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偏心的厲害,從來不讓她做任何事情,好像她纔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
而她作爲親生女兒,卻要幫着家裏幹活,簡直悲催的像個請來的傭人。
心中積累的怨氣,在韓家被騙破產之後,全都發泄了出來。
對梁君竹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恨不得她直接死在外面,這纔是她該有的報應。
這股子怨氣都快衝破天了,梁君竹是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可問題是,就算梁君竹虧欠韓家,她已經死了。
眼前的梁君竹並不是真正的梁君竹。
至少,不是虧欠韓家的梁君竹。
她並不接受韓欣欣的接二連三的侮辱:“韓欣欣,你要是嫌我掙的錢少,你自己去掙,別隻會說風涼話……”
韓欣欣覺得,梁君竹幹了對不起韓家的事情,就該擡不起頭來,任打任罵纔是。
可是梁君竹居然會頂嘴,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韓欣欣氣急敗壞,“梁君竹,你別……”
“我話沒說完呢,別急着插嘴,懂不懂禮貌。”梁君竹將韓欣欣的話打斷,繼續說道:“我是做錯事情,惹爸爸媽媽傷心,虧欠他們許多。可是我不欠你,你沒資格對我大呼小叫。我掙錢是爲了彌補所犯過的錯,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但我不負責你的下半生。請你以後,對我說話客氣點。”
“梁君竹,你真不要臉。你揹着我哥偷男人,害的公司破產,連累我們全家。現在又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幾千塊錢,大言不慚的說是你自己掙的。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要我看這錢指不定怎麼來的。反正偷一次是偷,偷兩次也是偷。也就我哥倒黴,娶了你這麼個女表子。當年把你買回來做童養媳,是我們韓家家門不幸。”
韓欣欣本來就被父母嬌慣,脾氣很不好,向來看不上樑君竹,此時說話也是口不擇言。
梁君竹一臉審視的看了韓欣欣,揚脣反擊,“韓欣欣,我知道你向來看不上我,你想罵我就直接罵,別連帶你哥一起侮辱。我是蠢,是笨,被人騙了,我咎由自取。但我跟李志斌是清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只是……我只是……”
韓欣欣咄咄逼人:“只是什麼,你說啊。你就是沒臉說,還好意思狡辯。”
那一瞬間,很多記憶翻涌上來。
君竹之所以會跟李志斌攪和在一起,是因爲李志斌哄騙她,可以帶她去找回親生父母。
那是她內心最炙熱的渴望。
爲了這個目標,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我只是想找回親生父母。”梁君竹傷感的說道:“他說過,他知道我親生父母在哪,會幫我找回我親生父母。我信了,可是他騙了我。”
當然,這並不是事情的真相。
梁君竹之所以選擇隱瞞,一來是給君竹的做法找一個看似合理的藉口,能讓韓家消減對她的怨怒,她將來的生活也能好過。
另外,如果君竹沒有出軌偷情,韓策的面子上也能好過一些。
韓欣欣早就已經將梁君竹釘死在恥辱柱上,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你放屁,一個被很多人睡過的爛貨,還好意思裝賢良淑德,還把你親生爹媽拖出來做擋箭牌,我都替他們感覺到害臊,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野種。”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拍到韓欣欣臉上。
梁君竹氣的渾身發抖,指着韓欣欣的鼻子罵道:“我警告你,別仗着年少無知,口無遮攔。我說了,我跟李志斌沒有發生不正當關係,我們是清白的。我跟你哥結婚半年,結婚那天他臨時有任務,走得急,我們沒圓房。我還是處子身,你別想污衊我。”
梁君竹感覺到萬分慶幸,得虧君竹是個保守的女孩子。
就算李志斌千哄萬哄,想要跟她把關係坐實,君竹都緊守那點本分,想着結婚之後再把第一次交出去。
後來,也沒等到結婚的時候,人就沒了。
此時,這個沒能交託出去的第一次,反而能證明梁君竹的清白。
“你……”韓欣欣被打懵了,捂着臉頰,無辜似的看着韓策,“哥,你說句話啊,她打我,她居然打我。”
韓策坐在一旁,本來就心煩意燥。
家裏破產,所有的壓力都扛在他的肩上,既要扛着全家的生存壓力,還要面對妻子的背叛。
就連妹妹也不省心,時不時的提醒他遭遇妻子的背叛,將最難堪的一面撕扯開。
此刻,韓策寧願相信梁君竹的話。
她只是被人騙了,而不是色令智昏。
韓欣欣見韓策一直沉默沒有說話,氣的直跳腳:“哥,你倒是說話啊。她打你妹妹,你都不幫着我。你是不是信了她的話,她都是騙你的,你別信她的鬼話。”
“欣欣,我已經很累了,你能不能消停一會。”韓策冷冰冰的說道:“我不相信她的話,婚也是肯定要離。你以後說話也注意點,別口不擇言。”
可就算離婚了,也不能改變韓家窘迫的現狀,最多是出了一口惡氣。
但,這就是韓欣欣要求的結果。
有了哥哥的這句承諾,韓欣欣總算是安定下來,像得了勝利一般,衝着梁君竹耀武揚威:“梁君竹,你就等着被掃地出門吧。哼。”
梁君竹倒真是苦惱極了,可能真的要被掃地出門。
早知道這樣,那幾千塊錢就不交給韓德軍,自己留着做點小買賣多好。
不知何時,江小芹站在房門口,看着這一對即將形同陌路的夫妻,消瘦的身體伴隨着拉長的影子,落寞無助。
她輕啓聲:“阿策,竹子,你們進來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兩人進了房間,江小芹披着外套坐到牀邊,手裏拿着一個手絹包裹的東西,無力的垂着腦袋,黯然傷神。
韓德軍坐在椅子上抽菸,一口接着一口,身邊被白色的煙霧繚繞。
韓策從未見過這樣的父母,他知道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