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拾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幾乎是被整個人抱在樺以懷中的姿勢,就好像是一個大型的毛絨玩具一樣。
看着搭在她身上的手,寒拾思的眼睛簡直就要在上面盯出一個洞來,她怎麼都想不起來當初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其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們只有這一張牀,而且太小了……
讓樺以這傢伙打地鋪是不太可能了,寒拾思也不敢。
至於她自己打地鋪,先不說所有的被子現在全都在牀上面,鋪得軟綿綿的舒服。
再說了,躺在地上睡上一宿,她恐怕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以前的時候寒拾思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有朝一日竟然還能夠好像是豌豆公主一樣身嬌肉貴。
看着樺以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着她。
寒拾思非常淡定,推了推他的手:“麻煩將手鬆開一下。”
等到將手鬆開之後她立刻下去:“我看看我們今天還有什麼喫的。”
一句話透出濃濃的心酸來,樺以半倚在牀上,看着她的背影,竟然從這個背影中看出了沉重的味道來。
如果寒拾思知道的樺以在想些什麼,她會告訴她,是的,沒錯,能夠不沉重嗎。
本來以爲來了一個幫手,結果發現對方比她還要生活知識匱乏,每天還要考慮衣食住行,簡直如同一位老父親。
來到了這個被稱爲廚房,實際上確實前面屋檐下面的一個小竈臺。
今天他們依舊是喝粥,等到將粥弄好,再加上一碟野菜放上桌子。
寒拾思發現腳底下一隻蟲子就這麼顫顫巍巍的停在了她腳前不動了。
“最近蟲子怎麼這麼多。”寒拾思皺了皺眉頭,直接是踩死了。
樺以:“蟲子既然這麼多就要找到老巢了消滅掉。”
他喝着粥,動作優雅,哪怕是端着粗瓷碗也依舊是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風采,略顯蒼白的手指微微的抵在桌子上面,動作帶着一點漫不經心。
“蟲子這麼分散,哪裏找得到。”寒拾思隨口回答了一句,擡着頭卻發現樺以正在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微微的眯着,嘴脣微微的揚起似笑非笑,臉上的黑色紋路也會跟着微微動起來,滿是危險。
腦海中思緒一閃,寒拾思發現她應該是問了什麼了不得話題,連忙轉移話題:“哦,那你找找吧,我看今天天氣不錯,等下準備把那個梯子修一下。”
到時候就可以修房頂了。
不把這個修好,心裏面總是不安定。
“那我去林子裏面看看有沒有獵物。”樺以現如今已經懂得主動開口幫忙了,這讓她簡直老懷甚慰。
“沒問題,不用擔心不好喫,我們的調料還有很多呢。”寒拾思殷勤的將最後一份粥給了樺以,以後的保障就是你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瞳如同帶着水色一樣,看着他的時候卻是像某種可愛的動物,裏面帶着崇拜,樺以低頭喝了口粥,心情竟然愉悅起來。
喫完飯送樺以離開,寒拾思也拖出了一直放在房間裏面的梯子。
梯子損壞的倒也不算是特別的嚴重,只是有些地方已經被蟲子給咬空了,而且一隻腳高一隻腳低的。
在經歷過一系列折騰之後,寒拾思勉勉強強將梯子修復到了可以差不多使用的程度。
心中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感覺脖子已經是痠痛的擡不起來了。
揉了揉脖子,放空了一下痠痛的眼睛,寒拾思注意到天空已經昏沉了下來,烏雲壓蓋,風也大了起來,樺以卻還沒有回來。
樹葉不斷的翻飛,連帶着枝椏如同翻涌的海浪一樣,頭頂的烏雲在聚集,彷彿隨時都會墜落下來雨滴。
樺以的袍角同樣在跟着翻飛,他的對面是四個穿着一身黑色勁裝的黑衣人。
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聊了,樺以結束了這一場對峙,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一隻燕落入了他們中間。
前面的人感覺到手上一空,一陣風颳過,不,那不是風,那是劍氣!
寒光閃過,每個人的脖子上面都出現了一條紅線,他們的手甚至都沒有擡起來,就直接躺了下來。
“真是廢物。”樺以將手中的劍隨手扔在地上,有些嫌棄的將他們全都扔到了林子裏面,這片地方那傢伙應該不會過來。
他拿起放在樹邊的兔子,擡起頭,滿眼烏雲壓城,他好像是聞到了冰冷的鐵鏽,還有着鮮血的味道。
他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希望接下來的人能夠更加的有用些。”
……
頭頂的烏雲聚集的更加的濃烈,而直到現在樺以還沒有回來的跡象,這幾天的相處在她的心中建立了一股同病相憐的友情。
而且人是羣居動物,穿過來這麼久,樺以是她見過的唯一的人,大概是雛鳥心態,寒拾思對於樺以還是抱着一種莫名的感情的。
安慰了一下自己,不管怎麼樣樺以應該不會這麼不注意,纔剛剛想着,遠處林子裏面就走出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手上面拎着一隻野兔子。
“樺以!”寒拾思忍不住站了起來。
聽到聲音的他擡起頭。
少女站在門口前面正在向他揮手,身上穿着一件衫子,揮舞的袖子正好像是一隻蝴蝶翻飛着,那隻手白的晃眼。
她好像是非常歡快,這讓樺以腳下悄然的加快了速度。
寒拾思在徹底見到人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我剛纔還在想你跑哪去了呢?”
“你剛剛叫我樺以。”比起這個,樺以似乎更加在乎另外一件事情。
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寒拾思似乎感覺到了翻車在即。
“什麼!不是的是,哈以,是哈以呀,是高興的意思,你總算是回來了。”寒拾思硬生生的扭曲了剛纔喊的名字,不然等到以後反派恢復記憶了,她就是真的要翻車。
樺以沒有再繼續追問,將手中的兔子放在走廊上面,然後卻想着那些人同樣也是這樣叫他的,所以他這個妹妹到底知道多少呢。
正在思考的時候寒拾思將他拉了回去:“不管怎麼樣你回來就好,不然的話要下雨了淋溼了要生病。”
“你很關心我。”不對,這樣不對。
寒拾思理所當然的回答:“這是當然了,你不是說你是我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