這份美好的未來卻被兇手殘忍地扼殺了,那個傢伙不僅毀了繪摩的一切,還殺死了一個男人的心,繪摩是他這個中年男人活着的唯一希望。

    七天前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卻只剩下一個小盒子,旁邊擺着的相片上的繪摩依然笑得很燦爛,但長峯重樹知道那已經成爲了過去。

    自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見到了一個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女,對方是和繪摩一個學校的學生,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活潑……但是,自己的女兒再也無法與自己說上一句話了。

    “繪摩!”

    長峯重樹心中的那股氣散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大腦在想些什麼,將自己的頭狠狠向地上磕去,只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喚醒他的一絲理智。

    以前在上學的時候,長峯重樹學過華夏的文言文,對其中“以頭搶地爾”的描述非常不理解,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那是爲什麼——人的情緒在某一方面達到極致的時候,通常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爲。

    發泄似地哭泣了一陣,長峯重樹機械式地進行着日常工作——首先是電話答錄機,他需要知道自己沒在家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人給他打過電話。

    例如警方發現了什麼關於兇手的新的線索沒有。

    “殺死繪摩小姐的兇手是叫做伴崎敦也和菅野快兒的男生,他們是未成年人,受害者不止有繪摩小姐一個人,他們的地址分別是……請把這件事通知給警察,這一切都是真的。”

    打來電話的那個人嘴裏含着什麼東西,並且用手帕之類的捂着嘴,讓他的聲音變得失真,但依然可以聽出那是屬於少年人的聲音。

    長峯重樹暫時沒去想那個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家電話號碼的,急忙拿出紙筆,記下了錄音中提到的關鍵信息。

    然後他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在他的錢包裏放着一張名片,那是負責處理繪摩案件的警察留給他的,並叮囑他一點有了什麼發現要第一時間通知對方,讓警方來處理。

    但是,這件事交給警察有用嗎?

    腳盆的法律對犯罪者格外寬容,彷彿他們是誤入迷途的羔羊,只要他們能夠悔改便是值得拯救的存在——就像鞠躬道歉就讓他人對自己所做的齷齪的事情進行諒解一樣。

    包括侵略他國的行徑、向海洋中傾倒核廢水。

    尤其是未成年人,哪怕他們做下的事情讓絕大多數的成年人都難以承受,但他們依然“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需要他人的寬容與諒解。

    然後長峯重樹在自己的錢包中發現了一張陌生的明片——哦,這是部長在與自己談心的時候交給自己的,說是一家類似於萬事屋的地下機構,可以替人做一些觸犯法律的事情。

    只要錢給夠,殺人也不是不可以,保證做得乾淨利落。

    名片上沒有電話,只有一個地址。

    經過了幾道手,名片顯得有些舊了,但自己的主管沒有丟掉它,說明這家萬事屋是真的管用。

    並且回憶主管向自己講述這家萬事屋時的神情,明顯那位主管與對方達成過交易,就結果來說相當不錯。

    雖然天色已晚,但下定決心的長峯重樹依然穿好了外套,帶上手機、記有伴崎敦也和菅野快兒兩人信息的筆記本、老花鏡還有存摺,向着名片上的地址趕去。

    如果萬事屋真的那麼有力的話,他可以捨棄掉自己所有的財產換取爲自己的女兒報仇的機會。

    在看到女兒屍體的那一刻,他以後人生的意義已經完全失去了,復仇是他唯一的念想。

    雖然在一座城市之內,但長峯重樹趕到名片上的地址時已經很晚了,就連加班的社畜們都開始了夜生活,在居酒屋內暢飲起來。

    萬事屋的地址就在一家居酒屋的二樓,屋裏亮着燈還穿出一些奇怪的動靜,在門口猶豫了許久,長峯重樹敲響了萬事屋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面相普通,身上穿着做陶藝的圍裙裝。

    只是這個年輕人一點都沒有腳盆人應有的禮節與客套,連敬語都不帶地說到:“是來訂製陶藝作品的嗎?”

    “我來錯地方了?”

    長峯重樹的視線繞過年輕人打量着屋子內部,發現裏面果然擺着各種陶藝製品,其中以惟妙惟肖的鳥類居多。

    之前他聽到的奇怪動靜應該就是做陶藝制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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