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牧追尋着天空的那道身影,奮力地奔跑。

    可無論他怎麼拼盡全力,也快不過天空那翱翔的巨大禿鷹。

    一望無際的藍天,那消失的黑影越來越微小,君之牧滿心的憤怒和焦慮。

    喬寶兒不見了,眼睜睜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力。

    從未這樣憤慨,他不斷地朝着那方向狂奔,一個踉蹌,卻被一個突出的尖石頭絆倒,狼狽的撲了下去。

    君之牧急忙地爬起身,而就在這時,他聽見了身後有打鬥的聲音。

    剛纔全心全意的追尋,像是忘卻了自我,而此時此刻才體會到了現實一般,而君之牧仰起頭時,那天空中微小的黑影已經蕩然無存。

    她真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而此時,身後的桑巴帶着他的老母親族長遇到了一羣大野豬的圍攻。

    這些野豬非常肥碩,一雙尖利的大獠牙,像是受到了什麼指令,瘋了一般朝他們橫衝直撞過來,桑巴根本敵不過。

    君之牧猶豫了半秒,立刻回頭朝桑巴那邊跑去。

    “讓開!”他大喝一聲。

    此時桑巴的右腳已經被野豬的大獠牙刺中受傷了,正狼狽地剛爬起來,將他老母親護在身後,與野豬垂死掙扎。

    君之牧立即拿出隨身的一把噴火槍,長舌的火苗噴涌而出,讓所有的動物心生畏懼,烈火燒地這野豬的皮毛啪啪作響,讓它們四散後退,嗷嗷大叫。

    噴火槍的操作簡單,不需要瞄的太準,新手也能輕易使用,君之牧將這把槍交到桑巴手上,他自己則拿起另一把機關槍,瞄準了這些野豬的喉嚨位置進行掃射。

    桑巴這大塊頭不擅長使用工具,但見君之牧剛剛用起來的動作也很快模仿學了起來,很快也就上手了。

    就在他們與野豬糾纏,遠處傳來了一聲隱隱的尖叫聲。

    是女人受到驚嚇,驚恐尖叫的聲音,是喬寶兒。

    君之牧幾乎是一瞬間就轉頭看去,她居然就在附近,應該是不遠處,那是禿鷹在攻擊她?她從天空上掉落下來了,遇到了危險?

    心急如焚。

    君之牧此時正被一羣大野豬圍堵着,他只想趕緊解決眼前的問題,跑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把樹燒了——”君之牧立刻命令桑巴將噴火槍對準一棵枯樹。

    放火燒森林。

    這對於桑巴來說是一件非常危言聳聽的事情。

    “快!”

    不知是不是此時的君之牧眼神太過冷漠堅毅,還是他的語氣冷傲,桑巴感覺到他的急躁,便沒有遲疑,動作有些笨拙地用噴火槍對着一棵枯老的大樹,枯樹着火了,啪啪作響,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君之牧可不管什麼森林大火問題,就算大火將整片森林裏燃燒殆盡,他也不在乎。內心燃起一團無名火,憤怒,痛恨這座島嶼,痛恨這些畜生。

    像拉斐爾當初所說的,就算整位島嶼沉沒了,他也不在乎,因爲此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這羣野豬攔着他的前路。

    喬寶兒那邊,她原本是被一隻巨大的禿鷹抓着左右肩膀,整個人被帶着飛上了高空。

    一般禿鷹習慣喫腐肉,也就已經死掉的動物。就在這隻禿鷹帶着她飛向一處高地時懸崖時,俯衝而下,禿鷹突然鬆開爪子,喬寶兒被從高空扔了下去,似乎想要將她摔死。

    喬寶兒在離地面200多米的距離被直接扔了下去,自由落體,嚇得她連連尖叫。

    高大的樹木,茂盛的樹枝劃破了她身上的衣服,皮膚,但同時也減緩了她下衝的速度。

    山腳下,參天的大樹下面有大片大片如蓮葉的植被,喬寶兒掉在這樣一片巨大的葉子上,花蕾已經結了果子是藍色的,果子被她的身體壓地爆漿,粘稠的汁液染了她全身都是。

    喬寶兒整個人就像是被裹了一層藍色的果醬,黏黏膩膩。這種果漿淡藍色,泛熒光,有一股像氨氣的刺鼻的氣味。

    喬寶兒渾身難受,此時也顧不上這些,她心跳的速度依舊狂亂,呆滯地望着這四周一大片大片這樣奇怪的植被。

    她身體上有許多外傷,衣服破爛,手臂胳膊下腹處都被樹枝劃傷出血了,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有些麻木了,更多的是她精神上受到了打擊和受驚,其實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無助的縮在這巨大的葉片上,大腦昏眩。

    天空的禿鷹飛躍而來,落下的巨大的黑影,它俯衝而下,似乎在尋找它的獵物。

    喬寶兒就像弱小的動物,遇見了天敵一樣,她控制不住身體也在顫抖。

    呆滯地看着這隻禿鷹就朝自己飛撲過來,她無力反抗,也不知道要跑去哪裏,很清楚自己跑不贏一隻大鳥。

    在這個世界裏不斷的受到威脅,遇到危險,掙扎,逃跑,遇見了死亡,而她身上沒有武器,四周也沒有人可以幫助她。

    她絕望了。

    剛纔被這隻大鷹將她抓起來凌空飛上天時,她已經被嚇傻了,大腦都是一片空白,而肩膀上被那鷹爪抓出來的傷,痛的麻痹了。

    喬寶兒跑不動,她全身都痛,連呼吸肺部都感覺到刺痛。

    像一隻被嚇破膽的倉鼠,弓着身子,把頭低下蜷縮着身子。

    等待死亡。

    這次,撲飛而下的禿鷹並沒有用它那尖銳的爪子將她爪起來,而是越過了她。

    而這一瞬間,喬寶的呼吸也像是停頓了一下,像是被摁在砧板上的魚突然放生了。

    依舊不敢擡頭,不敢有任何動作,能聽到這隻巨大的禿鷹震動翅膀的聲音,它依舊在這片領地揮舞着翅膀在翱翔,盤旋,尋找它的獵物。

    似乎過了很久又或許纔剛過幾分鐘,喬寶兒對時間已經沒有了概念,她只覺得自己這麼蹲着,腿開始有點發麻了。

    而頭頂的那隻巨大的禿鷹,似乎依舊沒有發現她。

    就好像這隻禿鷹看不見她一樣。

    這情況有些奇怪,之前她站在湖泊中央,這隻大鳥能夠精準的把她抓起來,此時這裏的一片綠色的植物,她就在這大葉子上,這麼顯眼,應該很容易被發現。

    而不一會,而她聽到那巨大的禿鷹震動翅膀的聲音,它似乎有些暴躁,尖銳地朝着天空嘎的叫了一聲,用力的揮動着翅膀,飛遠了。

    喬寶兒這才慢慢的擡起她僵硬的脖子。

    蔚藍的天空,那可怕的黑點,漸行漸遠。

    一時間她眼眶有些溼潤,不知是要感謝上帝還是怎麼僥倖,這大鳥居然沒有找到她。

    整個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伸展了一下四肢,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全身都是藍色泛着熒光的粘乎乎果漿。

    而她渾身都痛的厲害,這種疼痛感很好,讓她感覺自己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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