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中只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老道士年過九十了,依舊是精神矍鑠,在這一帶,也絕對是活神仙了。
因爲老道士一身土生土長的醫術,那是有點玄的。
一些去大城市醫院裏看不好的病,送到這裏,幾乎是幾針下去也就好了。
再不濟,就抓上幾服藥。
久而久之,這裏的人氣也就一點比一天的旺起來了。
可老道士畢竟是清心寡慾之人,來接診也從來不收一分錢,只是義務接診,這接診,自然也是想接就接,不想接就關上大門。
且說,這觀內也是一連七日,都大門緊閉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而山腳下來拜訪的百姓,只能多次望門而過,嘆氣不已。
且說越過那緊閉的道觀大門,內部,卻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太一樣。
空氣裏,飄散着一股甘醇的酒香味。
“我說老頭子,還是你這一口女兒紅來的清淡,出塵山上那藍橋風月,喝的我實在是上頭,後敬太足了。”
道祖石像前,擺着一張低矮的案几,案几上,一盤花生,就這一罈酒。
酒是好酒,三十年的女兒紅。
喝酒的是個中年人,這會微微敞開上衣,坐姿有些放肆。對面是個老頭,從頭髮到眉毛,全部斑白了,垂垂老矣。
老頭面前,放着的卻是一碗茶。
就這樣的兩個人,面對面而坐。
幾碗酒下肚,老道士依舊是巍然不動,平心靜氣的看着這個中年人,蔣子行終於捏着酒碗,沉聲的道,“師傅,我從小在這個道觀里長大,是你一手把我從路邊抱回來的。”
“這次來見你,可能就是我見到你的最後一面了。”
蔣子行捏着酒碗的手,微微發抖,臉色難看的很。
蔣子行的額頭上,都有青筋在微微綻起。
“子行,你是有天賦,有心智的人,你會明白,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老道士終於開口了,卻是巍然一嘆。
蔣子行眼神一片黯然,放下了酒碗,“這幾個月裏,我明察暗訪,終於查證清楚了。”
蔣子行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魔人組織,在我人族埋伏的組織,就是紅塵教,這個暢行有教無類,天下一等的教派,除去一些外門弟子,其餘核心的骨幹,居然清一色就是魔人的人,而他們這些年下來,已經積攢出極爲可怕的實力了!”
“可以說,紅塵教已經完全具備了和我們整個人族開戰的實力了,難以想象,這纔是不過兩三百年積蓄起來的力量。”
“再這麼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師傅,紅塵教已經徹底成爲了臥榻之虎,不能再任由他們這麼酣睡下去了。”
“他們此刻不動手,不過是忌憚沒有完全的把握而已。”
“一旦等他們認爲,自己的把握已經完全了,屆時,那就是養虎爲患,天下覆滅在即了!”
蔣子行臉色煞白煞白的道。
老道士默默的聽完,只是低下頭去,端起了桌上的破茶碗,一口慢慢喝完。
放下後,老道士的眸子裏透出了一抹精光,“那你想怎麼做?”
“立馬召集天下諸派,所以宗門,蘊藏期修士,即可對紅塵教的總部,發起決戰!”
蔣子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色陡然猙獰的道,“這是我們人族的拼死一戰,也是賭上我們人族的前途,命運的一戰,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
“師傅,你不知道,這些日子紅塵教的人在瘋狂的逼迫藥王谷的人,盡數裁剪去了藥王谷在外的行走,已經逼的藥王谷近乎困獸孤谷半年之久了!”
“現在光是爲了出來採購糧食,連藥王谷一些核心的代理人,都冒險出來親自走動了,這還得了?”
“紅塵教這狼子野心,已然是天日昭昭,路人皆知了!”
蔣子行說到這,整個人豁然一下就站了起來,慷慨激昂的道,“這些魔人,已經把心思打在了藥王谷上,他們打算先剪滅了這個藥王谷!”
“師傅,距離紅塵教發動決戰,絕對沒有幾天了!”
“我們必須要搶在這些紅塵教的人動手之前,提前動手!”
老道士從頭到尾聽完,才默默的沉吟了一下。
“子行,生死皆有天定,先烈們奮起九世餘烈,方纔換來了我人族的千年太平,我們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決不能重蹈覆轍,讓人族毀在我們的手上!”
“馬上聯繫宗門,把你探聽到的消息,傳遞出去吧!”
兩人才說完,蔣子行和這個老道士,突兀臉色齊齊的大變,向着這個道觀的大門外看去。
“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