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弋 >第三十六章 以其人之道 治其人之身
    伴隨着時間的流逝,衆人經過一番商討,然而面對此次事件,他們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繼而一個個都將目光紛紛望向首座上的呂不牧,神色上就好像希望某人給個意見一樣。

    雖然在座的各位都是呂家高層,然而他們並非姓呂,全都是異姓,每次呂家面對危機時刻,會議中他們所提出來的解決方案也只不過是建議而已,場上擁有最高話語權和決策權的還是家主呂不牧。儘管他們都是外姓人,但卻對呂家極其的忠誠,同時也有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覺悟。

    “雖然諸位的說法各有不同,但都可以採納。”這時,沉默許久的呂不牧說道:“我們呂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既然穆家要跟我們玩陰的,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以前所蒐集的祕密一件一件的公之於衆吧。”

    伴隨着呂不牧話落,場上衆人眼裏紛紛一亮,他們就好像看到了出路一般。

    “家主,要我說早該這麼幹了,近年來穆家欺人太甚,我們秉着大人不記小人過,處處忍讓他們,沒成想換來的都是些暗算。”三大主事之一蘭廷說道。

    “大哥說的對,既然穆家不識好歹,那麼我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什麼了。”三大主事之一梅里錄附議而道。

    “像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根本毫無道義可言。我們選擇忍讓的話,他們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莫非真以爲我們呂家好欺負不成?”三大主事之一唐山也是附議。

    其餘人沒多說什麼,卻都一致認同三大主事們的說法。

    “既然如此……”頓了頓,呂不牧眼裏一冷:“沈虎,家族裏邊你最擅長營運這方面,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切記,一定要把效果做到最大化,我讓要穆家爲此次事件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明白!”接到指令,坐在右側的一個男人從中站起身來點了點頭。

    “家主英明!”其餘人紛紛起身道了句。

    其實對他們而言,呂不牧作爲家主卻有些佛系,他爲人處世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方面略有欠缺,那就是少了一顆野心。與世無爭的性格雖好,卻是會讓家族前進的步伐變得停滯不前,更何況不思進取本就是種惡習,如果單純靠着祖上所留下來的底蘊懶以生存的話,恐怕這個家族早就玩完了。

    “最近辛苦各位了,就此散會吧!”先是朝衆人道了句,呂不牧便是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見狀,其餘人皆是朝呂不牧拱了拱手,繼而緩緩地離開了這裏。

    “和平共處不好嗎?”

    “爲什麼非要找不痛快呢?”

    “我的怒火你們承受的住嗎?”

    句句低吟飄蕩在空氣中,語氣裏邊充滿了火氣,卻讓人聽了渾身發冷。

    ……

    某座閣樓之中,環往四周,屋裏有着上好檀木所雕成而成的桌椅上,做工不僅細緻還刻着許多不同的花紋,地面布上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在這個冬季看上去就顯得很是暖和。

    透過門縫往深處看去,處處流轉着屬於女兒家細膩溫婉的感覺。杉木的桌上擺放着幾張宣紙,硯臺上還擱着幾隻細細的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荷花,細膩的筆法,好似在宣示着閨閣的主人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

    窗上掛着的是白色紗簾,象徵着潔白無瑕的寓意,眼下正迎着窗外徐徐吹來的微風而不斷地飄動着。

    望眼過去,另一邊是女子獨有的梳妝檯,正中央則是放着一面銅鏡,底下桌面還擺着許多精緻小巧的首飾盒,金銀珠寶之類更是入目可見,看上去金光閃閃,絢麗奪目,每一件物品都是貴重之物,隱隱昭示着房間主人並不是普通女子。

    挑起水晶般的珠簾,裏邊則是一個寢室,檀香木的牀上正掛着乳白色的紗帳,整個房間看上去有些樸素卻又不失一絲典雅。

    柔軟的牀上還有幾個玩偶,形狀動物類居多,做工精緻完美,顏色全都是淡粉色,示意着女孩童心未泯。

    其餘之類與尋常人家的佈置已經並無差異,書架,衣架等等應有盡有。寢室的旁邊用一個屏風隔開,只不過還是隱約可以看見一張古琴和一把琵琶。

    某處空地,正有兩個畫架擺放在這裏,上面有着兩個畫像,裏邊的人物看上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見主人的畫工卓越。

    畫中人,他們衣着各具特色,形象各有千秋,一笑一顰之間迷死人不說,彷彿天地都要爲之失色一般,兩人無一例外都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透過屋裏的窗戶往外看去,只見院中一片旖旎之景,旁邊有棵大樹,樹上不見綠蔭,入目所見全是白花花一片,堅韌的樹幹上還懸掛着一架鞦韆,然而上面卻無人入座。

    旁邊搭建了一個棚子,棚上雕刻了許多細緻的花紋,底下正有一男一女,女孩長得眉清目秀,皮膚吹彈可破,她正坐在一個畫架前面,玉手舞動之間,畫上的人物越發清晰完美,而在她的旁邊還佇立着一個男孩。

    這個與女孩年紀相仿的男孩有着一副清秀的面孔,雖然長相不算特別出衆,但卻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能記住的模樣。一頭長髮紮成了馬尾,僅用一個髮簪牢牢的固定住。他身着一襲青衣,看上去並不華麗,相反還很是樸素。

    他是呂家大小姐的“伴讀書童”,名爲樂文彥。

    從小到大無父無母,孤身一人流浪街頭,資質不僅普通自身更是毫無修爲。當年幸得呂不牧收留,在他四歲開始便成了呂夢竹的伴讀書童。

    其實他比呂夢竹還小了一歲,由於呂不牧長時間需要處理家事,所以很少有時間陪伴女兒。在這漫長的童年之中,呂夢竹基本上都是跟樂文彥一起成長的,兩人的關係哪怕說是青梅竹馬倒也不爲過。

    然而,儘管樂文彥從小到大都暗戀着呂夢竹,但他也不敢將內心深處的實話道出。因爲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只是一個卑微的下等人而已,那種攀龍附鳳的事情他是想都不敢去想,因爲根本就不現實。

    如今他能在呂家喫飽喝足,不受風吹日曬之苦,都算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更何況呂夢竹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在他看來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伴讀書童說出去雖然不怎麼體面,但對於許多想要得到呂夢竹的公子哥們來說,這就是一份難得的機會了。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一切莫過於此。

    此時此刻,院外不時的還有府中的侍女走過,她們的腳步聲很輕,談話聲也如蚊蠅,似乎是怕打擾了院中的主人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呂夢竹緩緩地停下了手中的畫筆,她輕呼一口氣,擡眼望去,只見畫像上的人物已然變得完美。

    “樂文彥,你覺得我畫的怎麼樣?”這時,呂夢竹開口了,朝身旁的樂文彥問道。

    “不愧是夢竹姐,你的畫工真乃世間一絕。”樂文彥瞪着眼,一本正經的拍着馬屁。

    “少來!”呂夢竹哼了哼,美眸不由得撇了他一眼。美人這一撇,直擊樂文彥的心靈,使得他面色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直達耳根。

    “也不知無極哥哥最近怎麼樣了!”呂夢竹雙手撐着白皙的臉蛋,自言自語的說道。

    其實呂夢竹很想跑出去找她的無極哥哥,只可惜她父親不讓她出去亂跑,因爲最近呂家正處於風口浪尖的緣故,所以呂夢竹對此也無可奈何。

    其實她也不傻,雖然有時候會犯花癡,但腦子卻很機靈,自然能夠看出來呂不牧的良苦用心。因爲呂家出了謠言這檔子事,所有人都變得岌岌可危。許多人暗地裏正對呂家蠢蠢欲動,在她看來自己或許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假設她跑出家門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想必自己的父親就會從主動變成被動了,這就好比放在砧板上的魚,任由別人擺佈了。

    畢竟所有人的知道呂不牧只有她一個女兒,自己的性命就好比父親的性命,拿捏住自己就等於是拿捏住了呂不牧。

    關於這一點上,呂夢竹自然心知肚明,她更是看得比誰都要透徹。出生在世家看似很美好,然而其中所暗含的種種危險誰人又能知道呢?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光鮮亮麗的表面,卻不知道自己背後是有多麼的提心吊膽。

    呂夢竹雖然有些小脾氣,但自身也很懂事,她知道父親作爲家主有多麼的不容易,每天都要忙活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僅時時刻刻要考慮到自己的安危,而且還要防範別人對自己的襲擊。

    這些年來呂不牧可以說是忙得有些心力交瘁,每每看到父親勞累過度的樣子,呂夢竹就心疼的要命。她能過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這都是父親呂不牧負重前行所換來的。如今爲了不給呂不牧添亂,她也只能無比憋屈的待在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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