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朝，它繁榮鼎盛，聽者無數。”
“可現如今，國粹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嫌惡。”
“在座諸位，都有責任。”
“國粹爲何物？那是國家之根本。”
“我泱泱夏國，有十大國粹。”
“書法、古武、中醫、戲曲、漢服、茶葉、瓷器、圍棋、剪紙、刺繡。”
“細數這些國粹。”
“爲何只有我戲曲，淪落到如今此等田地？”
“這是國家的不幸，更是我們的不幸！”
“如若戲曲國粹，在我們手中徹底湮滅。”
“我且問問諸位：你們，可有臉面下去見先輩！”
林賢的聲音，好似洪鐘大呂。
狠狠敲擊在衆人的心頭之上。
一時間。
整個會議室，落針可聞。
甚至就連牆壁上的那面鍾，都在這一刻，直接停擺！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唉！”
鍾泉突然重嘆口氣，“林賢，你說的有理。我家數代都是京劇名門，眼瞅着戲曲變成如今這般田地，百年之後，我還真不知該怎樣去面對我的列祖列宗啊！”
“所以，我們要尋求改變！”
林賢擲地有聲，“不管我和在座的各位，先前有多少恩怨。我希望大家在此刻，都可以把心中的成見全部放下。一起爲戲曲的振興，出自己的一份力，燃自己的一分熱！”
“說得容易，戲曲沒落，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而是被時代所淘汰！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李野皺着眉頭，語氣裏，頗有不悅。
“我有辦法。”
嚴謹突然開口。
“哦？”
鍾泉一臉欣喜，看着嚴謹：“嚴謹，你有什麼辦法？”
“招生。”
嚴謹直截了當。
“招生？”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覺厲。
“沒錯！”
嚴謹點頭，“各位前輩，只要你們可以放下自己的身價，對外進行招生，以前輩你們的實力，每個人收幾個徒，傾囊相授還是很輕鬆的。”
“呵。”
黃休苦笑，“嚴謹啊，你或許不知，在我們這一行有一個規矩——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所以我讓你們放下自己的身價。”
嚴謹言之鑿鑿，“所謂的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都是陋習。只有去陋揚長，戲曲方能有一線生機！誠如前輩您剛纔自己所說：在傳承中尋求創新。
只有讓年輕一輩多學習戲曲，他們才能領悟到其中的魅力，也只有這樣，戲曲的發展，才能越來越多元化。”
“這……”
黃休愕然無言。
嚴謹的話，說的很有道理。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說來也是可悲啊，活了幾十年，還不如一個年輕人看得透徹，可笑可笑。”
鍾泉不斷搖着頭，隨後一臉正色，“嚴謹，你說的有理，我贊同你的話！從即日開始，我將公開對外招生！”
此話一出。
林賢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鍾泉這人，雖然心胸狹隘，見財起意。
但是……
他能夠幡然醒悟，那對戲曲發展絕對是有利的。
畢竟，
能夠坐上會長這個位置。
就說明，鍾泉不是酒囊飯袋，而是有真本事的。
“我也開始招生！”
“我也同意招生！”
黃清和李柏兩人異口同聲。
有他們仨帶頭。
其餘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全都達成一致——招生！
“嚴謹，我有一個想法。”
“會長，有事您說。”
嚴謹語氣一正。
“想要對外招生，需要有宣傳的東西，我想把你剛纔唱的這首《探清水河》作爲宣傳小曲，你覺得如何？”
鍾泉問。
嚴謹一怔：“如果會長不嫌棄，我自然沒意見。”
“好！那就這樣定了！”
鍾泉一拍桌子，擲地有聲。
這一次戲曲協會之行。
讓林賢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底。
前往機場的路上。
林賢看着嚴謹：“嚴謹啊，我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你。”
“老爺子，像您說的那樣，咱倆之間不說這些話，如果你非要感謝我的話，我只有一個要求。”
嚴謹一本正經，看上去很是嚴肅。
聞言。
林賢牽強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問題，我明天就去住院。”
“好。”
嚴謹這才點頭。
他們倆。
有些話已經不需要說太明白。
只需要輕輕點一下，對方就可以知曉。
這就是默契。
回到江市。
嚴謹沒有回家，而是直奔魔音錄音棚。
唐武非常熱情的接待了嚴謹。
得知他要錄歌，連忙帶着他來到一號錄音棚。
李筱筱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能夠聽嚴謹現場錄歌。
那絕對是一種享受。
調音師、剪輯師、拼音師也都全部準備就緒。
“老闆，嚴謹今天錄得是什麼歌啊？”
李筱筱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啊，沒問。”
唐武聳肩。
“你咋不問問呢？”
李筱筱努努嘴，沒好氣說。
“嘿，你這丫頭，我是老闆你是老闆？”
唐武板着臉。
“嘻嘻。”
李筱筱縮縮粉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錄音棚內。
嚴謹喝了口水潤潤嗓。
緊接着就是開嗓。
對戲曲而言。
開嗓尤爲重要。
嚴謹咿咿呀呀喊了一會。
“開嗓都這麼有魅力，好帥喔！”
李筱筱兩隻小手交叉在一塊，撐着下巴，眼睛裏，滿是星星。
唐武瞥她一眼：“筱筱，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李筱筱好奇。
“我和嚴謹，誰帥？”
唐武一本正經。
聞言。
李筱筱先是一愣，隨後冷不丁說：“老闆，你爲什麼要自取其辱？”
靠！
唐武差點沒被這個回答氣得吐血。
“很好！你很好啊！這個月的工資，扣一半！”
李筱筱一臉委屈：“老闆，別說扣一半，就算你全扣，那也是嚴謹帥啊。”
唐武：……
這貨。
竟然不喫這一套！
開好嗓。
嚴謹開始唱了起來。
“桃葉那尖上尖。柳葉兒就遮滿了天，在其位的這個明啊公，細聽我來言吶！”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藍靛廠啊，藍靛廠那個火器營兒，有一個宋老三吶！”
“提起那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一輩子無有兒，生了個女兒嬋娟吶。”
嚴謹的聲音，非常柔和，但卻有着一股別樣的穿透力。
李筱筱以前從未聽過這種類型的歌曲。
雖然聽不懂歌詞說的是什麼。
但卻格外的好聽。
“嘶！”
就在此時。
一旁的唐武，狠狠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