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職位,算是跨入獅心商會的中層,可惜,這個旗子豎的太早了。從結果上來看,這一支商隊遇上白狼團,蒙受損失,克里斯夫作爲商隊首領,有着難以推辭的責任,事後回到商會內部,必然要被追究......看樣子,這位先生的升職不止泡湯,還得延遲幾年。
“蘇爾曼先生,萬.....萬分感謝您的援手,拯救了我們。”
作爲獅心商會的理事級成員,克里斯夫自然知曉着‘超凡者’,哪怕他看不到戰鬥的具體過程,也能猜到蘇爾曼是一位‘超凡者’。畢竟,普通人可沒有那個能力,單槍匹馬,就解決掉了整個白狼團,要知道,那是兇名赫赫的‘銀狼’霍索恩......
有鑑於這一點,克里斯夫的語氣十分恭敬,哪怕對方曾是他的‘下屬’,目前還是獅心商會名義上的普通成員,克里斯夫也不敢擺架子,而是小心翼翼——
“關於接下來的行程,您有什麼打算嗎?”克里斯夫看了一眼,身後有些鬧騰的聚集處,不由自主地,他伸手擦了額頭上的汗。
“繼續跟着商隊,一直到下個文明城邦。”蘇爾曼注意到他的目光,同樣望去,當目睹了有些鬧騰的聚集點,蘇爾曼若有所悟,明白了對方緊張的真正原因。
“太好了!”
聽到此番答覆,克里斯夫激動道:“既然您願意留下來,不妨,您是否考慮一下,與我們的獅心商會重新簽約,加入我們?”
說完,克里斯夫又急忙補充——
“當然,肯定不是以普通成員的身份!”
“我能向您保證,這一點上,只要您願意加入獅心商會,立刻能獲得理事級的職位,單獨負責一個區域的貿易事項。
當然,如果您作出足夠貢獻,也能很快晉升高級理事.......”
蘇爾曼擡手,打斷了對方像是傳銷販子式的敘述,笑意盈盈道:“你似乎遇上了一點小麻煩?克里斯夫先生,看樣子,這次遇險的後遺症還未結束。”
克里斯夫的語氣一滯,面色訕訕:“是......是的,其它旅客要求賠償,按照獅心商會的貿易守則,會退還一部分旅費,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言下之意,最重要的不是退費,而是作爲主管的克里斯夫,功勞簿子上得記一筆黑賬,嚴重影響了他的升遷。
爲了消弭影響,克里斯夫打算拉攏一位‘超凡者’入會?蘇爾曼猜到了對方的想法,這是一個不錯的解決辦法,如果成功,克里斯夫不僅安然無事,甚至還有功勞。
超凡者的地位很高,身份乾淨的人,很受到各大勢力的歡迎。
舉個例子,如果蘇爾曼前往鋼典城,亮出他的身份,嗯......作爲斯圖亞特家族的餘孽,絕對上了各大城邦的通緝令,大概會被他們圍剿的。但換做一個正常出身的超凡者,很容易接到城衛軍的橄欖枝,或者是貴族勢力的邀請函。
至於比官方勢力低了一等的私人商會,更是極爲熱誠。
“我需要一個休息地方。”
蘇爾曼既沒有拒絕,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是揚起下巴,輕輕點向不遠處的聚集點。
克里斯夫見狀大喜,肥胖的身軀激動得抖了幾下,他本就沒有指望幾句話,就能讓一名超凡者加入獅心商會,作爲凌駕於普通人以上的特殊羣體,自然有屬於他們的矜持。
只要蘇爾曼沒有明確拒絕,就代表了,還有一定希望,足以讓克里斯夫不敢怠慢。
“沒問題!”克里斯夫很是殷勤,主動給他帶路,這時,蘇爾曼朝着旁邊的小矮子,輕輕頷首:“看你也是一個人上路,一塊跟我過去吧。”
小矮子微微一怔,被泥濘塗抹的髒臉,像是小花貓一樣,先看了蘇爾曼,又瞅了瞅不遠處的聚集點,權衡一番後,小矮子輕輕點頭,沒有說話,跟隨在了蘇爾曼的身後。
在克里斯夫的帶領下,三人回到了聚集點,也是整個車隊的中央區。
此刻,一羣羣從鐵籠中掙脫出來,重獲新生的旅客們,已經度過了激動時期,在獅心商會的人手組織下,開始重整秩序。可惜,他們表現得不太安分,尤其是,有人看見克里斯夫的身影后,立刻高喊——
“凜冬在上,獅心商會必須彌補我們的損失!”
“真是不敢置信,在你們的帶領下,我們居然撞入了荒徒團的陷阱......”
“按照契約,你們要擔負最大責任,必須補償,至少把匪徒從我身上搜走的金鎊.....”
熙熙攘攘的爭吵聲,如潮水般的撲來,不過,當蘇爾曼在馬燈照映下,一步步闖入他們的視野中時,整個場面立刻寂靜,像是鴨子被人卡住脖子——畢竟,他們都看見蘇爾曼從風雪中,身上帶着鮮血歸來,那是單槍匹馬,一人挑翻了整個白狼團的兇徒!
有的人,更是脖子一縮,不敢再發出動靜。
蘇爾曼輕擡眼皮,掃了衆人一遍——
“你們還有閒心爭吵,在北方寒土的雪原上,誰也不敢保證,下一秒,不會有別的荒徒團出現於你們的視野中,還是說,你們覺得雪原上就只有一支‘白狼團’麼?”
此話一出,在場的旅客們紛紛脊背發涼,不敢再有任何爭議,至少在脫離險境前,沒有人敢繼續耽誤事了,於是,他們轉頭整理行裝,或搜尋着走失的雪魘馬,只求儘快離開。
這話換作克里斯夫來說,肯定沒這麼大的效果,主要是蘇爾曼的一系列表現,讓他在商隊中的威名升到了極限,至少,目前的他說話比克里斯夫管用得多。
——哪怕對於獅心商會的成員們而言,一樣是如此狀態。
克里斯夫鬆了口氣,非常感激的看了一眼蘇爾曼,下一刻,克里斯夫吩咐了幾個手下,立刻給蘇爾曼安排了一間馬車,裝飾頗爲精緻,造價不低。最矚目的是,這輛馬車前的地方,依舊拴着一頭雪魘馬,對方被扣得挺緊,雖然有過暴動,不曾掙脫繮繩,也是整個車隊中的極其少數,還真正能稱得上‘馬車’的事物。
這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