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天上的一輪圓月被霧靄遮蔽,原本足以將大地照得一片皎潔的月光也因此變得朦朦朧朧的。
一場大風吹動地上萬物,刮過牆角屋檐,竟發出淒厲的尖嘯聲,猶如鬼哭狼嚎一般。
義莊的靈堂之類,任老太爺的棺材擺放在正中間,棺材前的供桌上擺放着水果之類的貢品,也有一盞長明燈在。
只是一股陰氣襲來,長明燈忽然熄滅,使原本只有一點溫和色調的靈堂內完全陷入了黑暗,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靈堂內部,令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陰冷之色。
任家老太爺的棺材蓋忽然從裏面被推開,一具面容可怖的殭屍直挺挺地從棺材中站起,然後蹦跳而出,向着廂房之內跳去。
文才和秋生睡得很沉,對外界的異狀完全沒有反應,放任殭屍來到他們的牀邊。
乾枯的手掌攤開,足有三寸長的指甲上帶着屍毒,然後猛地刺入秋生和文才的胸口。
在二人的慘叫聲中,殭屍將他們從牀上擡起,然後歪頭就向着文才的脖頸咬去。
九叔被噩夢驚醒,一摸額頭,竟是出了一層冷汗。
雖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修道之人神魂穩固,輕易不做夢的,一旦做夢,夢境當中必然是有所預兆。
作爲周邊村鎮有名的人物,招待九叔的事情不可能只有那小栓子一家所承擔的,至少他家沒有空餘房間讓九叔和嶽斯留宿,他們住的是李家村村長的家。
九叔急忙披上衣服走出門外,不出所料,嶽斯在院中等着他。
“道友,我剛纔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任老太爺的屍體發生了屍變變成了殭屍,把文才和秋生給害了,我唯恐這是什麼預兆。”
嶽斯點頭:“剛纔我留下的佈置也被觸動了,想來是那任老太爺的屍體異變所造成的,如果秋生機警一些,我把鏈鋸劍暫時借給他,讓他防身,如果操作的當應該沒事的。”
九叔以拳砸手,感嘆地說到:“道友當初教給秋生拳法以及鏈鋸劍的用法,估計是已經卜算到了今日——只是秋生和文才都是那種不成器的,我怕他們不會按照我吩咐的留個心眼。”
“我倒是希望這件事不會發生。”嶽斯說到:“既然九叔你如此擔心,那麼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回到任家鎮一看究竟。”
“只能這樣做了。”看着天生那一輪圓月,九叔嘆着氣說到。
第二天一早,連早飯都沒喫,九叔就向李家村的村長和小栓子一家辭行,然後與嶽斯一起踏上了返程。
待到了四周無人的時候,九叔從衣兜裏掏出神行符剛準備用,嶽斯按住了他,說到:“九叔,我這裏有更方便的交通工具。”
說着,從“美帝”卡中放出一輛加滿油的摩托車。
用了神行符,步行速度雖然提升了很多,但也沒有快到哪裏去,還不如騎摩托車。
等嶽斯和九叔回到任家鎮,就聽到一陣鑼鼓聲,一個人在街道上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九叔攔下那人,問道:“誰死了!”
“屍體在哪裏,帶我去看!”九叔抓着那人的衣服,着急地問道。
心中不斷地說着,千萬不要是殭屍!千萬不要是殭屍!
那人將九叔領到一處街角,更夫的屍體就放在那裏,身上蓋着破草蓆,保安隊的人拿着警棍在四周看守着,防止有人亂動屍體。
不過見到是九叔來後,他們還是讓開了——更夫的死因蹊蹺,這種事情是專門和那種神神鬼鬼打交道的九叔來看再合適不過。
九叔走到死屍旁蹲下,掀開草蓆,就看到更夫面色慘白,身上有多處被戳出來的血窟窿,而真正的致命傷在脖頸上,雖然那裏血肉模糊,但有兩個非常明顯的血洞,按照古籍上記載,這必然是殭屍所爲。
“糟了,義莊!”
九叔檢查完屍體之後,起身就要向義莊跑去,但看守更夫屍體的保安隊的人想起了隊長的吩咐,叫住了九叔:“九叔,你的兩位徒弟文才和秋生現在正在任家府上。”
得了這個消息,九叔鬆了一口氣。
“去看看。”嶽斯卻並不覺得這會是一個好消息。
九叔見了嶽斯的表情,頓時也嚴肅起來,拔腿就向任家宅邸的方向走去。
到任家的時候,九叔看到任家四周都被荷槍實彈的保安隊隊員把守了起來,將閒雜人等擋在了外面,不過有隊長阿威的吩咐,嶽斯和九叔還是被放了進去。
只是到了客廳,九叔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爲地方放着一副蓋着白布的擔架,任婷婷坐在一旁只知道哭,隊長阿威在那裏想盡辦法地安撫她。
任家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來了幾位,坐在一邊小聲地商議着什麼。
九叔心下一沉,很明顯,這份陣仗表面死的不是什麼尋常的家丁僕役,而是任老爺。
掀開白布一看,果然如此,任老爺的臉上殘留着驚恐之色,明顯是生前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死狀與更夫一模一樣。
將白布蓋好,九叔說到:“我那兩個徒弟,文才和秋生呢?”
隊長阿威立定站好,頤氣指使地對九叔說到:“我現在懷疑你與任老爺也就是我表姨夫被害有關,我宣佈你們被捕了!”
說完之後,無數個保安隊隊員從四周竄出,手中的槍支瞄準了九叔和嶽斯。
被黑黝黝的槍口指着,九叔頓覺毛骨悚然,有大恐怖籠罩周身,道法再高也不過是血肉之軀,捱上一槍會受傷會死,更何況是這麼多把槍。
“阿威隊長,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嶽斯說到。
隊長阿威不明所以,問道:“什麼話?”
嶽斯笑着說到:“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
聽到這句話,隊長阿威以爲嶽斯在示弱,發出奸人一般的笑聲說到:“沒聽過,你看,我們這些人這麼多條槍,當然是又快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