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茅草房,屋子裏四處透風,家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一張快要散架的桌子,兩個矮凳,靠窗邊有一張木板牀,牀上放着一牀帶着補丁的被子,雖然破但是很乾淨,看出主人是個勤快的人。突然外面好吵,還有哭聲,只見一個猥瑣的男人提着哭成一團的女孩走到院子,大聲的叫着:“我也是沒辦法呀!你不去我拿什麼還賭債呀?就當可憐叔叔吧!再說你到那裏最起碼能喫飽穿暖,比住在這間破屋子強,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吧!”女孩子一身補丁的粗布衣裙,頭髮因爲剛纔的撕扯而有些凌亂,面色蒼白如紙,卻也難掩她美麗的容顏,原來前世的我這麼漂亮,就是命不好,遇到個這樣的叔叔,過的日子太清苦了。她沒有說話,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男人又道:“我哥嫂子也都沒了,你還有啥惦記的。趕緊的吧,收拾完我這就送你過去!必須今天去。”
女孩擡起頭,看着叔叔道:“叔叔,以後別賭了,家裏實在沒什麼可當的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說着進到房間,我站在門口想躲起來,可是來不及了,再說也無處可躲,就這麼一間破屋子,往哪兒躲?我眼看着她穿過我的身體,走到木牀邊,在一個木箱子裏收拾衣物,原來我在這裏不過是個遊魂,他們看不到我,這可方便多了,我在哪都不怕了。女孩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算上穿着的這件,一共才兩件衣服,都補滿了補丁。她拿一塊花布把衣服放在裏頭,簡單的收拾了個包袱,走到門口,跟着叔叔一直來到那處大戶人家的角門,一個小廝把他們帶到府裏的偏殿,等着老爺過來,女孩緊張地低頭攥着自己的衣裙,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一聲輕咳傳來,女孩叔叔趕緊跑過去諂媚的彎腰行禮道:“王老爺,人我帶來了,您看行的話,我的那個……那個……嘿嘿嘿……”
這個王老爺,從長相看就不是好人,尖嘴猴腮,一雙眼睛色眯眯的,從頭到腳盯着女孩子看,笑得特別猥瑣說道:“嗯,嗯不錯,做丫鬟有點可惜了,哈哈……叫什麼名字啊?”女孩叔叔連忙道:“她叫江落雪,不可惜,您有啥活就讓她幹,別不捨得用,哈哈……那我的那個欠條能給我了吧?”王老爺一揮手,管家就趕緊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着“欠賭場王老爺白銀二十兩,欠款人江淮南。”爲了區區二十兩賣了自己的侄女兒,太可恨了!江淮南接過紙條揣進懷裏,隨即告辭離去。女孩不敢擡頭等着王老爺的發落。
王老爺走過到女孩身邊,擡起女孩下巴,淫笑着說:“唉,長的還挺美的,小美人,你願意跟我嗎?保你穿金戴銀,榮華富貴怎麼樣啊?”女孩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把臉扭到一邊趕緊躬身道:“回老爺話,落雪不怕苦也不怕累,在哪裏幹活都行。”王老爺有些不高興:“不識擡舉,周達,把人帶下去,你看着辦吧!”說完一甩袖子轉身離去。周達是個會看臉色的,知道女孩得罪了王老爺,肯定沒好果子喫,乾脆來個落井下石,把女孩安排到廚房,讓她提水砍柴,都是最粗重的活兒,廚房裏的幾個老媽子,一看來個幹粗活兒的,他們樂得清閒,什麼活都讓落雪做。落雪忙的喫不上飯,人也日漸消瘦皮膚蠟黃。
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落雪以爲躲過一劫,自己以後小心點,儘量不落單兒,可事情偏偏讓夫人知道了,她本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聽說以後,命人將落雪抓來,跪在她面前,落雪嚇壞了,低頭啜泣着。劉婆子走過來,抓起江落雪的頭髮,強迫她擡頭看着夫人,夫人體態豐盈,面容白皙,身穿淡綠色稠衫,三十多歲的年紀,年輕時一定也很漂亮,但是聽說她做事果決狠辣,家裏大事小情都由她來主持,誰都不敢忤逆她。夫人道:“叫什麼名字?”江落雪瑟瑟的說:“回夫人,奴婢名叫江落雪,在廚房裏放當值。”夫人冷笑道:“好個江落雪,你纔來幾天?就把老爺魂兒都勾走了,好大的本事啊!我今天要是不除了你,難免日後給我惹出禍端。今天是留你不得了,你就認命吧!”古代奴婢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說處置就處置了?我氣的要命但又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管家帶着家丁拿着棍子走過來。看來江落雪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