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宗大長老不需要等到自己真的戰敗時,才知道自己敗了,在秦風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此戰,他已經敗了。
這十三道勢如破竹的劍氣,殺傷力,已是遠遠超乎了騰空境高手的範疇,他這分身,難以招架!電光石火間,勝負已分!嗤啦!一道劍氣自凌雲宗大長老身旁劃過,明明沒有碰到他,卻是已經將其衣袍撕裂,一道猙獰的劍痕,也是在他身上浮現。
不見血,只見光!因爲這只是凌雲宗大長老的一道分身,並非生命,並非血肉鑄成,而是一種真氣的凝聚物。
噗!又一道劍氣破空而來,直接洞穿了凌雲宗大長老的心口。
第三道劍氣如期而至,斬落凌雲宗大長老的一條手臂。
眼見第四道劍氣也要來了。
凌雲宗大長老終於一聲暴吼,殘破不堪的身體精光大放,猶如強弩之末,爆發出一股極其兇悍的真氣洪流。
噼裏啪啦!在這可怖的真氣洪流衝擊下,諸多奪命劍氣,紛紛在中途被震碎,饒是對面持劍的秦風,也是難以抵禦,直接被震飛出去數十米。
砰!沉悶的爆炸聲響徹,只見那凌雲宗大長老,以殘破之軀,在逼退秦風的瞬間,帶着重傷的蘇晨峯踏空而去。
轉眼之間,便已是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不見蹤影。
塵埃落定,一切彷彿都未曾發生過。
秦風遠眺大海,面目陰沉,只覺胸口無比沉悶,終於不堪重負,一口鮮血破嘴而出。
“不愧是真火境實力……”秦風咧了咧嘴,由心的感到震撼和無力。
此戰,他雖說是贏了,卻也受了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雲宗大長老將蘇晨峯帶走,無可奈何。
這讓他感到悲憤,感到痛心。
今日來的方纔不過是凌雲宗大長老的一道分身,他便無法在其手中留下蘇晨峯,若是凌雲宗大長老的真身來了,如何與之抗衡?
實力,實力!他必須要得到實力!秦風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
可旁人看在眼裏,此時卻是源自靈魂的震撼。
他們只看見,騰空境巔峯的蘇晨峯,來自崑崙山凌雲宗,自詡仙人不可一世,在秦風面前,卻不堪一擊。
秦風無敵。
而後,凌雲宗大長老的分身趕來救人,秦風含怒與之狂戰,手持空靈劍,狂傲無雙。
孤風十三劍,劍劍要開天,以摧枯拉朽之勢,重創凌雲宗大長老,若非後者狡詐,此時定然是要與他兒子一同隕落此地。
秦風,依舊無敵!不久前剛剛加入蒼龍殿的葉青,此時呆若木雞,又不禁熱淚盈眶。
無懼強敵。
這,纔是他想要的‘仙門’!……巨島深處,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峯之巔。
葉冬晴負手而立,站在懸崖之畔,美眸注視着那島外沙灘,若有所思。
“真氣如大河,狂風似刀,塵埃似劍,萬物皆可化爲器,隨心所欲,這……便是琉璃境強者的境界麼?”
葉冬晴輕聲喃喃着,似是在感悟什麼。
方纔,她如果出手,蘇晨峯活不了。
但她沒出手。
蘇晨峯是死是活,並不關鍵,關鍵在於,未來。
所以,她沒有出手,而是孤身一人在這山峯上,窺視着秦風與凌雲宗大長老交手的場面,仔細感受,認真感悟。
葉冬晴輕輕的閉上雙眸,陷入沉思。
腦海中,不斷回味着方纔的情景。
好久,好久。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終於,她睜開了雙眸,入眼之處,已是夜幕。
“我明白了。”
葉冬晴輕輕的吐了口氣,嘴角翹起一抹欣喜的弧度:“風,我雖然還不能與你真正在一起,但我至少可以保護你。”
她盤膝坐下,周遭的天地靈氣,在這一刻暴動。
……崑崙山,凌雲宗!書香瀰漫。
原來是一間擺滿了書架經文的書房。
書房之中,一個約莫六十來歲的老人,正負手而立,站在窗臺旁,臉色陰沉,同時也有些蒼白,似是受了傷。
這老人雖說年紀不小了,但身材卻十分高大強壯,一雙虎目,更是神采奕奕。
儼然,就是前幾天在蒼龍島上,與秦風交手的凌雲宗大長老。
他名蘇謹慎。
很奇怪的一個名字,卻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
他想通過名字,時刻警戒自己,不論是在什麼時候,對付什麼樣不起眼的小人物,都要保持着足夠的謹慎,方纔可以永垂不朽。
故此,數十年以來,他蘇謹慎,幾乎未曾一敗……書房門被打開。
那在蒼龍島險些被秦風毀滅的蘇謹慎分身,帶着重傷的蘇晨峯,耗時多日,終於回來了。
蘇晨峯被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真氣所化的分身,也是不堪重負,怦然一聲,潰散於空氣之中。
蘇謹慎也是終於忍不住,虎軀一震,一絲猩紅的色彩,自其嘴角洋溢而出。
這就鮮血,他已經憋了足足三天!“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成器的兒子。”
蘇謹慎嘴角扯了扯,滿臉陰沉和悲憤。
“父親……”蘇晨峯大口大口的喘氣,紅着眼道:“父親,秦風此人萬分危險,他決意要殺我,若是不將其剷除,他日必定成大患,還望父親親自去一趟羊城,斬草除根啊!”
“閉嘴!”
蘇謹慎冷聲喝道:“你這不成器的廢物,可知本座因爲你,已是受了重傷?”
“重傷?”
蘇晨峯一愣,感到震驚。
在他眼裏,他的父親,一直都是堪稱無敵般的存在,從小到大,重傷二字,他似乎還從未在父親口中聽過。
蘇謹慎閉了閉眼,對蘇晨峯大感失望:“那日在蒼龍島,秦風小兒全力一戰,勝我分身,即使我遠在千里,但分身受損,難免也會受到影響,外加這三日爲了護你安全,強行支撐分身不散,更是傷及根基元氣,少說也得三倆月,方纔能夠恢復巔峯實力。”
聽到這話,蘇晨峯臉色煞白。
父親,竟是……竟是敗給了那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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