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見那人今日與往常不同,穿了身黑衣,還帶着棒球帽。他將帽沿壓的很低,眼下正低着頭快步朝這邊走。
“延延!”顧玦的聲音響起。
他就等在校門口。
“嗯?舅舅?!”擡眸看見人,江延醉一愣。
“你來了。”顧玦淺笑,走上前去同他打招呼。
下意識左右看了看,不知爲何,江延醉很是緊張,他壓低了聲音,又問:“舅舅,你怎麼會在這兒?”
與此同時,校門裏的邁巴赫上,顧今潮扶着柺杖,安然靜坐。
車內光線很暗,照不清他的臉,唯有那雙眼,渾黃卻不失英採。此刻正透過車窗,靜靜地望着遠方,望着江延醉的身影,目不轉睛。
倏忽,
“這小子,又長高了。”眉眼一彎,老爺子突然讚了句。
“是呀!是呀!”霍承雲聞言,緊忙隨聲附和,“幾年沒見,小少爺的確又長高了不少。現在這模樣,俊俏生風呀!還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溜鬚拍馬的程度,沒想到把詩文都用上了。
一聽這話,顧今潮扶着拐,頷首一笑。
過後擡眸,又望着遠處人影,老爺子淺聲言,“這孩子,模樣像他媽。”
“誰說不是呢,”霍承雲緊忙又附和,“顧小姐,那可是天生麗質!隨您了。”
“哈哈,”聞言終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顧今潮搖了搖頭,指着人念,“還是你最會說話。”
校門外。
“爲什麼?”聽過舅舅的解釋後,江延醉的神色已有不愉。
他這話說的,顧左右而言他。一聽就是想搪塞了之。
心頭不爽,沉了口氣,也不廢話,江延醉直言:“我要她在全校面前,向我家寶寶道歉,賠禮認錯。”
要沈憐青道歉?!
眉頭一皺,顧玦:“這……怎麼可能?”
因爲誰都知道,要沈憐青道歉,那本就是天方夜譚。
星瞳沉沉,望着校門的方向,江延醉:“我知道,霍承雲找你來,不就是想息事寧人嘛,”
轉目再看顧玦,眸間一凜清寒,男人開口,音色冷冷,“我偏不。”
“延延……”顧玦還想勸。
“舅舅,”江延醉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搶先一步道:“我家寶寶是有錯在先,但無論如何沈憐青都不能動手打人,這是道德問題。她是成年人,還是長輩,面對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孩子,還在那麼多人面前羞辱我家寶寶。這件事,我都要替葉幟討個公道。”
話音落下,江延醉也不再多言,直接提步要走。
車內顧今潮看着一頓。
好在顧玦反應夠快,一把拉住人,
“那丫頭對你來說真有那麼重要嗎?”
陽光明媚的校門前,兩個男人靜立,氣壓卻異常的低。
顧玦看着江延醉,滿目憂色,“爲了她,你可以放棄一切,顧家、江家、沈家。現在爲了她,你甚至可以從這裏走進去,面對過往不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