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聰穎,她自然知道佛門在策劃一些事情,也知道選擇李世民是佛門的整體利益。
但這後面更深一層的算計,她卻是不知道的。畢竟,她也只是一個有些修煉天賦女孩,雖然也算聰慧,但於心計上還差的遠。就算是慈航靜齋,也不一定就能看透。
“靜齋弟子入世,爲的是天下蒼生!”師妃暄勉強堅持着自己的信念道:“修道之人,悲天憫人。怎麼會爲了俗世虛名而如此行事!?”
吳明站起身道:“其實,慈航靜齋還真不一定能瞭解這些東西。就連佛門,其實也是一知半解。”說着話,轉身向門口走去:“如果真的明白,就應該知道:不論誰得天下,對於能左右天下局勢的勢力,只有一個態度:打壓削弱。臥榻之側,怎榮他人安睡?嶽峯,走了!”
嶽峯跟着起身,看了一眼默然無語,苦苦思量的師妃暄,嘆口氣道:“今日尚未添加禁制,再有兩個時辰,你身上的禁制自解。師仙子自便吧!”說着,也向門口走去。
“妃暄還有一問!”師妃暄待嶽峯走到門口,忽然開口道:“嶽帥爲何要將這兵家不傳之密教於軍士,廣爲流傳?”
嶽峯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看,忽然感到一陣悲哀。不論慈航靜齋到底怎麼想的,師妃暄卻絕對是真心的心憂百姓。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也依然贊同世家門閥的那套精英理論,認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從沒有覺得自己也是“民”中的一員。
他嘆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是爾!”(人民是愚昧的,可以驅使,不能使其開智?但我說:人民懂的,你可以讓他自行其是。不懂的,你要交給他。這纔是爲了人民好!)
說罷,朗然一笑,追着吳明離開了。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師妃暄默默的咀嚼着這句重新斷句聖人之言,忽然覺得:這似乎纔是正確的說法。聖人門下,有教無類。又怎麼會覺得民愚而不教呢?
“這真的是一個小混混?”師妃暄不禁有些悵然,更對那仙師吳天賜感到好奇:“嶽峯已是如此,那吳天賜有會怎樣?難道真像他說的,就連師父也只是……”
……
吳明看着追上來的嶽峯,好笑道:“怎麼?捨不得?捨不得就娶回家,只是得先把她這性子改改。不然,你可就有罪受了!”
嶽峯卻搖搖頭道:“我只是對世家門閥的力量感到歎服。隋朝時期,不愧是世家門閥的巔峯。百家學說俱在世家,精宏偉學門閥獨掌。哪怕是有唐一代,也是在享受大隋的餘蔭。爲了保持世家的優勢,門閥嚴密的控制知識。寒門學子,更是隻有在投身門閥之後,才能學有所成。這是中華文化最絢爛的時代,也是政治鬥爭的集大成者。不論臺上臺下,都是人傑呀!若是將後世的帝王將相送到這裏,怕只有寥寥數人才能有所成就。”
吳明也是感嘆道:“是呀!哪怕是唐朝的皇帝,也都是被世家轄制。所謂的千古一帝李世民,因爲得位不正,終生也未能真正的掌握皇權。若不是李治聯合了弘農楊氏,搬倒了世家的代表長孫無忌,怕是最後都難以真正掌握皇權。不過,這也導致了武則天的上位(武則天的母親就是弘農楊氏的嫡女)。弘農楊氏……他們也沒想到,武則天上位後會回頭來對付他們吧?皇者啊!註定與世家門閥是死敵。”
喫過飯菜,兩人又探討了一些武功方面的問題,吳明又教了嶽峯以氣化物的技巧。
士卒來報,師妃暄已經走了,周圍的僧人也走了。
“好了!”吳明笑道:“這個美女已經跑了!你還是先打理好軍政事務吧!我慢慢往嶺南去,幫你找個老婆回來。”
嶽峯無奈苦笑,卻又略帶嚴肅道:“這些並不重要。你現在這樣還是要小心一點兒!雖然是分身,但你主意識在這裏,現在這樣要是出事,恐怕也不會好過吧!”
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啦!不用太擔心,我現在畢竟有大宗師的實力,沒那麼容易出事!”
離開了梁都,吳明沿江而上,打算去成都看看。那石之軒的鐵桿迷弟安隆,可就在成都。那生意做的,比陰葵派可大多了。正好去看看有沒有邪王的下落。
這一次分身出遊,吳明也不用修煉,直將大多數時間用來遊山玩水。一路上管管閒事,喝喝酒,顯顯名聲,倒也逍遙自在。
這一日,進入巴蜀,沿江風景愈加險峻。
吳明倒是已經不止一次在蜀地穿行,自然對這裏更有熟悉感。穿山行水間,倒也自得其樂。
嗚!~
一陣簫音傳來,哀婉幽怨,使人不覺有些神往。
“這是?”吳明正在船上飲酒,卻被簫音吸引:“難道是她?”
大唐雙龍傳世界,以吹簫聞名的,應該就是石青璇了吧!
收起葫蘆,順着簫音,吳明一路來到一座小院。
“未知何方雅士在此,劍門吳天賜打擾了。”感受了一下週圍,吳明莫名的笑了一下,開口詢問。
簫音戛然而止。屋門推開,一位女子盈盈在望。
這女子青色羅裙,高挑出衆。雪膚冰肌,眉眼如畫。只是鼻子顯得很不協調,大了好多。
“石青璇見過仙師。”女子手握玉簫,盈盈一拜。
吳明一見,果然是石青璇,更加肯定了周圍那人是誰,卻有些奇怪的道:“不敢。姑娘認識在下?”
石青璇淡笑道:“幾個月前,少帥軍嶽峯武功突飛猛進,錘震三重門,鐵膽落飛鷹。據說就是得了劍門仙師傳法。近日,長江兩岸的水匪山賊,多被清繳。一些並無大惡的逃得性命,只說是劍仙臨世,讓他們改邪歸正,去少帥軍謀生。青璇又怎會沒聽過呢?”
“隨手而爲,不想傳揚頗遠呀!”吳明搖頭道:“倒是姑娘,我也有聽聞,與尚大家並稱天下才女,卻不想容貌也是同樣美豔無方。”
石青璇眼神一顫還以爲自己的僞裝掉了,檢視了一下忙道:“不敢當。青璇蒲草之姿,怎敢與尚大家相比。”
吳明知她有意扮醜,也不多說,轉言道:“我知石姑娘是邪王的女兒,我有個疑問不知姑娘可否解惑?”
石青璇面色一緊,以爲又是追問不死印法或找石之軒的,抿了抿嘴脣道:“若是仙師要找那石之軒,卻是來錯了地方。我並不知道他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