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泠的臉色剎時變得煞白,握着軒轅劍的手頓時一緊。

    慕鳶垂眸,看來她是猜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洞府外面,站着長明宗的三個元嬰長老,外加一個化神期的尊者。

    “玄泠,你身爲仙門弟子,卻和魔修廝混,你不配擁有軒轅劍這等上古神器!”

    “對,交出軒轅劍,便饒你不死!”

    “今天,我們長明宗就要來替天行道,誅滅魔修!”

    慕鳶笑了,沒想到修仙界的殺人奪寶,倒是比魔修還要噁心,殺人之前還得先扯一個口號來作爲遮羞布。

    “玄泠,我擋住他們,你快帶着軒轅劍回玄天宗!”

    慕鳶把玄泠往外一推,然後手上開始掐起法訣,和對面的鴻寂戰在一處。

    玄泠當然不肯一個人走,再加上他們本就是衝着玄泠的軒轅劍而來,幾個元嬰長老把玄泠堵在半道上,就要搶他手裏的軒轅劍。

    軒轅劍身嗡鳴作響,玄泠揮動長劍,帶着裂風破雲的氣勢,招招致命,彷彿要斬盡一切生機。

    今天他就算跟這羣人拼命,也不會交出軒轅劍的!

    他很清楚,就算他交出了軒轅劍,他們也不會放過師尊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和他們一決生死。

    慕鳶學着重月的打法,每一招都往鴻寂長老的手上招呼去,沒過多久,鴻寂的手上便多了好幾道血痕。

    鴻寂好歹也是化神期的尊者,就算忌憚慕鳶曾經的實力,此刻他也察覺到,慕鳶現在的實力已經比以前弱了許多。

    現在,他們有很充足的理由殺了慕鳶,再奪走玄泠手中的軒轅劍,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的。

    不消半刻,慕鳶已經遍體鱗傷,白色的衣裙染滿了血污,丹田幾乎半毀。

    “師尊!”

    眼睜睜的看着慕鳶受了鴻寂一劍,吐出一口鮮血來,玄泠目眥欲裂,回手將一道劍氣甩向鴻寂。

    此時他的後背暴露在那幾個元嬰長老面前,生生受了他們聯合一掌,倒在地上。

    玄泠壓下涌上喉頭的腥甜,把軒轅劍插入地面,打開了破雲結界。

    以他剩下的修爲,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可至少,他不想連和師尊最後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慕鳶知道自己這回應該是絕對能下線了,只是有些擔心的看向玄泠。

    他會死嗎?

    軒轅劍既然已經認他爲主,就一定會全力保護他的吧?

    玄泠把慕鳶抱在懷裏,緊緊的抱住她,捂住她腹部的傷口,用靈力堵住她汩汩冒出的血流。

    慕鳶就算已經奄奄一息,看着玄泠的舉動,依然膽戰心驚。

    幸好他皮膚表面沒有什麼外傷,要不然碰到她身上的魔血,玄泠就算不入魔也會被影響到神智的。

    “師尊,沒事的,我帶你回玄天宗,求掌門師伯救你......”

    玄泠喃喃說完,眼神堅定的拔起軒轅劍,就要帶她離開。

    “玄泠,放我...下來吧,你一個人突圍容易,帶上我是...死路一條啊。”慕鳶有氣無力的道。

    他充耳不聞,不管不顧的背起慕鳶,手上拿着軒轅劍撐起結界,就要和對面的幾位高階修士一決死戰。

    玄泠心裏明白,他一旦放下了慕鳶,她就死定了,再也救不回來了。

    “要生一起生,要死,我們一起死。”玄泠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

    他寧願和師尊死在一起,也絕不肯放棄她。

    “哼,玄泠,你別不識好歹!你現在放下軒轅劍和慕鳶,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鴻寂料定玄泠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也不打算直接下最後的殺手,打算以勸降爲主。

    那個慕鳶現在已經是魔修,死了便也罷了。

    可玄泠現在還是正道弟子,要是讓玄天宗知道他們長明宗的人殺了玄泠,就算有勾結魔修的理由在,他們也難免落人口舌。

    對方門派的弟子勾結魔修,應該親自交給對方門派的掌門處理,私下裁決算是越俎代庖了。

    所以,不到最後關頭,他們並不打算對玄泠下死手。

    玄泠雙目通紅,聲音冷冽中帶着幾分嘲笑。

    “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修仙正道,可乾的卻是殺人奪寶的勾當,和那些邪修又有什麼區別?!”

    “我師尊雖爲魔修,卻連幾個煉氣期的修士都不肯傷害,比你們這些正道修士,不知道要乾淨多少倍!”

    “你?!”

    鴻寂驀然聽到自己竟然被玄泠拿來和魔修作比較,頓時惱羞成怒,提劍就要來破玄泠的結界。

    “說得好!”

    一個清冷妖魅的女聲傳來,虛空中漣漪浮現,藍紫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將彎彎的銀月刀舞得行雲流水,截斷了鴻寂長老手裏的長劍。

    慕鳶頓時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個清冷妖嬈的身影。

    重月?!她怎麼會過來?

    下一秒,數十條綠色的藤蔓從地底下升起,纏上了玄泠的結界,泛起幽綠色的光芒,源源不斷的給他們輸送着治癒之力。

    “玄泠道友,我們是冥淵魔宗的人,是特意來救你們的。”

    重月一邊傳音給玄泠,一邊帶着幾個魔修長老,和那幾個仙門長老戰在一處。

    玄泠終於放鬆下來,軒轅劍的結界消失,藤蔓逐漸纏上他們受傷的身體,散發出幽幽的綠光。

    慕鳶感慨萬分,有重月出手,看來這回她又沒辦法下線了。

    她精神一放鬆,身體上的劇痛襲來,慕鳶很快便昏迷了過去。

    玄泠和慕鳶被帶到了冥淵魔宗,藍曄查看完玄泠和慕鳶的傷勢之後,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玄泠道友的內傷還好,喫幾顆療傷的丹藥,休息幾天便沒事了。”

    “可是慕宗主她......”就算有他當時緊急輸送了一波治癒之力,保住了慕鳶的一口氣,但她還是傷得太重了。

    玄泠心下一凜,連忙追問道:“我師尊她怎麼樣了?”

    “她傷得太重了,失血過多,除非有人願意把自己的血輸送給她,否則她這傷勢很難恢復。”

    藍曄遺憾道,“只可惜我從小因爲試藥的緣故,身上的血摻雜了太多毒素,無法給慕宗主輸血。”

    重月冒頭出來問道:“用本座的血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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