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們不打算帶走他?”伏黑甚爾點了一根菸靠在牆上。

    “我們循序煉獄先生的意志。”在這種場合七海建人還是用了更正式一點的稱呼。

    伏黑甚爾有點煩躁,抓了一把頭髮把煙在牆上按滅:“可我爲什麼要幫你們照顧鬼殺隊的咒靈?”

    七海建人冷靜拿出手機,打開裏面還在外地出差的五條悟發來的電子文件,翻到其中一條:“伏黑先生您現在並沒有拒絕的權利,根據你與五條前輩的協議,你需要服從高專的一切指示。”

    伏黑甚爾笑笑決定拒不合作,反正五條悟不在沒人打得過他,七海建人也打算採取強制措施——打電話叫五條悟來處理。

    鶴彥在此時發話:“難道贍養長輩不是晚輩的責任嗎?”

    伏黑甚爾一聽長輩頭又痛了,實在不能接受自己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長輩的事實。

    七海建人則馬上接話:“煉獄大哥說的沒錯,不贍養長輩的晚輩是人渣。”

    伏黑甚爾頭更痛了,雖然之前已經聽過七海建人奇怪的稱呼了,但在這個時候用,他真的不是想佔自己便宜嗎?

    伏黑甚爾氣極反笑:“行,你們就讓他留這裏,我好好贍養長輩!”最後幾個字伏黑甚爾特意咬地很重。

    鶴彥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氣勢高漲:“放心,我也一定會教育好晚輩的!”

    七海建人沒在意他的態度,反正他知道不久前伏黑甚爾才被“煉獄杏壽郎”打了一頓,一點也不擔心他的“煉獄大哥”喫虧。

    “那麼,您就暫時生活在這裏,我們會定時過來查看的。”七海建人扶了扶眼鏡,拿起放門口的公文包離開。

    七海建人離開後,鶴彥才知道伏黑甚爾的單身生活過得有多亂。

    之前剛搬家的時候是因爲疲勞和對房子裏的奇怪動靜感到奇怪,所以就安分在家待了幾天,現在一切疑惑都清楚了,更不想和鶴彥兩個人待在這房子裏,所以經常徹夜不歸。

    於是在某一天,鶴彥擋住了又要出去的伏黑甚爾:“你又要放着家裏老人不管,出去鬼混嗎?”

    伏黑甚爾咂舌卻又不能反駁,這些天的觀察下他也發現了,“煉獄杏壽郎”是一個過分耿直的人,他說的那些話沒有一點惡意,只是單純表示自己的想法而已。

    但越是這樣,伏黑甚爾越是覺得和這樣的人處不來。他每天作息生活混亂,對方每天清晨就起牀鍛鍊,他酒肉朋友一堆,卻沒有一個真心相交,對方據說在鬼殺隊人員很好,有一堆生死相交的朋友……

    伏黑甚爾覺得沒有過相同人生的人不能說理解,所以他不認爲這個世界有誰能理解他選擇的生存方式。至於鶴彥說的要糾正他,伏黑甚爾更覺得不可理喻。

    雖然他清楚“煉獄杏壽郎”這種人是不會放棄的,或者說正是因爲他不會放棄,伏黑甚爾纔會覺得和他處不來。

    “怎麼,你要跟過來?”

    鶴彥理所當然:“我得看看你在外面做了什麼?”

    伏黑甚爾一臉不屑:“你覺得我在外面殺人放火還是喫喝嫖賭?”

    鶴彥思考了一下,然後大聲道:“我不能憑藉猜測就覺得你是怎樣的人。”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伏黑甚爾堵住耳朵,對於對方一言不合就突然提高音量他也很苦惱。

    倒也不是想讓鶴彥跟着他去,但經過這些天的瞭解,如果不讓他去,最後也會跟着的,只是最後的結果會變得有些難以控制。

    而且他今天是有點事情要做不是單純出去賭馬,所以帶上鶴彥也沒關係。

    *

    賭場里人來人往。

    雖說地獄也有這樣的地方,但鶴彥一次也沒去過,當然了煉獄杏壽郎這種老好人更是和這種地方完全扯不上關係。

    所以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鶴彥還有些新奇地觀察過路的人流。

    伏黑甚爾剛剛給今天的賽馬下了注,他非常熱衷這種投入一筆小錢就有可能得到很大回報的活動,但他運氣似乎一直都不怎麼好,就算投入了比頭獎還要多的本金,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一直輪不到他。

    因爲要等的人還沒有來,所以可以先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拉着鶴彥在賭桌面前坐下,雖然對方一個人也不會走丟,但在這種一看就和“煉獄杏壽郎”氣息格格不入的氛圍裏,萬一對方臨時起意想要糾正這裏所有人呢?伏黑甚爾不敢想象這樣的後果。

    荷官已經示意下注,伏黑甚爾猶豫了一下就把錢放在桌面上了,然後對旁邊鶴彥揚揚眉毛:“怎麼,想學嗎?”

    鶴彥一本正經:“請問這個的原理是什麼?”

    耿直的樣子讓周圍人不由大笑,伏黑甚爾也跟着笑了。

    伏黑甚爾不清楚上世紀有沒有這樣的娛樂活動,就算有“煉獄杏壽郎”也不會去。所以他以前輩的姿態攬住鶴彥肩膀:“來,很容易的,我跟你講一遍。”

    猜大小的規律很簡單,伏黑甚爾剛講完,荷官就揭開了骰盅,結果和伏黑甚爾下的注剛好相反。

    伏黑甚爾:“……”

    掩飾一下自己尷尬的表情,伏黑甚爾掏出一疊鈔票:“要試試嗎?”

    鶴彥接過錢,一臉嚴肅。

    桌邊圍着的賭徒也一直在起鬨,教新人怎麼賭博。鶴彥也像所有第一次來賭場的新人一樣,捏着錢被周圍影響搖擺不定不知道在哪裏下注一樣。

    伏黑甚爾噙着一絲笑抽出幾張鈔票,把錢按在下注人數較多的那側。

    錢剛放下,就發現鶴彥把錢放在了另一邊。然後骰盅打開,伏黑甚爾輸了,鶴彥收穫了雙倍的賭資。

    伏黑甚爾:“……”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像提前設定好的那樣,伏黑甚爾下注然後鶴彥跟着下注,伏黑甚爾輸,鶴彥贏。

    甚至於旁邊圍觀的賭徒都跟着鶴彥一起下注了,所有人都把伏黑甚爾當做標杆了。

    然而這一次伏黑甚爾不下注了,因爲帶出來的錢已經全部用完了,與他相對,鶴彥面前擺了一堆的籌碼和鈔票。

    貓頭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伏黑甚爾。

    “看我-幹什麼?自己下注啊!”感覺到周圍越來越多的視線集中過來,伏黑甚爾眼角一抽,連忙把其他人轟走。

    雖然他以前賭錢也沒有贏過錢,但也不像今天這樣熟得這麼徹底,一次都沒贏過。

    鶴彥見伏黑甚爾不下注了,在骰盅揭開之前還是把籌碼放在了一側,之前跟他一樣拿伏黑甚爾當標杆的賭徒有些猶豫了,一部分人還是跟着鶴彥下注,另一些人猶猶豫豫地把錢放在了另一邊。

    然而骰盅揭開,鶴彥又贏了,桌子上的錢又多了一點。實際上鶴彥每次賭的都不多,正好是伏黑甚爾給他的賭資的數目,能累積到桌子上頗爲壯觀的數字,靠得是伏黑甚爾幾乎輸了同等數目的錢。

    這次贏了錢後,鶴彥把初始資金還給了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複雜地接過錢,咬了咬右側的嘴脣,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麼做到的?”

    鶴彥把錢擺得整整齊齊的,非常有氣勢得道:“看你賭了第一次,然後只需要記住骰盅裏的聲音就可以知道點數了!”

    “所以我也不清楚,爲什麼甚爾你會這麼輕易地輸掉誒!”

    伏黑甚爾一把捂住鶴彥的嘴,旁邊荷官小姐已經準備叫人了,周圍服裝相似的賭場保安們都在靠近。

    伏黑甚爾連拖帶拽避開保安把鶴彥弄出了賭場,身後跟着一堆黑西裝。

    想辦法甩掉那些人,伏黑甚爾咬牙切齒:“怎麼能把作弊的手段當着荷官說出來呢!”

    迷惑的貓頭鷹微微歪頭:“原來這個叫作弊嗎?”

    伏黑甚爾捂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聽盅這種事情和算牌一樣都是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不算是作弊,但有這麼一個人賭場就很容易破產,久而久之就有了這方面的規定。

    “不管算不算都不能在賭場講出來。”這句話伏黑甚爾說得有氣無力。

    鶴彥點點頭,然後看向他:“所以,甚爾,你在賭場快樂嗎?”

    “你說什麼啊?”伏黑甚爾不清楚爲什麼跟着這位“先祖”話題總會不知不覺拐到另一個地方去。

    “賭錢贏了的人的確會高興一會,但是輸掉的話會更難受不是嗎?我就算贏了也沒有太特別的感覺,因爲那些錢本來就不是我的。甚爾你也沒有因爲輸掉錢而難過,因爲錢對你並不是很重要。所以,爲什麼要賭錢呢?”

    伏黑甚爾被鶴彥的理論搞到沒脾氣了:“什麼叫錢不重要,你知道你這些天喫掉的飯菜都快讓我破產了嗎?”

    這並不是鶴彥想要聽到的回答,所以還是一直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伏黑甚爾知道如果今天不正經回答一次是不會放過的,咬咬牙正準備隨便編一個理由出來搪塞一下,就聽見巷口傳來熟人的聲音。

    “伏黑你居然也有被賭場趕出來的一天啊?”孔時雨從拐角處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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