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片沉寂。

    嚴黎做夢都想不到,秦風居然真的會將這些藥草給辨認出來,並且精確說出它們的藥性和年份。

    他不得不承認,秦風在基礎藥理方面相當精通,可這麼一來,爲難的就是他了。

    按照剛纔他們二人的賭約,從今往後,他再也不能去管秦風了,並且,他以後還要管秦風叫長老,這是他難以接受的。

    畢竟,身爲中靈學府的長老,他有自己的威嚴,倘若叫秦風長老,那麼以後,他在這些學生面前,便再也沒有半分威儀可言了。

    可若是不叫秦風長老,他同樣顏面盡失了,堂下那些學生,眼下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失約對他來說,比丟臉更加地難受。

    此時,看着秦風那一臉意味深長看着自己的模樣,嚴黎也是忍不住暗罵自己愚蠢。

    好端端的,自己跟一個學生搞什麼賭約呢,中靈學府人才盡出,出現這麼一個精通藥理的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現在好了,秦風贏了,他被迫落到這種騎虎難下的地步。

    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嚴黎只能認栽,準備叫秦風長老,當時給他自己的一個教訓。

    讓他失約,他實在是辦不到。

    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儀態,儘可能地讓自己看着不會太失顏面,嚴黎終於開口了。

    “不錯,剛纔你對藥草的辨認毫無問題,同時,它們的藥性和年份,你說的同樣也沒有任何問題,這說明你對基礎藥理的精通,我所教的基礎藥理確實對你幫助不大。”

    “按照剛纔的賭約,從今往後,你可以不必再學習這些基礎藥理了。”

    “至於……”“這就足夠了!”

    沒等嚴黎繼續說下去,秦風便直接開口打斷了嚴黎的話。

    嚴黎一愣。

    卻見秦風一臉和煦笑容得看着他,說道:“嚴黎長老,你是個優秀的教習長老,只是我和其他人不同,對我來說,學習這些基礎藥理就是在浪費時間,所以,只要嚴黎長老能應允我不必在您的教習中學習基礎藥理便足夠了。”

    “至於剛纔的長老之說,秦風初來乍到,雖然對這些基礎的事物有所精通,但怎麼也不敢和嚴黎長老你所相比,長老二字實在是愧不敢當,還是嚴黎長老你更合適,所以長老二字便就此作罷吧,秦風還是您的學生,您依然是秦風的教習長老!”

    “不知嚴黎長老您意下如何?”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秦風這一番話是在給嚴黎一個臺階下。

    嚴黎也是有些詫異地看着秦風,對他的印象又一次地改觀了。

    本以爲,他是那種不學無術的刺頭,平日裏在外界應該也是那種貪戀美色之輩,最多也就是有幾分天賦所以僥倖進了中靈學府,否則也不會來中靈學府也要帶着這麼多模樣堪稱傾城的女子一起了。

    然而,隨着剛纔秦風辨認出這些藥草之後,他才發現,秦風確實是有幾分真才實學,剛纔他拿過來的這些藥草,可不在基礎藥理的教習之中。

    而眼下,自己騎虎難下,陷入窘境,他又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嚴黎忽然發現,這個叫秦風的小子,似乎又很懂審時度勢,洞察人心。

    這樣的人,就算他的修爲低一些,將來的成就也不會低。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既然你自覺還沒有當長老的資格,那我以後也不會去叫你長老,這也算不得是我失約!”

    嚴黎繃着一張臉冷冷說道,做足了長老的派頭。

    “這是自然!”

    秦風笑呵呵地迴應,給足了嚴黎面子:“嚴黎長老,您繼續教習吧,不要爲了我而浪費了大家的時間!”

    嚴黎的臉色這纔好了一些,淡淡開口:“既然如此,下面繼續教習……”隨後,秦風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嚴黎則繼續教習基礎藥理,場面上的尷尬氣氛終於是恢復了過來。

    看着臺下繼續自顧自修煉,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秦風,嚴黎的心中有些複雜。

    老實說,剛纔秦風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保住了他身爲中靈學府教習長老的威嚴,他有些感激秦風。

    但同時,挑戰他長老權威的人也是他。

    他敢於挑戰權威,可又能顧及他人,嚴黎發現,他活了近千年之久,居然看不透秦風。

    這個秦風,到底什麼來頭?

    嚴黎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試一試他。

    ……一日很快過去。

    隨着一日的教習結束,百曉堂中的衆人紛紛離去。

    秦風正準備和李秋雪她們一同離去,堂上的嚴黎卻是忽然開口叫住了秦風:“秦風,我有一事要讓你去做,你隨我走一趟吧。”

    秦風一愣,擡頭看着嚴黎。

    難道是因爲剛纔自己辨認出那些藥草讓嚴黎丟了面子,所以他要報復他不成?

    李秋雪等人也是有同樣的想法,個個都面露憂色,看向秦風。

    “放心吧,怎麼說也是中靈學府的長老,不至於那麼不堪。”

    見李秋雪等人都在擔心自己,秦風笑着說道,讓衆女先離去。

    “你們先回去,我就和嚴黎長老走一趟,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那你自己小心點。”

    李秋雪關切地說了一句,便帶着其他人離開了。

    “走吧。”

    見李秋雪等人離開,嚴黎開口說道,轉身離開。

    秦風趕緊跟上。

    一路上,嚴黎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秦風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不至於吧,堂堂中靈學府的長老,就這麼小肚雞腸?

    不是已經給了臺階下了嗎?”

    秦風心中腹誹。

    如果這嚴黎真因爲這麼點小事就要爲難他,那也就說明這嚴黎的格局實在不怎麼樣,那他也就沒必要再去尊敬他了。

    很快,在秦風懷疑的態度下,他們來到了一座山脈的山腳之下。

    “到了。”

    嚴黎說道。

    秦風擡頭瞭望。

    只見這片山脈山勢險峻,高聳入雲,又連綿無邊,一眼望不到盡頭,甚至能隱約從中山中散發出的一些不凡的氣息。

    這讓秦風變得凝重了起來,有些警惕地看着嚴黎。

    “嚴黎長老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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